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会忘记她从堡顶上毅然跳下的那抹悲烈的身影,那传至四肢百骸的恐惧,那种失去挚爱的绝望彻底侵袭他的心,那种痛,不管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他的灵魂依然会记得。
他不要再来一次了。
所以这一世,他还能拥有过去的记忆,一定是老天听见他的祈求,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他必定要防止她摔下去,这样她就不会与前世的他相遇,也不会被他伤得那麽深。
“莫儿……”他低哑的唤著。
每次回忆起那时候的情景,他都会为之心碎。
“我会保护你的,我绝不会再惹你伤心,相信我。”他低头在言莫童瑰丽的唇瓣轻轻印上一吻,“我爱你。”
这睽违了二百多年的告白,希望她能收得到。
“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用那绝烈的方式抗议我所做的错事。”他真的彻彻底底的怕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睡梦中的言莫童,忽地漾开一朵幸福的笑容,下意识的更窝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怀抱似乎能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她放心的益加深沉睡去。
今夜她绝对是作了一个超级美梦,因为她的唇边始终漾著一朵甜美的笑靥。
她梦见自己终於能和自己所爱的男人长厢厮守,共度此生……
男人露出怜爱的笑容,他就这麽拥著她同枕而眠。
希望她的梦中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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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整的MORNING CALL首先惊醒了搂著言莫童熟睡的男人,他迅速的睁开黑炯有神的眼睛,趁言莫童还未醒来前,立即闪进另一个房间。
失去温暖的怀抱,言莫童立刻醒来,她纳闷的左右看了一下。
“奇怪,我怎麽觉得怪怪的?”她不解的低喃,感觉起来,她昨晚似乎被人抱了一夜……
不过谁敢爬上她的床,又不是不要命了,铁定是她自己在作梦。她自我安慰道。
MORNING CALL持续不断,言莫童这才发现到,她接起电话,“喂?”
“言小姐,这是柜台,旅行社交代我们七点叫醒你们,七点半到餐厅用餐,不过因为你身分特别,你可以选择在房内用餐还是到餐厅用餐。”话筒彼方传来柜台小姐甜美的嗓音,让人如沐舂风。
“现在是早上七点了?”她微愕。
“是的。”
不会吧,她昨晚倒头就睡,连晚餐也忘了吃?!
时差真会累死人。她想。
“我下楼用餐好了。”
“好的,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谢谢。”挂断电话,言莫童像个火车头似的,急冲进浴室,打算先洗个澡再下楼。
待她进入浴室後,男人才由躲藏的房内步出,望了浴室一眼,他扬起宠溺的笑容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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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童!”一看见言莫童走进餐厅,言父、言母及言杉礼同时走上前去。
“爸,妈,老哥,早。”她神清气爽,微笑的和他们打招呼。
刚才她洗澡时,差点就打算一辈子待在那按摩浴缸内不想出来了,因为实在太舒服了,洗一个澡所有疲惫竟一扫而空,棒极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出什麽事?”他们担心不已的直打量著她。
“我很好,会出什麽事?”她不解。
“昨晚你没来用餐,我们问导游你住哪一间房,她居然说不晓得,再问柜台,天晓得柜台小姐竟回答我们,她们饭店不可以随便透露客人的房间,害我们急得半死,一夜都没睡好。”言杉礼解释道。
闻言,言莫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晚我太累了,所以本打算先休息一下再下来用餐,谁晓得头一沾到枕头就睡得像只猪一样,一觉到天亮,让你们这麽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傻孩子,没事就好。”言母和蔼的牵著她的手走到座位上,“昨晚你到底住在哪?”
“顶楼的总统套房。”她老实的回答。
她此言一出,她的家人全诧异的瞪大两颗眼珠看她。
“别怀疑,以後的九天我还是继续住那,一夜伍仟伍佰英磅,不过我住是免费的,你们住就要钱,因此我才没找你们一起去住,告诉你们,总统套房真的很棒哦!又大又舒服,啊!我真是幸福。”她高兴的赞叹著。
“为什麽你能住那?不会被人骗了吧?”言父担心道。
“我也不晓得,他们说我身分不同,然後和什麽法柏森斯侯爵有关系,反正我听得雾煞煞就对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你们认识吗?”
言父言母同时摇头,“我们怎麽可能认识外国人,别太看得起我们。”
“我就说嘛,没人认识他,我是怀疑过会不会他们找错了人,可是那个法柏森斯侯爵竟然知道我怕英文的事,所以我们一路上才没遇上半个外国人,就是他安排的,你们想,完全陌生的人,他为什麽要帮我做这些事?他有何好处?”
没有人可以替她解答。
“我听过这号人物。”言杉礼想了一下才开口:“法柏森斯家族在英国是个地位显赫的贵族,家财万贯,听说现任的法柏森斯侯爵长得相当英俊,是全英国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谁都想嫁进法柏森斯家族,因为嫁给他後,不止身分地位一下窜高,更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对了,我们今天就是要到一座隶属於法柏森斯家族的城堡去参观。”
“哇!还有城堡?!”言莫童大呼过瘾,“那我可要好好参观一下了。”
英俊的白马王子,加上纯金铸造的背景,如果人品又不错的话,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似乎也挺不赖的,如果可以,嫁给这种人是最好的了,哈!哈!哈!
嘿!小咪绝对想不到她会如此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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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瑟堡不晓得是何原因,言莫童打从一踏入此地,心底就涨满了一股莫名的哀戚,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彷佛都与她有关,她一看见它们就感到难过,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再踏入半步,因为她胸腔里的悲恸几乎快夺去她的呼吸。
“莫童,你脸色这麽差,是不是生病了?”言母注意到她的不适,关心的问。
她摇摇头,企图忽略掉身体的不适,“我没事。”
“真的没事?”
“嗯!”她深吸口气,想跟上队伍,可是才走了几步,她就浑身不对劲,她连忙唤住母亲,“妈,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我想先休息一下,你们先跟著导游到前面参观,我休息一下之後会赶上你们的。”
“这样会跟丢的,城堡这麽大,一走失就麻烦了。”言母还是不太放心。
“放心,我不会迷路的。”
“不会吗?别忘了,你可是个路痴。”言杉礼不客气的吐她槽。
言莫童白了他一眼,“我身上有地图,不会走丢的。”
“你真的确定你没事?”言父再三确定。
“是,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们快跟上队伍吧!”她催促他们。
拗不过女儿,言父等人只好先行离去。
他们走後,言莫童不断的深呼吸,可是痛苦的感觉依旧。
她放弃的垂下双肩,无奈地抬起头仰望著萨瑟堡,环视一遍後,她把目光定在堡顶的一处,莫名的,她忽然有股想上去那里的冲动,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想把她引去那。
她知道她来英国,来萨瑟堡的真正目的就是那里,没有理由,她就是忽然有了这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