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威一边笑着,一边抬头向那位出色英挺的警官看去;不料,瞬间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杀意----杀意?!老天爷……史威心知肚明地笑了。希康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
“再见了,沈警官。”他笑。
“再见。”他冷漠点头,迳自转身先走。史威站定好一会,惹得希康抬起脸迷惑的问:“怎么了?”
“那人如何?”他问。
“差劲。”她不想多说。她没想到她杨希康也会有牢狱之灾的楣运,真拜他所赐。
史威没多说,搂着她出警局。
今天窝在希平家是明智之举,外面世界闹翻天也不干她的事。
躲在史威这边,逗着六个月大的小宝宝玩,远山近水的风光好不悠闲。打从希平有身孕,史威就环着台北市的外围寻找适合小孩子住的房子,终于在远离尘嚣纷扰约台北郊区距杨家约一小时的路程找到这栋新建成,六十坪左右约二层楼洋房,外加四十坪的庭院。
六个月大的宝宝正是好动的时刻,精力旺盛得不得了,扭来扭去,不是爬,就是对好奇的东西抓来玩。这可爱的孩子有史威的轮廓与希平的双眼,非常爱笑,有诸多史威优良遗传,脾气好得很。
希平泡好牛奶抱过儿子喂奶,一双藏不住话的眼直盯着希康良久。
“史威说你昨天遇到了一个英俊男子。”
英俊男子?史威呀!不然就是远在法国的周约瑟,都死会了。”希康不正面答题。这个希平,一脸幻想,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帅气英勇的警官啦!你给我老实招来!”希平没打算放过希康。在希康未满足她的好奇心之前,她打算一直问下去,反正她很闲。
希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个不可一世叉自以为是的臭男人!一口咬定我是荡妇淫娃,罪该万死。帅哥!看帅哥也要挑气氛,你认为被关在拷问房被折腾了五小时很有情调吗?”拿过一颗苹果咬着,脸蛋忿忿不平;心中却不禁勾起了对那男人的记忆,浮起那张冷傲的面孔。
“他是沈拓宇耶!你知不知道沈拓宇?”希平加强口气,像在说一个英雄。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谁规定我该知道他是何方神圣?还不是一个臭警察而已!”她嫌恶地皱眉。
“那表示你孤陋寡闻。沈拓宇耶!美国联邦调查局想挖角的人物,香港皇家警署常借他去破案。他的破案历史有一列卡车那么长。也不知国家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没跳槽,如今被调回国也不知什么原因。好特别,好怪异!我好好奇哦!”希平加强语气,充满希望地看着希康。经由史威口中得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过史威一定知道更多,有待她更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下去。尤其史威暗示出那人与希康之间的不寻常后,希平员的好奇到巴不得马上冲到警署去看看沈拓宇庐山真面目的地步。
希康眉头皲得更紧。台湾有这么一号人物吗?如果他的历史真有那么辉煌,那他身上那股傲气倒是应该的罗!哼!能不成她还得像小女生拿他当偶像崇拜不成?她杨希康才不吃那一套!
外面的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希康坐得较靠近门,于是起身走出门,去看是谁来访。雕花铁门外,眩人的阳光下,沈拓宇一身黑衬衫、黑牛仔裤,非常抢眼的冷酷造型。
隔着铁门,希康双手横胸瞪他道:“你来做什么?”
沈拓宇拿下墨镜,眯着眼睛打量今天的她,真是风情万种呀!昨日的凶悍、半夜的慵懒都不如今天的她出色----波浪长发松松地以红丝巾扎成一束,侧垂到胸前;无袖无领的红色T??配上碎花大圆裙;一串珍珠项练静静环着柔美的颈项;一抹嫣红唇色……,看来就像热情的夏威夷美女:但却只存热力,没有那一份野气,大概是皮肤雪白的关系。一身的红,冷艳的色调,是倔强的颜色吧!
“跟我到警署一趟,我要你和何文扬对质。还有何仲平今天正式告你教唆行凶。”
希康咬住唇,脸色是想发怒的神情。
身后探头探脑良久的希平终于发出声音:“先进来喝杯果汁吧。天气那么热,站在太阳底下聊天不好啦。你好,我叫杨希平,是希康的大姊。如果有官司可以打,那么我就是她的辩护律师。”推开希康,打开铁门。这个男人她第一眼就对眼。
“什么时候的事?律师?等着吧。靠你!我还不如自动跳到牢中关个几年再出来。”希康抗议。
希平回瞪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记得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地头上避难,说话不小心些,等会不知道谁会给人轰出去。”
希康忿忿不平地开上嘴,与希平、沈拓宇一同进屋。很识相地抱起小宝宝玩,不置一词。随希平自个儿高兴去吧!爱怎么说没关系,反正史威治得了她。而希康深信,基于任何考量,史威都会阻上希平上法庭出头,太危险了。
见希平滔滔不绝地与沈拓宇讨论案件,欲罢不能。显然希平以为当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太埋没她大律师的专才了,偶尔也想弄个花样来玩玩。
“对了,沈先生,你怎么知道希康在我这儿?”谈了许久,希平突然想起这个早该问的问题了。
“我打电话到杨家,知道她没回去,公寓那边也没人接,就来这边了。昨夜史先生有留下住址。”沈拓宇不大能理解两个姊妹突然脸色大变的原因。
“谁接的电话?”希平、希康异口同声问。
“是一个老妇的声音,很有威严。”他回想。
老天!她要赶快逃,她还不打算马上面对老奶奶。希康左看右看,一副想逃亡的神色。
两家距离那么近,大概她们快来了。才猛地站起来,我儿大门应声而开,一排人立在大门口--完了!希康心中暗叫不妙。老奶奶一张铁青的脸,表示她今天不会放过希康。
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手上一根龙头杖----不是用来助行,常是用来家法伺候的非常威严地走进来,后头跟了史威。而向来足不出户的四姊妹的母亲----杨夫人也来了,希泰也来一旁凑热闹。
“杨希康!你丢尽我们杨家的脸了!”手杖当然是专程带来打人活动筋骨的。
杨希康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抱起小宝宝绕着沙发跑,大叫:“奶奶,我是冤枉的,那个王八蛋坑我的!”
老奶奶才不管这一套说词,卯上了心,新仇旧恨今天全部一起算,吼道:“早叫你远离那种是非圈,你不要!要你正正当当到公司上班,你不要!平常没事在摄影机前搔首弄姿出卖色相;三不五时一次绯闻、恋情、同居的消息漫天飞。你看,今天捅出什么大漏子?我先一杖把你打死,免得以后再给我丢脸!”她中气十足地叫骂,健步如飞地追杀,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就见沈拓宇傻了眼。
实在被逼到绝境了,希康只好使出护身符,抬高小宝宝挡在面前。
只见小宝宝一脸弥勒佛似的笑脸,挥动四肢直要与老奶奶玩。这个老奶奶第一个曾外孙,是她的心肝宝贝,那舍得打下去?光看到气就消了一半。老奶奶于是停上追赶。
“你躲在小孙子身后要脸不要?”
希康将小宝宝交给史威,跳到沈拓宇身边叫:“如果我有错,自会甘心被打,但是非计较下来,我是受害人,您要打我就太没天理了。要打,先打他,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抓我去警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