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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会再痛了!”他像在忍住笑的保证什么。

  李玉湖双手叉腰。

  “你以为我还会笨到让你有动手打我的机会?”他休想!要不是看在他很病弱的份上,她早一拳打飞他了!

  齐天磊抿唇笑着,揽住她腰再度行走,眼中有着新奇与疼爱!



  “你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真高兴我娶了你。”

  他这种露骨的表白吓呆了李玉湖。这男人也未免太大胆了!竟敢这么直言无讳……他高兴娶了她?说她可爱?没有人会认为粗鲁的李玉湖会有可爱的时候!

  漂亮?也许;但可爱?就有待商确了!她甚至天天咒他早日驾鹤西归呢!

  步入正厅,里头早站了一大票人。不过最吸引玉湖侧目的,是身边的丈夫突然变得很虚弱!很简单,所谓的虚弱是他收起双目中的精光深锐,抹上惺忪,再添一份无神,眼色昏然,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没有人对这样的齐三少爷感到讶异,只有玉湖的下巴差点滑落到地上。

  “天磊,今天精神似乎不错。”齐天磊的母亲齐夫人含笑说着。

  “是的,娘。”齐天磊暗中对她眨了下眼,吓了玉湖好大一跳!没给她恢复的时间,已搂她站在厅堂中央正对着首座一位手持龙头杖,满头银丝的老妇人面前。



  玉湖没见过一个这么老的妇人能有这股悍然的威严气势!教人看了不怕也得怕了!

  “来,冰雁,这是太君。”

  佣人递给她一个茶盘,上头有几杯热茶。玉湖在丈夫的暗示下,垂着头,轻移莲步福身在太君面前。

  “太君,请用茶。”

  威严的太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端起一杯,笑了声:“好。”然后忍不住看向孙子。“磊儿,身体支持不住就坐在一边,别勉强。”

  “我知道,还挺得住。来,这是娘。”齐天磊一一的领她认识齐家所有人。

  除了太君、婆婆之外,还有二娘,以及死了丈夫回娘家投靠的姑妈柯夫人。再来便是平辈了!全得称她为大嫂的。先是二娘的女儿,一个美丽沉静的十六岁少女,叫齐燕笙,看得出来既是庶出,又是女娃,所以不受重视。再来是昨日对她油滑轻薄的表少爷柯世昭,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再就是表小姐柯牡丹,长相可以,但有些刻薄。那个叫做春芽的少女是柯夫人带过来的孤女,柯家小叔的遗孤。最后是二娘的姨侄女,叫王香屏,容貌清秀,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也没什么地位。

  老实说,玉湖根本没法子一下子记住那么多人,倒是有一人令她印象深刻。

  他叫刘若谦,自始至终全像个没事人似的倚在门边,含着一抹嘲弄看这一切。

  长得潇洒豪放,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派气质;也不是说他像坏人啦,反正与那一屋子人格格不入便是。可是他会令人放松,而且他对齐天磊而言也是特别的!只消一眼,玉湖便明白了!

  “他是刘若谦,一个名医兼游侠,我的拜把兄弟。”齐天磊这么介绍着。

  “你不会抱怨了吧?”刘若谦挑眉低问。

  只见齐天磊扬起一抹特别的笑意,二人之间有种奇特的默契在眼神间交会。

  玉湖不甚明白,却在转眼间扫视到柯世昭流气的眼中两道怜悯叉幸灾乐祸的眼光。

  这其中──有什么她不明白的事吗?

  一同在新苑的百花亭中用午膳,几个佣仆全给遣退到数丈之外。玉湖终于忍不住问她的“丈夫”:“你到底有什么病?为什么有时会突然间变得很虚弱?又有时却在不应该的时刻转变得与正常人无异?”虽然她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不代表她笨。这个男人若不是有突发的个疾,就是很会作戏!

