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抱着颗忐忑的心情来上班的乔翎,在听到艾瑞克被调职的消息时,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经过隔离室那件意外插曲,短时间内,她实在无法坦然面对他。
突如其来的人事异动对她而言,宛若天降甘霖,来得正是时候。无暇去思索艾瑞城克被调职的原因,她只是顾着庆幸,老天爷终究待她不薄。
告诉她这则消息的珊蒂在一旁见了,对乔翎的反应很是不解。“怎么你一点都不难过?”
“我替他感到遗憾。”她礼貌上说道。
“只是遗憾?”男朋友一下子被调得那么远,身为女朋友的她却只是感到遗憾?
在周遭同事眼中,早就认定乔翎和艾瑞克是一对,尽管她曾极力否认,却没有半个人愿意相信。
“再怎么说,我们都只是动物园里的员工,本来就没有能力干涉上级的安排。”她是标准的社交辞令。
“我们讨论的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吗?”换做是自己,她绝对无法这般坦然。
“当然不是。”乔翎早已否认过好多遍。
“艾瑞克对你的态度明明是有目共睹。”奇怪乔翎怎地就是不肯承认。
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她,乔翎不再解释,“好吧,我放弃了。”她无力改变早已根深蒂固的误解,“我只能说,我个人并没有相同的情感。”
见乔翎的态度极为认真,珊蒂首次正视起她跟艾瑞克间的关系。
“你应该感觉得出来艾瑞克很爱你吧?”正因为他无可救药的痴情,才让众人对两人间的关系深信不疑。
“我宁可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她就不需要对他感到歉疚了。
“为什么?艾瑞克长得又高又帅,年轻多金,对你又痴情得紧。”她不能理解这样一个条件优秀的男人,乔翎为何全然不动心。
乔翎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却都找不出合理的解答,“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理由可言。”就像自己对米契尔的感觉,同样是没来由的。
“艾瑞克知道吗?”
“我曾不止一次告诉过他。”
“看来他并不打算放弃。”
“他实在是太傻了。”傻得让她内疚不已。
证实乔翎与艾瑞克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存在,珊蒂突然对她的感情世界好奇起来。
“乔翎,你有喜欢的人吗?”
乔翎的脑海里很自然的浮现出米契尔的脸孔。
虽然他在吻过她后,什么话也没有表示,她对他的爱恋却是突飞猛进。明知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两人的身份悬殊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她却还是无可救药的陷落进去,抽不出身。
* * *
刚才在电话中,连恩告诉米契尔警方已经将枪杀他的司机引渡回国,并以教唆杀人的罪名正式拘捕并起诉罗拉。
米契尔听完只是要求好友透过关系,将整个案情封锁,别让媒体得知任何的消息。
连恩同意了米契尔的作法,却对他接下来的决定大表异议。
“你打算继续住在医院?!”这是连恩听到米契尔决定时的第一个反应。
“我想我是这么说的没错。”米契尔心情甚佳。
“该死的,你真的不打算搬回来?”连思不死心,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若是米契尔一天不出院,他岂不是一天不得清闲?
“基于多年的情谊,我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你,有空的话走趟医院,你的耳朵显然需要治疗。”
“米契尔!”连恩在电话里头咆哮着他的名字,“你别想打哈哈就此混过去。”
“嘿,小声一点好吗,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个病人。”米契尔的语调爽朗,已不复前些时候的衰弱。
连恩不甚捧场的讪笑,“怎么我从来就不知道,受伤可以诱发一个人潜在的幽默感?”只除了现在的他一点也没有心情听好友谈笑。
连恩眼下惟一想做,也是誓在必行的,是想办法逼米契尔回来接掌自己的企业。
“很高兴你听出了我的幽默。”米契尔硬生生把好友的讽刺拗成褒奖。
“只可惜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甚至还相当火大。
米契尔没啥良心的回应,“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会习惯。”
他这样说惹得电话那头的连恩终于失控,劈哩咱啦“问候”了米契尔许久。
总之,不管连恩说好说歹,米契尔就是坚持当个病人,硬是不肯出院。
气得连恩忿忿然甩上电话,这才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站在窗前赤裸着上半身,米契尔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缠绕在他身上的绷带已不若原先多,只剩下中枪的左胸部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早已不带半点病人的虚弱。
昨天,主治大夫已正式知会过他,说他随时可以办理出院,只需要定期回来换药即可。
他并未答应,甚至反过来命令医生不得将他病愈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当场,中年医生虽然觉得奇怪,但因慑于他的霸气,却也没敢违背他。
没有人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连好友也只当他是偷闲不肯回去上班,真正的原因只有米契尔心知肚明。
* * *
从浴室端了盆水出来,乔翎现在已经很习惯为米契尔擦澡了。只除了彼此都有默契,下半身交由男方自理,女方只负责拧干毛巾递到他手上。
一如往常的,乔翎才拧干毛巾,准备为他擦拭上半身。
米契尔却说话了,“我想洗澡。”
“可是你的伤……”按理说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米契尔应该已经复原得差不多,偏偏里在他胸口上的白色纱布仍不时被鲜血染红。
前些天,乔翎还因担心米契尔的病情,特地找主治大夫询问过。中年医生眉宇间略显局促,直说不碍事,只要继续住院修养,伤势自然就会痊愈。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乔翎也不好再有质疑,毕竟,对方才是专业,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兽医,实在不宜多所置喙。
“不碍事。”
“伤口还在流血。”盯着绷带上的血渍,乔翎实在没法子像米契尔这么乐观。
涂了红药水当然会流血,米契尔在心里头嘀咕。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他顺势对她提出要求。
“万一伤口沾到水引发细菌感染……”她实在不乐见他出任何差错。
“只要你帮我,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拗不过米契尔的坚持,乔翎最终还是答应了。
将脸盆的水重新端回浴室,乔翎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约等水在满二分之一,才将水龙头关上。
她走出浴室,来到米契尔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扶他下床。
由于米契尔还很虚弱,几乎承受他整个人重量的乔翎必须很小心的搀扶住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浴室。
面对这样虚弱的他,乔翎实在很怀疑,自己去上班的时候,病房里剩他一个人有多么不方便。
其间,她先后又对米契尔提过几次请看护的事,无奈都被他一口回绝。
浴室里,乔翎正努力设法褪除米契尔下半身的长裤。
“米契尔,你还站得住吗?需不需要先到马桶坐下?”乔翎不放心。
“还可以。”他回答她的语气还很虚弱。
“你先扶着墙壁,我帮你把裤子脱下来。”确定他的手掌稳当的撑住墙沿,乔翎才蹲下身去。
尽管已经看过他的下半身许多次,每回无可避免的触及他的男性特征时,乔翎仍是不免一阵羞涩。
顺利除去他的长裤,乔翎起身想扶他走向浴缸,米契尔却在这时一个跌路,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