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红晕印染上她向来苍白的容颜。她低喘着将头埋入他怀中。
近两个小时的飞行中,就在他心跳与气息相伴中渡过。依然能感觉到那一双使终看着她、满含幽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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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泉饭店下塌后,他随即出去了。日本的时间比台湾快一个小时,抵达时是下午四点的时刻。饭店的西面对着一片海洋,拉开窗帘就可看得分明。
王竞尧曾说她是只笼中鸟,永远看着天空与日光处,渴望着飞翔。
可是,笼中鸟毕竟是笼中鸟,再怎么渴望天空与大地,也飞不出去。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凝视。
“哪位?”他走时交代的,不可轻易开门。
“是我。”轻柔的声音来自伺机而来的端丽女子。
何怜幽打开门。
“他不在。”她以为他与她应当一起出去的。
“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沏上两杯茶,各自在沙发上坐定。何怜幽没有开口,但多少明白她的来意。有些好笑,情况像捉奸,也像妻子与情妇的谈判。是情妇,但没有妻子。他未婚,而这女子到目前为止什么也不是。倒是她名不正言不顺了!情妇也有站得起的时候,多好笑!
那女子毕竟是有社会历练的;在高等的涵养下,自有一股沉静气势。啜了口茶,挺直了腰,开口道:
“我姓黄,叫黄顺伶。是老爷子万中选一的机要秘书,也是未来王家内定的媳妇。”
何怜幽怔住了会。不是因为“内定媳妇”这事,而是,她叫黄顺伶——她父亲情人的妹妹。不错,仔细看,眉眼间是相当神似的,只是黄顺伶又更精致秀丽了几分。不是她曾刻意去查,其实父亲藏在日记中的情书常有提到女方家人的琐事;她在烧毁前曾看过一些,所以知道了有黄顺如、知道了她家人的情形、知道了那一天他们打算私奔。比母亲知道得更多;她母亲顶多知道丈夫外头有女人而已。
内定媳妇?她想当王太太?很好呀!何怜幽有些诡异的笑了!
“但愿你早日达成希望。你爱他,对不对?”
面对这样一个不出十八岁的黄毛丫头,黄顺伶竟然有些胆寒畏怯之感!她是个相当美丽又使人迷惑的女孩子,黄顺伶不得不承认何怜幽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韵,会让男人忍不住追随其后、失魂落魄,一如王竞尧对女人的吸引力一般。他们有一致的迷离,使他们共处时奇异的契合,让第三者没有介入的余地!但……那不算什么的!她才是王竞尧需要的女人,她被老太爷训练了七年,就是为了成为称职的王太太。唯一的万中选一。
“我爱他,你爱他吗?”黄顺伶稳住不安的心问。
何怜幽望向西斜的阳光,它正投射在那片海山之中,波光潋艳的炫人心神;她淡淡的摇头。
“我不爱他。”
“那么,你会离开他吗?”
“你现在尚无资格问我这句话。”何怜幽一迳笑得飘忽,嘲弄之意十足。她倒希望王竞尧娶黄顺伶。到时黄顺伶会知道“王太太”的尊荣比地狱好不到那里去。如果黄顺伶当真这么狂热的爱上王竞尧的话。
黄顺伶被她的笑弄乱了伪装的镇定,急切又无礼的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豹’集团那个小帮派只是他兴致来时弄出来的玩具,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他并不是个混混流氓,他是‘豪年集团’的继承人!当今负责人王亿豪不只是商界龙头,更是政界大老,富可敌国,连当今的总统都与他称兄道弟。王亿豪你听过吧?!是王竞尧的爷爷。我爱他,愿意接受老爷子选妃式的召入私人选美会中与一万佳丽竞争;好不容易成了唯一合老爷中意的人选之后,我得拼命读书,至少得有硕士学位,并且要成绩优秀!然后接受各种国际礼仪训练,又要投入公司中展现能力,才有今天的成果。我成了老太爷心中合格的孙媳妇人选,也才能伴在王先生左右办公。我不是没资格说的!你平白的冒出来,难道没话说吗?”
这成熟女子有着不安的心思,太急切想得到王竞尧了!在完全没把握之下却又突然跳出一个女人,于是积存不住便得找人倾吐而出了。那正好!一旦当上王太太,够她受的。何怜幽笑着走出落地窗外,倚着阳台栏杆。她这算是报仇吗?顺便罢了!王竞尧娶不娶她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黄顺伶立于她身后,有丝尴尬的问:
“你们睡在一起?”
她没回答,因为问得可笑。
“那……你有没有避孕?王家不允许血统不高贵的人生下私生子。”黄顺伶眼中难掩妒意的扫向酒红色大床。然后她拿出一瓶已准备了很久的药,递给她。“这是避孕药。你每天吃一颗。”
何怜幽没有接过,没有看她,直接转身面对海洋。心中微微激汤!避孕?她那里懂得那些“成人”把戏?半个多月来他没提,她也不知道如何防范。他会要她避孕吗?现在的确是有必要的。
直到身后有了轻微的关门声,代表黄顺伶走了,她才转回身。小几上有一瓶药。可真是设想周到了!那位老爷子果真训练出了一位高贵的皇后,只等着被加冕了。
她坐在沙发中,缩着双腿,下巴搁在膝上,怔怔瞧着药瓶出神,连黑暗降临也无所觉。直到灯光倏然大亮,她才一时无法适应的眨动双眼。是他回来了?
王竞尧丢下手中的公事包,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几上的药瓶,走过来抓起了看,眼光转为愤怒阴森。
“谁给你的?还是你买的?”
“你不需要吗?”她反问他。
他将药瓶往侧方十步远的垃圾桶一甩,奇准的应声而入。下一步他已将她搂抱入怀,低低开口道:
“不,我们不需要。”
“你希望我给你孩子?”她的表情无法平静。情妇的职业道德中有这一项吗?
王竞尧盯着她张惶的眼良久,肯定道:
“我要你生我的孩子。”
“现在?今年?我……还有一年的书要念……”
“那你最好祷告我今年与明年无法令你受孕。”他将她放平在床上,强势的身子压得她动弹不得。开始细吻她颈子,依然轻啃细咬。
“我不要。”她用力推挤他;她不愿生孩子,这世界已太污浊,生下一个纯净体来污染又何必?“我要结扎。”她轻轻吐出这四个字,立即感觉到双手遭他蛮力钳制住。她低喘出声,感觉到疼痛。
“我不允许。”
她倔强的直视他隐怒的眼。
“你只是买下我的身体,并不包括另一个生命。你期望我买一送一吗?我不要小孩。”
“买一送一?你用这字眼形容我们的孩子?”
王竞尧一手扯开她洋装的排扣,她的挣扎阻止不了他的行动。他的力气显示出他的怒气,已几近粗暴的边缘;让她再无衣物遮掩,他的手由她胸部往下滑去,停伫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顿时减去手劲,温暖的放平在她肚子上揉动,指掌传递出溺爱的气息。他口气强硬且温柔——“就当是我买孩子吧!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生下我的孩子。”
“我不要小孩。”她喃喃的重复着,感觉这男人彻底的疯狂。他要她的孩子做什么?她跟错人了吗?那一个男人会要情妇的小孩?他居然将她当妻子来看了!妻子才识具有生子义务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