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像妳的作风,除了妳两个妹妹,妳总是把别人和妳自己分得很清楚,不让人家欠妳,妳也不欠人家。」如果她也可以这样果决就好了,事情就不会拖了这么久,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我只是很实际,不喜欢那种努力了半天却得不到回馈的感觉,也不会去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她不是没谈过感情,虽然只维持三个月。她承认恋情带给她欢喜,不过对方无法真心接纳她的两个妹妹,那么她就宁愿不要了;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妹妹,怎么说都比认识才几个月的男人重要太多。
「真希望我是妳就好了。」罗依苹轻叹了一口气。
「没必要羡慕别人,妳自己不就是同侪中令人艳羡的对象了。在妳这个年纪,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每个月赚取数十万元的人有多少?妳坐拥名车、豪宅,生活无虞,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就是不够知足才会衍生一堆无尽的烦恼,像她能和两个心爱的妹妹一起经营沁香园,她每天都觉得很开心。
罗依苹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回腹中,有些事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说出来别人也无法理解个中的苦楚辛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了,花莘,我想昨天那瓶葡萄酒可能是追来的那个外国男人送的哦。」
「他?妳是说他就是李白?!」花莘突然纠起眉心唉叫,「啊,我们昨天不该把酒给喝了。」虽然没全喝完,还剩了大半瓶,依苹也顺道把它带来了,可总不能拿剩下的酒去退还给他吧;疯子的馈赠实在不宜随便接受。
「我觉得应该就是他了。花莘,我没想到妳这么有魅力呢,能吸引外国帅哥这么热烈的追求。」罗依苹眨了下眼调侃。
「依苹,妳别开我玩笑了,我觉得那个男人好象很不正常,可能有某方面的精神疾病。」除了被他突兀的行为吓到,她可半点也没有受人爱慕的惊喜。
「花莘,是妳太多心了,他除了表现得太过热情之外,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妳可能不知道,有些外国男人浪漫起来是会很疯狂的。」
「我吃不消这种浪漫,那根本就是一种骚扰嘛。」再说,她可压根没想要和外国男人谈场异国恋曲。
罗依苹好笑的损她,「亏妳还是个芳香治疗师,却没半点浪漫的细胞,这里是法国耶,浪漫的国度,妳不觉得来段绮丽的恋情也不错。」
「我觉得浪漫是一种心境,未必一定要表现在行为上,再说现在有很多人都是假浪漫之名,行轻浮之事,只叫人觉得恶心。」想到被他偷吻的事,花莘到现在还觉得反胃。
说不过她,罗依苹也不再和她争辩,喝了杯水问:「妳想要窝在房间,还是要去逛一下这里的玫瑰园?」
「当然是逛玫瑰园。」那么远来这里一趟,自然要把这里都走遍才值回票价。
按图索骥的驱车到了郊区一座植满玫瑰的花田,花莘的眼惊艳的贪看着眼前一畦畦的各色玫瑰。
红的、黄的、白的、淡紫的、桃红的……天哪,真是缤纷多彩,美不胜收。
在花莘走进玫瑰田,欣赏一朵朵娇艳的玫瑰时,罗依苹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们,她敛起脸,戒备的提高警觉,没多久她就失笑出声,卸下了凝起的严肃。
原来是那个外国男子。
看来他对花莘似乎十分喜爱呢,穷追不舍。
她原本想要告诉花莘这件事,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免得坏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这时罗依苹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
「喂,嗯,东西拿到了,有……我确认过,品质很好没有问题……什么?他们留意到这件事了!好,回去我会小心……什么时候回去?可能还要二十几天以后,我答应了朋友,要陪她在法国玩,不能这时候丢下她走……我知道,可是我和她一起回去比较不会让人起疑,你不是说有人注意到了吗?我也是为你着想呀,你也希望我把货安全的带回去吧……好啦,我明白。」
收了线,她幽幽的郁起了脸。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如果问花莘,她一定会说,只要放弃那份执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其实这次她自愿陪花莘一起来度假是有私心的,她想藉此沉淀一下思绪,思考自己日后的路要怎么走,还要这样过下去吗?
看到花莘快乐的穿梭在玫瑰花海里,是那样的如意自得、逍遥自在,她突然有个念头,就当这趟是最后一次了,回去后她要斩断那份执着,不再束缚自己的心,让它恢复自由。
沉浸在玫瑰花海中的花莘,眷恋着玫瑰的芬芳,可这萦绕身旁的花香却勾起了她对那抹奇异香味的回忆。
她闻过无数种的香气,不管是香水、香精还是香花植物,没有一种曾带给她那么大的震撼和悸动。
那种魅惑人心的魔香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分,她好想知道,甚至迫切的想再嗅闻一次,不,不只是这样,她想拥有那样的香氛。
花莘抬起留连在玫瑰花丛里的眼神,陡然瞥见一抹身影。又是那个男人!他干么紧追着她不放呀,他不知道这样做很讨人厌吗?
她决定跟他把话说清楚,要他不要再跟着她了。
朝他方向而去,在离他十公尺远的距离站定,以防他要是突然有怪异的举动,还可以来得及防备。花莘严肃的瞪住他,用英文发出她的不悦和警告。
「请你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你若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再继续骚扰我,我会报警处理。」
宛如听见了外星人说话,艾尔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妳的真心话?」睇着她凝起的脸,他难以置信的以中文发问。
既然他懂中文,那很好,她就用中文回答。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她还说假话呀。
艾尔一时哑口无言定定的注视着她。他弄不懂这东方女孩究竟在想什么,或者该说她这么做有什么意图?若要说她是在害羞又不像,她板起的脸孔找不到半丝羞涩的蛛丝马迹。
「妳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只能这么想,否则他不知她显而易见的瞋怒该做如何解释了。
「误会?除非你不是在跟踪我。」都跟到这里了还问她是不是误会,这不是把人当成笨蛋吗?
跟踪?以他的身分有必要亲自来做这种事吗?
「妳真的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妳可能会想要见到我,所以我才来的,并不是妳想的那样。」
「我会想要见到你?!」花莘诧异的瞪大那双丹凤眼,娇斥着,「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讨厌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想见你?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自我陶醉幻想?」
艾尔的黑眸霎时充满不可置信的愕然。她讨厌他?!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说谎。
在他面前流露出那样痴恋的神情,现在居然说她讨厌他,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以无法对他表白自己的心意,要以这样的方式面对他?
一定是的,她也许正面临了什么困难的处境,所以不得不这么说。
还是……她已经嫁人了,属于别的男人?
这个想法抽痛了他的心,艾尔沉下浓眉低哑的问:「妳结婚了?」
这个男人干么一脸凝重的表情呀?
「没有,但那不关你的事,总之请你不要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