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想了一下,猜测:“是不是有人买通流氓对他下手?却不料你二哥先遭蛇咬,不必他们动手?”
他点头,赞赏的亲她一下。
“你如何得知?”
“曾经有人在我的汤药中下慢性毒药,如果再多吃几帖,我便会轻易死去而查不出病因。但那时,太君找来了刘兄,那一阵子我身体的确几乎要如你所愿的报销,因为那些汤药我已喝了三个月。刘兄治好了我,然后我们一同着手查凶手,巧合的是,在一次游玩中,听到几个土匪谈起收了一大笔银子却不必杀人的好差事。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会是谁?”想必他心中有数,玉湖心中起了一股愤慨!现在是否还有人想伺机害他?
“你先猜猜看。接下来几天,你有机会接触每一个人,转转你的聪明脑袋,我看你够不够厉害!”齐天磊很有玩乐的兴致,连自己的命都玩得很高兴。
玉湖爬下他膝盖,心知他故意弄得她更混乱!啧!他都不急了,她才不会上他当的一头热!这人连生死大事也拿来玩,想来是死不了了!低头看自己肚子,连天磊都说有了,她没理由认为没有。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天磊还有别的用心呢?跟这种人斗智力恐怕只会使自己折寿而已!她才不浪费那种力气呢!
“我才不猜!你快些把一些要点告诉我,免得下午出糗。”她打开羊皮卷推到他面前,顺便交代道:“至于燕笙的事,你下午对娘说一说。”
“是,娘子。”齐天磊表现出一副惧内的表情,逗得玉湖直瞪他!
午饭时光就在作功课中流逝。直到燕笙抱着一只白色小狗跑进来时,玉湖才想起忘了问天磊他早上闪那儿去了!她绝对不信他会乖乖待在新苑中;而且:自从回到齐家后,刘若谦的形迹也成谜,否则那一票女子为何会成天无聊的绣花?早当他的跟班去了!
看看自己,也许已经是孕妇了,却苦命的没人关切!丈夫的反应像是奸计得逞,没有益加担心她的身体,还放她去与太君参与商行经营呢!
不过,若让太君她们太早知道也不好,因为她们的反应绝对是神经兮兮,到时成天得躺在床上的人恐怕会是她了!那多悲惨!
所以,她仍是认命的担起强壮媳妇的责任了!毕竟就某方面而言,这个丈夫是挺不错的。只要时机到了,他会透露更多事情让她知晓,不急于一时。
唉!不过她仍是认为她的老公很奇怪!
果然,如天磊所言,没有人寄望她在短时间之内成为雄才大略的女强人。几天的巡视下来,她只须跟在太君身后当应声虫就可以了:尤其柯世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们,急切的想表现他的厉害,根本没让她有发挥的余地!
这柯世昭是存心给她下马威还是想让她表现出对他无上的崇拜?每每得到太君含笑应和时,他公子总会得意的瞟她一眼,无视长辈的存在,像在对她调情似的:而有趣的是,当他眼光飘向她时,她立即可以感觉到方大婶不悦的眼光,盯着她,似乎在骂她不守妇道似的。
玉湖比较玩味的是方大婶的态度;她只是太君陪嫁过来的丫头,如今挟太君的重用与信任,一家子得以与主人平起平坐,但主仆仍有分野的,她为什么敢用逾越的眼光指责她?而且在她完全没有错的情况下!她凝神想了会,记得上次方小巧对柯世昭占有的神情。会不会是她们怕她抢去柯世昭这个“金龟婿”?
是了,方家现在什么都有;缺的,只是一个“身分”上的改变。一旦方小巧嫁给了柯世昭,而柯世昭继承了齐家产业,到时就唯他们独尊了!想来,太君有意提拔她还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呢!
仔细想来,层层的人事纠葛还牵绊着利益上的关联;那么,最想要天磊死的人会是谁?
“冰雁,这一家“大利”是世昭经营获利最多的商行,以后你就来这里与他学习,学习他做生意的手腕,明白吗?”太君拍着她的手,含笑说着。
“大利”是专营家具的商行,里头网罗了一流的木匠制造桌椅。玉湖站在门口没有多做打量,反而看着“大利”两旁贴上封条的房子,上头挂着“家具”的招牌。为何会关了门,并且贴了封条?是“大利”生意太好让别家无法生存而搬走了吗?这么条繁华的大街,不做家具,开业卖别的也是很赚钱的!
柯世昭又挤了过来,得意道:“左右这两家的地皮已被我买过来,正等着装修。今年底以前,我要将“大利”扩充成十四间商行中最大的一间。让‘鸿图’不能在本县立足!”
“鸿图”要来富林县发展吗?正式要与齐家对上了?玉湖正要问什么,突然打斜里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怒喝着:“姓柯的!还我爹娘的命来!”双手握着一把亮晃晃的”首冲向他们而来!
但少年没近到柯世昭三步内已被两个壮丁打倒在地!被打了好几拳后让人给拽在地上,面孔埋在黄土中。
“世昭,这是怎么回事?”齐老太君皱着白眉,不悦的问。
“太君,你们先进屋内喝茶休息。只是个小瘪三不知死活的上门敲诈,我会赏他几口饭吃,打发他走的。”柯世昭邪笑着,挥手让家仆退开。
齐老太君点点头。
“不必送官了!省得破坏齐家的名声,尽快打发他走,则让小乞丐挡了我们的生意。”
“我省得。”
直到太君一行人进了屋内,柯世昭踢了那少年一脚,让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孔朝天。
“别踢他!”玉湖在他身后低叱。
柯世昭才发现她没进屋,双手抱胸笑道:“表嫂好慈悲的胸怀,别忘了他要杀我呢!我没押他送官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难不成表嫂还要我感谢他对我行凶?”
那少年挣扎的坐起身,忍着痛破口大骂:“柯世昭!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凭你?别笑死人了!黄竟棠,你们家的商行经营不下去可不是我的错!谁叫你爹好赌成性,将家产败光!如今我被你家欠了一屁股债却追不回来,你居然还要来杀我!真是忘恩负义呀!”柯世昭装模作样的说着。
“你──”少年怒吼一声向他冲了过去。但却在柯世昭的拳头下再度被打倒。
那少年恐怕有好些天没进食了。
玉湖看不过去,挡在少年面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打个孩子算什么?”
“为了你,我可以不计较。”柯世昭轻薄了她一记,手上的折扇挑了她下巴一下。
玉湖怒目以对,但他却更得寸进尺的附在她耳边道:“你迟早会是我的人!这么的美丽,这么的香,我会让你明白跟那病鬼比起来,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他哈哈大笑的往屋子里走去,没让玉湖有发作的余地;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跨过门槛时却滑了一跤,整个人直挺挺的趴向屋内,撞上了坚硬的石板地!只见伙计急忙的围上了他,大呼小叫。
玉湖直觉的抬头看向西侧客栈的二楼栏杆,没有意外的看到刘若谦正慢条斯理的在吃花生米。他对她举了下杯,玉湖的心情一下子大好!由于在大街上,她不能对柯世昭的轻薄有任何反应,兀自气得半死时,正巧看到一粒花生疾射向柯世昭的脚踝穴道,让他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