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怕啊……」她呢喃,唇角含住一抹笑,濡湿的吻一路迤逦到他心口。
「怕什么?」他握在扶手上的手指绞得死紧。
「怕被笑。」语气染了几许委屈。
「笑?谁敢笑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很多、很多人。」她不依的一顿,榨出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粗喘。
他很小心、很小心的伸出手环住她腰,并悄悄把她挪退了几寸,不让她再抵触到他最敏感的部位。
「笑……你什么呢?」不行了,他快失控了,必须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水漾邪恶的玩弄他胸前的凸起,低道:「笑我才结婚没多久,就要下堂一鞠躬了。」
「是、是吗?」
「是呀。老公……」声音拉得好长、好酥,教人听了好麻……
「嗯?」撑不下去了!他受不了了--
「咱们,要不要……」
「要什么?」他直立起身,牢牢抱住她,就等她下一步的指示完毕,即刻往卧房冲。
「吃、饭、了。」突然变得很正经八百的声音,连修女的口气都没她的严肃无邪。
叶遐尔瞠目!呆呆的看着怀中这个把他撩拨得快爆炸的女人,她居然……居然说--吃饭了?!在他已经烧成大火的现在?
「你……」他不敢置信。
「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她无辜的耸耸肩。趁他呆若木鸡时滑下他怀抱,挥了挥手,走人也。
「水--漾!」叶遐尔几乎要吼出来,但他仍力持镇定,非常咬牙的镇定。
打开书房的门,她半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娇声道:「老--公,吃饭了。三餐要定时定量哦,你的健康是我的幸福,快点下楼哟。」抛了个飞吻,姑娘她下楼去也。
「你等一--」他正想追出去,但电脑传来讯息,绊住了他火气正旺的步伐。
他只好含恨的坐下来,把键盘当成那个可恶的小女人,用力的槌槌打打,身体上的方兴未艾,让他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来。她……太可恶了!
火气冲天的他并没发现,自己居然在生气。
而他以为,没有人能破坏他平淡无波的情绪。
水漾又创造了一项例外。得分!
还是不爽。
在书房逗完丈夫后,她依然很火。
用餐时的沉默如冰早可以预见,她好胃口的吃了两碗饭,再干光一整盘黑珍珠莲雾,请管家泡一大壶香喷喷的咖啡送到房中。今晚她不想与他共享书房,他大可留在那边抱着他的电脑亲热去吧!她一点也不在乎。
浓浓的咖啡香飘扬在二十坪大的卧室内,她拿了一大把方糖与奶精调出她最喜欢的味道,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陪伴她研究公事时的枯燥时光。
门板被无声打开,她眼角馀光看到了他的身影,不想理他,迳自喝着香醇可口又热呼呼的咖啡。哈哈!让他垂涎死。其实她并不特别锺爱这种饮品,毕竟那对美容挺伤的,可是他爱啊!想气气他时,喝咖啡最过瘾了。
叶遐尔深深吸口气,香浓的咖啡味里隐含丝丝火气,证明他的娇妻依然决定与他过不去。
原来这十天情况叫做「冷战」。为什么他的感受没那么强烈?
「要睡了?」她问。
「嗯。」他坐在床铺一角。
「哦。」她起身拿来热敷垫,没有忘记他每天早晚得热敷半小时,尤其在天气较为寒冷时,他受伤过的那只脚容易酸疼。
温热感从伤处扩散,教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这妻子冷战的态度相当异于常人。处于翻脸状态的两人,还会管对方死活吗?她就只会在言语上逗逗他,以身体诱惑他水深火热,但每天早晚仍不会忘记要替他热敷伤脚。多奇怪的女人。
就他记忆所及,不曾有人关心他到即使气他,也会服侍他。他与双亲的情份淡薄;他们在生下他之后,便把心力花在公司上,从小他就是在保姆、司机、各科家教的包围下成长,直到学成归国,父母再花了五年的时间训练他扛起继承人的担子,然后各自享受自己的人生,每年支领上亿元的股息红利逍遥自在,偶尔回来干涉一下公事,过过挂名董事的瘾头。
一个偌大的家族,说穿了不过是利益共同体,利字当先,所谓的亲情稀淡得不值一文。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与人际关系。也因此他的性情冷淡,一切不挂心,从不觉得生活中有何值得大悲大喜;加上生来就是继承人,他也没有那种勃勃志气一定要追寻到什么不可的剽悍冲动。
但这小女子,脱出了他的认知之外。渐渐的,他不晓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嗯……」探手勾起咖啡杯的提耳,在替他按摩到一段落的休息空档,大大喝了口,然后舒心的叹息。唇角一点点沾到的汁渍,也教她微吐了香舌给勾进口中回味。
叶遐尔霎时觉得口干舌燥,心中兴起两股冲动--一股是抓她趴在腿上狠狠打她屁股以严惩她的顽劣;二是搂她入怀狠狠吻她个够,连同数小时前的帐一同吻清!
「你也渴吗?」她一脸的满足,问他时的口气好绵。
「也许我该下楼喝杯水。」或者冲入浴室冲冷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干哑。
「让我来就好了。」她起身走向小茶几,从保温壶中倒了杯温开水。「稍早时我请管家送来一壶水,已经变温了,很好入口。」
「谢谢。」
他伸手接过,她却没有放手。于是他的手包住她小手,两人一同握住了茶杯。
「老公……」娇滴滴的声音,嗑摇头丸后的表情。
别又来了!他心中暗自呻吟,一个男人长期欲求不满下来,她再玩下去肯定占不了太多便宜。
「你……也想喝水吗?」他决定放手。
她再伸出一只手盖在他手背上,不让他退缩。
「不是啦!人家想喂你喝。」一边说着,身子已坐在床沿,两人之间零距离。
叶遐尔笑得有点苦,投降了:「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十天的冷战原因吧。」再不谈,他可以悲惨的预见不消三天,他就会死于喷鼻血过多。死状甚惨不打紧,更是没脸向阎罗王陈述自己的死因。
很好,他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她如果不接受呈上的白旗未免说不过去。收回双手,让他顺利喝到水,开启恳谈的善意大门。
「可否请你指教一下,最近我做错了什么大事,让你……呃……不想理我,决意冷战?」虽然他不怎么有感觉,但她恐怕挺坚持的,所以就以「冷战」解释这十天来的平淡生活吧。
「我吃醋。」她很干净俐落的丢下这三个字。不扭捏不遮掩,直来直往一如她办公时的明快。
叶遐尔千思万想也猜不出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他做了什么值得她吃醋的事吗?自从结婚以来,他除了上医院做复健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她吃哪门子醋?
水漾不理会他一脸的问号,迳自道:「十天前,我耳闻到你有一名初恋情人的消息。因为心中很介意,所以决意跟你冷战来让自已舒服一点。原本那很容易就可以落幕的。」
他心一动,猜到了她今天发火的原因,必是为了……
没错,水漾又说了:「今天,原本有两场会议,以及拜会客户的行程,晚上甚至约了几名精算师与会计师吃饭,但全在下午被我推掉了。因为,我又耳闻到另一项劲爆的消息:八天前,我的丈夫与旧情人喜相逢,在公众场合相谈甚欢,状似亲密,就像电视剧演的,我正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你说,我呕不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