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任剑飞的心中再次燃起一股想亲手掐死他的冲动。
“冷靳宇,把我的东西还来,要不就留下你的命。”就在这个时候,停靠在中央一艘船,传出了男子低沈浑厚的嗓音。
“啧!你偷东西居然还用凤族人的姓氏,真丢人!”任剑飞冷哼一声,“冷”乃是赫连靳宇母亲的姓,他知道赫连靳宇有时候为了方便,都习惯用母姓行走江湖,但没想到他连偷鸡摸狗的时候,都还不忘用母姓,真是够丢人的!
“用习惯了嘛!不行吗?再啰唆我下次就用你的姓!”赫连靳宇反唇相稽。
“你敢!”任剑飞怒瞪他一眼。
倏地,一枝夹带着劲风的箭“咻”的一声,再次射到赫连靳宇的跟前,适时地打断两个人的斗嘴。
对面船舱的布廉此刻掀开,从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身型高大而修长,还拥有长年练武者的精壮体魄,鹰一般锐利的眼,加上浓眉挺鼻,为他刚毅的男性脸庞增添一丝危险的气味。称得上是英俊的脸庞此刻为怒气所笼罩,结实的手臂上挂着一副弓箭,明显地宣告着他的意图。
“不管你偷拿了什么,现在就还给他。”光看一眼,任剑飞就判定这个人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接受赫连靳宇嘻皮笑脸攻势之人,他们若是想保命,唯一的机会就是交出对方想要的东西。
“我是想给……可是我……我把它当掉了。”赫连靳宇低声道。
“什么?”任剑飞不可置信,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凸了。
“你以为去凤族那种偏僻的地方很容易吗?去找你当然需要盘缠……所以我就拿去典当了!”赫连靳宇丝毫没有反悔的样子,反而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现在先别和我生气,我们得先脱身再说。”
“怎么脱身?你看他像是容易对付的人吗?”任剑飞摇头,第一百零一次哀叹自己跟错了主人。
“当然!看我的!”赫连靳宇拍拍他的胸膛要他安心,转过身子正色道:“无魂老兄,有话好说,你要的那样东西这么珍贵,我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呢?哈哈……不如这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取来,亲手交还给你,表示我的诚意,如何?”
对面船上的单无魂一语不发,依旧是以一种冰冷的目光凝望着赫连靳宇。
“他不理你。”任剑飞冷哼,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幸灾乐祸,但自己确实有种希望单无魂狠狠教训赫连靳宇的念头。
“三个月后我会重返苏狄城,如果我没带着你的宝贝出现,我的人就任由你随意处置!”“处置”两个字才说完,赫连靳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纵身一跃,扑通一声地跳下船了。
不会吧!任剑飞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不敢相信世间有人不顾道义到这种程度!
“混……混帐!你不能这么做!”任剑飞胀红了脸,冲到船边,对着水里大吼大叫。
像是听到任剑飞的怒吼声,赫连靳宇从水中探出头,咧开一抹无辜的笑,大喊道:“不过是短短三个月,让你在苏狄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别像个小孩哭哭啼啼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跟着,赫连靳宇转个方向,对着另外一艘船的单无魂喊道:“无魂老兄,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我,但好歹兄弟一场,我可没有忘记我的承诺,别老是对着那幅画着迷,你要的美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我的船舱里,就当是偿还我在‘银桂赌坊’欠下的三万两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赫连靳宇再次潜入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了。
“公子,要派人追吗?”单无魂身边的人请示。
“不用,派人过去掌舵,将那艘画舫带回去。”单无魂淡淡的下达命令。
呆立画舫上的任剑飞“咚”的一声软坐在地,耳中还回荡着赫连靳宇离开前所说的话:你要的美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我的船舱里,就当是偿还我在银桂赌坊欠下的三万两吧!
赫连靳宇!这种连未婚妻都可以拿来偿还赌债的家伙!真的……就是凤族必须效忠的对象?是父亲命令他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吗?
“赫连靳宇!你这个大、混、蛋!”任剑飞仰起头,只能对着天空咆哮,呐喊出心中的悲戚……
第二章
在单无魂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三、五人立刻有了动作,先是在大船与画舫之间搭上木板,跟着动作俐落地跃上画舫,沈默而迅速地以任剑飞为中心围成小圈,静待单无魂的下一道命令。
“大哥,让我带几个人乘小船去逮住那家伙,就算他再怎么滑溜,也不可能像条鱼一样钻入湖底吧!”站在单无魂左侧,身穿墨绿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开口。
“军武说得对,现在追去一定还来得及!”站在右侧的另一名男子附议说道。
这两名年纪二十岁上下、长相年轻的男子──单文、单武,兄弟俩自小就对义兄单无魂十分尊敬,自愿跟随在他身边。
“不用追了。”单无魂表情不变,淡淡结语。
单文、单武对望一眼,心中同时产生不解;苏狄城里谁不知道单无魂的冷漠无情,对任何人、事、物向来是如此,但他居然放任那个偷东西的冷靳宇在苏狄城为所欲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先偷东西、再留人质,这些不过都是想贿赂的手段。在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前,这家伙是不会轻易离开苏狄的。”单无魂看出两兄弟的欲言又止,冷冷地勾起嘴角说道。“所以追他只是浪费人力,不如等他自己回来。”
“冷靳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单文心中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三人讨论的同时,画舫那头起了一股小小的骚动,被单无魂派去画舫的人似乎看见了什么,纷纷发出惊叹不已的声音。
“大哥?”军武警戒地握住腰间的佩刀,自动地挡在单无魂的前面。
“哼!冷靳宇,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我单无魂岂是会轻易受到左右之人。”无魂不以为意,以沈稳的脚步踏上了两船相连接的木板,决定直接弄清楚属下们骚动的原因。
踏上画舫,单无魂注意到船上的人都往舱房位置东张西望着,甚至没有一个人察觉他的到来。
“发生什么事?大伙儿在吵什么?”单无魂开口,虽然没有提高声调,但他低沈的声音却让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啊!单爷。”一看到单无魂,众人立刻想起自己的怠忽职守,十分愧疚地低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单无魂再次询问。
“回单爷,舱房里……还有一位姑娘。”其中一人开口。
“不过就是一位姑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单无魂身后的单文不悦地皱眉,不以为这有什么值得众人骚动的。
“二爷,那可不是一般的姑娘。”答话的人鼓起勇气,决定说得更清楚一些。“打从出娘胎到现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说她是天仙也不为过啊!”
“没错!没错!虽然她只是晃一下立即又关上了舱门,但那确实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就像是用白玉雕成的玉娃娃一样!”另外一人也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还不忘用肩膀顶顶身旁的人,要对方附议。
“对对对!他们说得没错,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所以我们一时才会看傻了眼……连单爷您来了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