  齐天磊很体贴的为她注了杯甜酒,不比昨夜的女儿红浓烈,但他挺爱看她微醺的俏模样。

  “这是梅子酒,尝尝看,很好喝的。”

  “喂!姓齐的!”她不雅的唤他,语气挟带威胁!基于他昨夜对她做了种种不良的罪行,她才没空对他扮演淑女闺秀!而且齐家上下也只有在面对他时能感到轻松,没有任何戒备,自然本性毕露。一时的做作很容易,但若要她没日没夜的故作淑女,她会先垮掉!还不如直接让齐三公子看明白她的真面目!免得漏洞百出。

  “我的好娘子,如果你不介意叫我相公或天磊,那我也不叫你冰雁如何?”

  他眼中又闪过某种狡黠的眼色,像探知了什么似的。偏偏她无法忍受他唤她“冰雁”!别人怎么叫都成,她不愿对面这男子这么叫她!毕竟他已是她最亲密的人了,她无法忍受他以奇异眼光看她时,口中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会像是一盆冷水浇灭她心中的激荡!可是,叫他相公?多诡异呀!以前她娘只叫她爹“老不死的”或“死相”,可是这等粗鄙,根本不适用在这玉树临风的男子身上。他真的太好看了些!她没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过。要叫他什么呢?好吧!叫他天磊比较合宜些。

  “你到底有没有病?”

  “你也希望我早日死去是吗?”

  才眨一个眼,原本温文笑谈的齐三公子已换上一副落寞、凄凉的面孔,身后的春风拂动水面,更显出凄恻恻的悲惨背影与风萧萧兮的景况,煞是感人热泪!

  这情景当场让玉湖傻了眼外加手忙脚乱!急忙挥手“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希望你比彭祖更长寿,比祸害更能遗害千年”

  怎么办?这男人已心碎的伏案哭泣了!他拼命抖动的双肩告诉她,他正在极力忍住哭声,不让人知晓!怎么办?她半点安慰人的经验也没有!

  “喂!齐天磊!大男人哭泣很难看的!别人还当我打了你,别哭了!我还没吃饱,你要让我食不下咽吗?丢不丢人呀!”

  “我说他是在笑不是在哭!”

  闲闲懒懒的声音来自亭子外边。李玉湖霍地转身,看到那个手持竹箫,依在榕树旁,一身黑衣飘然的刘若谦。他嘴角正噙着逗人的笑意。

  经他提醒,玉湖跳到齐天磊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领,首先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正想反驳刘若谦时,却又看到他笑到快要裂成两张脸的大嘴巴,猛然的倒抽一口气!

  “你捉弄我!”

  “哦!我这是悲到最极点,忍不住仰天长笑。”齐天磊一把勾住她柳腰,让她跌坐在他膝上。努力收起笑意,板着正经脸说道。

  李玉湖气得没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手指着他胸膛。“你果真有病!是疯病!”

  “有外人在看呢!”他提醒她,眼中无辜又温和。

  她这才想起刘若谦正在看好戏,连忙跳下他的腿,心中有打人的冲动。不!她只想勒死他!

  “一同用膳吧!刘兄,一早到那儿逍遥了?”齐天磊扶她坐好,扬眉看刘若谦。

  两个男人谈着天说着地。玉湖全然没兴致听的直对食物进攻,心中明白的意识到谈了好一会儿了,她仍没得到她要的答案。齐天磊一直在逗她,为什么?

  从一大早,齐家已给了她太多问号,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些儿怪异,全不若她想像中简单。光是一个齐天磊就够她头大了!再来是早上婆婆与二娘特地带来二位女子,即春芽与香屏,说下个月起会来新苑供她使唤。那是什么意思?她们二人并不是佣人呀!严格说来是姻亲,即使她们的家境不好,但仍是客人不是吗?齐家仆奴少说上百个,还会差她们二个?而且她们全叫她“姊姊”。这是什么情形?她不懂;而眼前的刘若谦也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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