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立即心慌了起来,自小姐五岁后,他就不留见过她哭闹了。他心疼地拍着她纤弱的肩膀,“小姐快别哭,老爷上班去了。来,把眼泪擦干,张伯马上要小王送你去公司找老爷,好不好?别哭了,老爷最舍不得小姐流眼泪了。”
“嗯!”何迟迟点点头。
这时,女佣小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拿着无线电话,紧张的说:“张伯,司机老陈打电话回来说有重要的事。”
“老陈?!”张伯赶忙抢过电话。听着对方传来的讯息,他的脸色顿时刷白,额角还冒出冷汗。
何迟迟的不安渐渐扩大成深沉的压力,几乎教她喘不过气。
她似乎已经有所感应,却又像一无所知,颤抖的小手紧抓住张伯的手臂,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爸没事的,对不对?他很好的,是不是?告诉我呀,张伯!”
“老爷……老爷……”张伯的声音显得干哑粗嘎,惶恐又不安。
天啊!他宁愿减寿十年,也不愿看到小姐知道这不幸消息后的悲励模样。可是……他是老爷最信任的管家啊!
张伯困难地吞咽着口水,“老陈说刚才送老爷去开会的路上在十字路口.被……被一辆闯红灯的大卡车拦腰撞上,老爷当场……走了……”
霎时四周一片死寂,连空气似乎也凝滞不动而教人无法呼吸。
“走了……”何迟迟喃喃地低声重复,似乎无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的胸口在猛地一阵撕裂的巨痛后,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所有思绪和感觉逐渐远离……
“小姐,你别吓张伯……一
何迟迟毫无所觉,摇摇欲坠的身子犹如风中飞絮,她恍惚地低喃着:“不,不会的,张伯骗人,爸爸保证过他要活到一百岁当人瑞、要陪我去旅行、要疼我一辈子……爸爸从来不对迟迟说谎,我不信……你们都骗人……”
突然,她眼前一暗,纤弱无助的小身子虚软地跌入惊慌失措的张伯怀里。
“小姐!”惊惶的叫喊划破一向宁静的何宅……
※ ※ ※
“朱医生,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张伯难掩心中的焦虑。
白发医生叹口气,“迟迟没事。只是她的身体本来就娇弱,加上这个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厥过去。这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作用,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那小姐会昏睡多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很难讲,毕竟迟迟和老爷的感情很亲密……”他从没见过有哪对父女的感情能像他们那么亲密和谐,“唉,她随时都可能醒来,不过也可能拖上一段时间,甚至……”他振了振精神道:“总之,你们好好照顾迟迟就是了,迟迟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们也只好相信她很快就能清醒。”
※ ※ ※
送走王清和王律师,张伯又回到凉亭。
何迟迟闭着眼,蜷缩在大藤椅里休息。经过一阵子的调养,她的体力是好多了,但失去的体重一时之间恐怕很难补回来。
一袭宽松的雪色衣袍,更衬得她娇小荏弱。
张伯好怕风一吹,他娇弱的小主人就会飞走。
等女佣收好杯盘离去,他才开口:“小姐,你真的决定要把大宅子卖了?”
何迟迟张开明眸静静望着寂静的花园,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在巴掌大的脸蛋上显得更大。“卖了这里,就可清偿债务和贷款,连宅里员工的遣散费都够了。”
“可是小姐在这幢屋子住了二十多年,这里有老爷和小姐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小姐怎么舍得?小姐以后又要住哪里?一
“没有了爸爸,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城堡,反而会成为别人贪婪觊觎的目标,所以卖掉它是最简单的解决之道。反正没有爸爸,住哪里都是一样。——
“可是……”小姐一向娇贵,以后没人照顾怎么生活呢?
“张伯放心,我手上还有爸爸送我的珠宝。”她喃喃自语:“以前老嫌它们累赘,现在反倒要靠它们生活,”
“小姐……”张伯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太过分了!要不是这宅子已经向银行贷了钜额的款项,说不定二老爷连宅子也不会留给小姐。实在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老爷趁小姐病卧床榻之际,带人硬闯何定风的书房抢走印鉴和权状。而且更可恶的是,他不知和陈律师怎么勾结的,将老爷的公司全数过户到他名下,仅留下向银行贷了钜额款项的何氏大宅给小姐,小姐几乎已经一无所有。
“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赚就有了;而且,即使他侵占了公司,但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他得意不了多久的,”何迟迟记得父亲对二叔的评语是:贪婪、愚昧。
对何定水联合何氏的律师侵占何定风遗产一事,何迟迟是一贯的不在乎,从不觉得有多重要似的,令张伯忧心不知如何是好,
“张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
“小姐不必在意。常年要不是老爷仁慈,我早饿死街头了。这些年来靠着老爷的扶助,我现在有了妻儿,有自己的房子,身边的存款也够我养老,我已经很满足,小姐千万不要有什么歉疚才好。倒是小姐你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过。”
何迟迟只能茫然地点头。
※ ※ ※
何迟迟缩在白藤吊篮里,雪白衣裙迎风翻飞,吊篮但因风而轻轻摇漾着,那景致美丽而优闲。
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教雷尼可看得入迷,但唯一不对劲的是主角的神情。
何迟迟像个没了灵魂的洋娃娃,小手抱着弯曲的腿,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呆滞的眼神找不到焦点。
雷尼可剑眉紧蹙,屈起一腿在她身前蹲下,温柔地捧起她清瘦不少却更加清艳的小脸蛋,细细端详了会儿,“你瘦了好多。”他的声音里充满怜惜。
何迟迟呆呆地看着他,目光却像是越过他看着远处,
“别这样!和我说说话呀。”他很不习惯她这副模样,那令他心痛,充满无力感。
何迟迟还是默默无言。
“昨晚下飞机,今天一早就赶来看你,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雷尼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碰到何迟迟,他惯有的立场就变了。变成他热情主动、她冷淡退缩,虽然令他泄气,却也更加深了他对她的征服欲。
何迟迟向来是冷淡的,他知道,但……他就是无法忍受,不要她将他和其他人一视同仁地对待。
雷尼可唇色突然勾起性感、邪气十足的微笑,头微俯,迅速在她冰冷的唇瓣啄了下。
“啊!”何迟迟眼睛张得更大,原本只是懒洋洋的不想理人,没想到他竟……
雷尼可舔舔唇瓣,意犹未尽,精亮的黑眸盯着诱人的唇,头一低……
可恶!她圆瞪的美眸闪着耀眼的火光,小脸一偏,炙热的唇便印上她耳际,冷热相触,刺麻的电流迅速溜进四肢百骸,引得她浑身一颤。
“来不及了。”邪气的笑语回漾在她玉扇似的小耳边,雷尼可故意喷出温热的气息撩拨她。
他双手一使劲,扳正她美丽的小脸,在她还来不及出声抗议前再度攫住她的柔唇,凶猛又狂烈地汲取她珍藏的甜蜜,
何迟迟被吻得全身无力,脑袋更是一片空白。青涩的她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地任他强取豪夺……
可恶,她偷瞄他一眼,他好粗鲁,对她又吸又啃又咬的……
疼痛不适引起她的反抗,她抡起拳头在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上捶打,哪知不但没能阻止他的侵略,反而提醒他姿势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