“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没错,依我哥的武功想逮捕你归案,是比登天还难,但是我花蝴蝶可不是嫁不出去,等着输给你。”她已经开始意气用事了。
“谁敢抢我楚岩要的女人,就是自寻死路!”他的霸气说明了自己有多渴望拥有她。
偏偏花蝴蝶不领情,气忿地宣布。“我三天后就要嫁给县老爷的外甥王公子了,你有种就去杀他呀!”谅他也不敢!
有一回,爹为了要拍县老爷的马屁,帮哥哥谋得衙门的差事,便请了县老爷的外甥王公子来家里用膳,相谈甚欢之后,爹还送了一箱金银珠宝给他。然而那王公子看上的不是爹的厚礼,而是爹的女儿,也就是她;从此三天两头就找媒婆上门来说亲,若不是她极力反对,还故意坏事做尽,丢尽名媛淑女的形象,恫吓媒婆教她不敢上门,她哪还能晾在这里跟楚岩穷蘑菇。
楚岩见她怒不可遏,才缓颊地说:“听清楚,我说的是“如果”。”
“哼,还想狡辩!”她没有马上正义凛然地将他逮捕归案,就已经够没出息了,居然会去爱上一个采花贼!“等着看我嫁人吧!”
说完,她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楚岩伸手要去拦,却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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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城的楚家到西城的花家,在夜阑人静的街上走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能消弭花蝴蝶心中的怒气。一回到家,劈头就问为她开门的张伯。“花老爹呢?”
看着深夜才归家门的大小姐一脸余愠,张伯微闪着佝楼的身躯,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老爷大概入睡了吧!”全城没有一个女儿胆敢这般称呼自己的爹爹,除了咱们花大小姐蝴蝶姑娘,刁蛮又任性,简直上天下地无人能匹敌,连老爷子都拿她没办法,身为下人的张伯还能废话什么?
蝴蝶嗟了一口气。“他的女儿就快要沦落到嫁给采花贼了,他还有心情睡觉?!看他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怎么对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说着,便直闯爹的寝室。
张伯没有阻止,反正也阻止不了,大小姐向来是想怎样就怎样,无人能挡。其实花家的下人们在私底下聊天时,倒都挺看好大小姐嫁给楚大捕头的,也许只有那位冷酷的大捕头治得了她的刁蛮任性。
她知道爹睡觉时从来不闩门,啪啦一声,将门打开,直捣黄龙,将睡梦中的花老爹拉起。
“爹,你最好趁我还没后悔以前,教那个王二麻子三天内来娶我过门!”
寤寐中的花老爹一时没搞懂情况,但见女儿气煞煞地坐在他的床沿上,揪着他的衣领。他几乎要被勒毙,连咳了好几声,才扯开蝴蝶那双气得连骨头都嘎吱作响的玉手。
这丫头平时疯归疯,但还不至于有攻击力,莫非今晚是月圆不成,疯得格外凶,半夜闯进来谋杀亲爹了?!
花老爹正要开口训话,却见女儿的眼角居然挂着一滴在烛光中闪闪发亮的泪珠。他吃了一惊,这丫头居然哭了?!想当年她娘死的时候,也没见她流下半滴泪呀!
“哪个王二麻子?你不是就要“输”给楚大少爷楚岩的吗?”花老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丫头一定出事了!
什么话嘛!全家没一个人当她是人?花蝴蝶索性哗啦啦地大声哭出来。“哇——啊——啊——”
花老爹着实吓了一大跳,这丫头真的反常了!她平常只会“哇哈哈”地大声笑,还不曾听过她“哇啊啊”地大声哭呢!
“爹的意思是说,你哥哥虽然很努力在捉拿采花贼,但是万一四天之后,还是逮不着人,你不是就要嫁给楚大少爷楚岩了?”这是他们父子俩一致的期待。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楚岩那个采——”说了一半赶紧住嘴,她虽然为了不丢列祖列宗的面子不能嫁给采花贼的他,但是因为心里爱着他,所以也不愿见他被逮捕入狱,她会心疼的。想到这里又气自己没用,什么人不爱,偏偏去爱一个采花贼,真是自己气自己,气死没药医。
花老爹好奇地追问着。““采”什么?”老觉得女儿今天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哪一天不是怪怪的。
她忽然义正词严地看着花老爹,一副牺牲大我完成小我的从容赴义模样。“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为了花家的列祖列宗的面子,你就快点去叫那个成天想娶我的王二麻子快点来娶我就对了!”
说到这儿,花老爹当然知道这丫头说的是县老爷的外甥王公子,但是有一点不解。
“丫头,你为什么在哭呢?”尤其是提到楚岩的时候,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我哪有哭?是风飞沙吹进我的眼睛里了!”
花老爹一脸狐疑地审视着女儿。“丫头,你这个理由会不会太老土了点!?”嘴里虽然促狭着,心里多少也猜着一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了。
花蝴蝶立刻反唇相稽。“哪有“花相公”来得老土?!”
瞧她的语气,花老爹肯定女儿见过秦嬷嬷了。
这丫头昨天突然说想替男人脱衣服,又去了藏春阁找秦嬷嬷学“撇步”,今晚更是怒气醋劲齐发似地哭着说不嫁给楚岩,把这些林林总总的奇言怪行组合起来,花老爹得到了一个解答——
“丫头,你爱上楚岩了!”太好了!花老爹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宣判道。
花蝴蝶气得鼓起腮帮子,连人老眼花的爹都能看穿她的心事,那楚岩岂不看得更清楚。
“谁爱上楚岩谁就是乌龟生的!”
看女儿抗议得那么用力,花老爹也不得不点点头,以示同意。但随即又摇头,说:“不对、不对,你是爹生的,那你要真爱上楚岩,爹不就成了乌龟了!”怎么小两口的爱情,到最后竟变成在咒骂他老人家呢,没道理嘛!
她才没心情和爹抬杠。“反正你叫王二麻子快弄个八人大轿来娶我过门就对了,我绝不能等着嫁给那个采——楚岩啦!”
既然女儿都说得那般咬牙切齿,花老爹只好答应了。欸呀,其实只要能让这整天叫人头痛的丫头早日出阁,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行,谁敢要她都可以来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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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花老爹就请人捎个信息给替王公子上门谈亲事的媒婆,不到中午王公子就来下聘了,几十箱的金银珠宝及珍珠玛瑙,看得人头昏脑胀,应新娘子急欲出嫁的要求,大喜之日就订在明天。
当花家上上下下一个个都开开心心地筹备着婚嫁的喜事时,有两个人却闷着头、憋着脸镇日不言不语,毫无喜色——一个是花峰,另一个就是新娘子自己了。
自认从小到大没怎么照顾妹妹的花峰,一直就以替她找门好亲事为己任,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只要给妹妹相门好人家,就是对她最好的照顾了。偏偏从小就任性刁蛮的蝴蝶却不领情,坏了他苦心孤注一掷安排的好亲事,竟然要爹将她嫁给县老爷的外甥。王公子平平庸庸没什么不好,但是一跟家大业大财大又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还武功高强的楚岩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真不知蝴蝶这丫头又在要什么性子?看她平时挺聪明伶俐的,怎么一碰女人家最重要的婚姻大事,她却笨得像猪头。这丫头就是从不按牌理出牌,真正伤透他这个哥哥的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