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等了一个早上,终于让她等到了。
原来,心晨今早之所以会做出这样夸张的装扮,为的就是这一刻,让对方自个送上门来。
无暇再多想布莱德那突如其来的告自所带给自己的冲击,眼前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阔别多年后的骨肉重逢,多温馨感人呐!
只除了待会她表明身份后,不知道何家四口会有什么反应就是了。
光是在脑海里想象那画面,心晨忍不住就要兴奋起来。
“有事吗?”她故意面无表情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冒昧打搅,方不方便请问小姐尊姓大名?”何明礼甚为有礼的询问。
“姓应。”
“原来是应小姐。”他微微对儿子使了个眼色,何鸣之随即上前。
“应小姐你好,我姓何,叫鸣之,不知道是否有荣幸跟你做个朋友?”
对自个的外貌相当有自信的何鸣之当然是不可能看上外表像个老处女的心晨,之所以勉为其难找她搭讪,不过是希望透过她将何氏引荐给欧盟主席。
“做朋友?”心晨在心里头冷笑。
“是这样的,小犬相当仰慕应小姐的才干,年纪轻轻就当上欧盟主席的机要秘书。”何明礼在一旁帮衬。
“仰慕我?”心晨刻意表现得像个花痴似地喜孜孜。
“是啊,可能的话希望能有机会更进一步认识应小姐,不知道应小姐是否方便!”何鸣之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只当心晨是个没脑袋的蠢女人。
心晨略显急切,“方便,当然方便。”将老处女渴爱的心境演得入木三分。
何家人彼此交换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神色。
“应小姐,这位是小女采盈。”
何明礼刚做完介绍,何采盈随即嘴甜的喊了声,“应姐姐好!”企图拉近跟心晨的距离,“应姐姐,人家很仰慕你们总裁,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一副女儿家的娇态。
好样的,美男计才刚上档,美人计接着就出笼,还真是野心勃勃呐!
心晨表面上不动声色,“当然,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她此话一出,何家人全都喜形于色,没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顺利,何采盈甚至还兴奋得全然不顾矜持。
有心晨的带领,何家一行四口很快就排开众人来到布莱德跟前。
经过不久前那段插曲,再次对上布莱德,心晨竟觉得他的眼神火辣炙人,让她不自在的规避起他来。
“心晨,你这是……”对于何家四口,布莱德是认得的,在侦探社送来的资料中,也包含了他们的照片,只不过,何家并未善待她,为什么这会她却笑咪咪领着他们过来?
“布莱德,我跟你介绍,他们是何氏企业的总裁、夫人和……”
等不及她介绍,何采盈早已迫不及待出声,“威尔学长,我叫何采盈,是你名门菁英的学妹。”表现得十分热络。
反观布莱德,他只是冷淡的点了下头。
“何总裁一家希望我能为他们引荐。”心晨说,对于何采盈两眼直直巴着布莱德不放的馋样,竟出奇的觉得刺眼起来。
心晨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那是因为刚才被他一阵搅和所产生的错觉。
“但是他们……”
布莱德的疑惑心晨当然明白,却不急着解释,反而自顾自说道:“也好,喜事当然是要跟家人分享啦!”
喜事?不光是何氏一家,就连布莱德也是一头雾水。
心晨缓缓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何叔叔、何婶婶,鸣之、采盈,好久不见啊!”脸上的表情笑容可掬。
“是你?!”
“姐姐?!”
何氏一家子像撞鬼似的瞠目结舌。
像是觉得不过瘾似的,不等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心晨冷不防又投下另一枚炸弹,“还有啊,我跟你们介绍,我的未婚夫,布莱德·威尔。”当场将他们炸得目瞪口呆。
说这话的时候,心晨刻意不看布莱德,免得自己又受到他的影响。
因为是为了更刺激何氏一家而临时加演的戏码,事前并未预先彩排,是以心晨紧紧的勾住布莱德的手臂要他配合。
何氏一家眼睁睁看着脱轨的情节上演,片刻前才构筑起来的光明远景,仿佛正一片一瓦的逐渐崩落。
心思敏捷的布莱德很快就从错愕中会意过来,并且“尽责”的配合演出。
布莱德的手臂自动自发的环上她的腰际,“心晨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错待她。”
言下之意,何氏企业想从他身上获得丁点好处,无异是痴人说梦了。
反观心晨则是又一次被布莱德唐突的告白所震慑,她微微扭动上半身,想挣开他的掌握。
布莱德亲昵的依附在她耳际,以着仅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低喃,“别动,大家都在看着呢!”跟着就在众目睽睽下低头封住她的红唇。
* * *
布莱德突如其来的壮举引得会场为之哗然,沸沸扬扬的惊喘和抽气声,即便是一行人已经回到饭店顶楼,仍回荡在心晨脑海中久久不绝于耳。
换成平常,心晨肯定会赏他一顿排骨,只是今天接二连三的状况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需要先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一团混乱。
将他安全送回饭店顶楼,心晨随口交代一句便要问人,如果不是他拉住她的话。
“米勒,你先回你的房间,我有事情想跟心晨单独谈谈。”布莱德说。
“我累了,有事改天再说。”心情乱糟糟的心晨不想在这时候单独面对他。
“米勒……”布莱德执意。
如果可能,米勒实在很想留下来观赏戏码的进展,只是男主角显然不允许。
“OK,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在他强烈逼视的目光下,米勒只得摸摸鼻子走人,临出去前还不忘替他们把门带上。
“放手,我要回去了。”可恶的软脚虾,居然敢拦她!
“心晨,坐下来谈谈好吗?”布莱德婉言劝说。
“再拉着我,我可要揍人了喔!”别以为自己拿他没辙,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早晚都得要面对的,不是吗?”白白浪费了八年,他不想再等了。
“少来烦我。”她挥手想甩开他的钳制。
“心晨!”布莱德突然伸手扳过她的肩膀,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
“你、你想干么……”被他正经八百的神情给唬住。
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心晨再熟悉不过的单纯和无辜表情,“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方才那昙花一现的严肃,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印象里的布莱德是不可能出现那种表情的。
终于,她又一次屈服在他死缠烂打下。
“说吧,你的话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怪。”心晨故意粗里粗气恫吓,为的就是要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我一直很喜欢你,不管是八年前或者是现在,这份情感始终不曾改变。”
吓?!他、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尚未从先前的混乱中抽身,布莱德这会的告白无疑是将她推入更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今天在会场上,当你在众人面前介绍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可知道我那时的内心是多么激动。”有计划的将责任推诿到她身上,仿佛事情全是她起的头,她才是一切的导火线。
接着只要强迫性赖到她身上,要她负责就行了,他心头盘算着,明摆着吃定她拿他没辙的弱点。
经他强力灌输,以为所有的错误似乎真是自己所引起的心晨,无法再理直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