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昊文亟将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他隐忍着怒气说:“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他作出承诺,企图缓和她的戒心。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的保证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此时的裴芊桦只想快快从他身边逃开。
看着自己早已被撕得粉碎的上半身衣物,她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二话不说就动手解起他上衣的钮扣。
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只要她不继续哭泣,宇昊文亟并不打算阻止她。
褪下他的学生制服上衣,迅速往自己赤裸的上身一套,也不管它合不合身,裴芊桦衣服一穿好,整个人随即往床下跳,拾起遗落在地上的背包和照相机,头也不回的冲出顶楼的总统套房。
而还在为自己反常的举动感到迷惘的宇昊文亟,并没有起身阻止她离去,只是将视线瞅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并努力想厘清自己的思绪。
***
从饭店出来,裴芊桦拼了命的狂奔回中村家,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尽快远离宇昊文亟那个恶魔。
虽然游学的行程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但她却是半刻也无法在日本继续待下去。一回到家,她即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并匆匆打电话与仍在上班的中村夫妇话别,便整装返国,提早结束这趟原本美好的日本之旅。当然,那是指没有遇到宇昊文亟以前。
第三章
六年后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正大发雷霆的咆哮着,现场除了一对不住地安抚他的中年夫妇外,就只剩下一名狂狷不羁的青年男子。
这样一栋华丽而宽广的建筑物中,本该还有几名四处走动的奴仆,只可惜,这会儿他们全都慑于那位老者的威严,纷纷躲到大厅以外的地方避难去了。
像是没有瞧见中年夫妇要自己克制的眼色,青年男子倨傲依旧。“拓展的计划会依原订进度执行。”言下之意就是没得商量了。
“你……”本就处于震怒状态的老者一听,差点没岔了气。
注视着一脸傲慢武断的儿子,宇昊夫妇实在想不透,以他们夫妻俩谦恭温和的性情,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霸气冥顽的儿子来?他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父亲的方向一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代遗传!想来生命的奥秘还真是妙不可言。
为了平息父亲的怒气,宇昊松夫不得不开口协调,试着缓和大厅内的气氛。
“文亟,你能有这个心要壮大宇昊家的产业,爸妈和你爷爷都非常高兴,也相当的支持。”他中肯的说,“只不过,在台湾设立分公司一事,我不以为需要你亲自过去坐镇指挥。跟整个宇昊集团相比,那种小事交给下属去做就绰绰有余了。”
宇昊松夫说得并不夸张,以宇昊文亟的能力前去掌舵台湾分公司,确实是大才小用的紧。
六年前,宇昊文亟突然一改玩性,主动要求加入集团,参与家族产业的运作,一家人在心喜之余也忘了去深究造成儿子改变的原因。
宇昊松夫原以为儿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哪里知道他从接掌家族产业那天起,即开始大刀阔斧、励精图治,非但让宇昊集团名下的所有产业营利额迅速倍增,三年前更有计划的开始将宇昊集团的版图拓展到世界各地,这其中最傲人的成就,当以两年前的拓展计划为最。
犹记得当时,儿子决定要将宇昊集团的触角延伸到欧洲各国,这项决策可说是宇昊集团自创始以来,在拓展美洲业务以外,最重要的一项计划。在那时,不管是人力、金钱、时间的耗费,宇昊集团都投在下一笔相当大的成本。
尽管规模如此浩大,胜券在握的儿子却只是老神在在的坐镇于日本,前去欧洲视察进度的次数根本少得寥寥可数。
而今……
为了一个小小的台湾,儿子居然说要亲自前去坐镇?这怎能不令身为父亲的他感到大惑不解?也就莫怪乎宇昊家的老太爷会如此激烈的反对,要知道孙子的这项决定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极端不成熟和不负责任的作法。
想当初,众人绞尽脑汁想要降服宇昊文亟这匹野马,奈何他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任是众人如何费尽心机,就是擒获不了他。为此,向来唯我独尊、霸气不可一世的宇昊老太爷还曾经气极一时,所幸到最后,孙子总算是迷途知返,主动来归,才终于结束了祖孙俩那段日子来的连番烽火。
而事实证明,众人当初的坚持并没有错,往后几年,宇昊文亟果然拿出了他惊人的商业天分,将宇昊集团带向另一个高峰。原以为宇昊家将从此海阔天空,谁又料想得到,六年后的今天会风云再起。
“我上楼收拾行李去了。”知道再说下去也不可能达成共识,宇昊文亟决定离开战场。
“你给我站住!”宇昊家的大家长声如洪钟地喝道,面对自己钟爱的孙子,宇昊龙天有时也不免感到一阵无力。
称霸日本近半个世纪,至今宇昊龙天在日本仍有其举足轻重的地位,尽管早将公司大权移交到儿孙手上,不过问商场上的是非已久,但众人见着他仍是必恭必敬,丝毫不敢怠慢。这不单是因为他宇昊家老太爷的身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让人半点不敢放肆。
只可惜,他纵使再有本事,能叫一干高官巨贾对他俯首称臣,却唯独在面对这个性情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爱孙时,宇昊龙天就是驯服不了。更甚着,这几年宇昊文亟的气势已逐渐凌驾在自己之上,也莫怪乎他在心喜之余,亦不免感到些许怅然。
对于宇昊文亟这个在各方面都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翻版的孙子,宇昊龙天当真是又气又爱,常常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爷爷,你再这么生气下去,难保不会脑血管爆裂,中风住院,要知道那结果可不是我们大家所乐见的。”祖孙俩表面上斗归斗,其实宇昊文亟心里仍是相当关心爷爷的健康。
“你这个浑小子,居然开口咒我?”明知孙子是一片好意,但处在盛怒之下的宇昊龙天仍是蓄意曲解他。
“总之,去台湾我是誓在必行,谁也无法改变。”如果不是怕真气坏了老人家,他不会浪费这么多唇舌解释。
见孙子一脸的坚决,宇昊龙天知道自己是左右不了他的决定了,“你总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孙子始终决意去台湾,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祖孙俩隔着几尺的距离对峙着,目光胶着了几秒,宇昊文亟知道这是老人家最后的让步,便轻描淡写的道了句,“我得去带回一个人。”
这句话一出,立即挑起了在场三人的好奇心。
“文亟,可不可以告诉妈,是什么人需要让你这么费心?”自争执开始至今,始终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的宇昊丽子问道。
宇昊文亟的视线一一扫过自己的至亲,最后才开口,“一个让我心甘情愿提早接掌宇昊集团的人。”说完,他便举步上楼收拾行李。
同时,在另一个空间里,宇昊家那场家庭纷争,也同样在呜司和申祺两大家族发酵。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连锁效应,是因为身为宇昊文亟的死党兼好友,呜司启吾和申祺俊之一知道他即将有趟台湾之行,两人的第六感随即告诉他们,内情绝对不若表面般单纯,他们怀疑这事可能与他六年前,毅然决然提早接掌家业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