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再碰见你,夏心苹修女。”他对她提出警告,“下次再让我遇见,我可不敢保证会放过你。”说完,他指了指前方,“前面那栋建筑就是地铁站。”
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好心,最后还被人当成坏人看。算了,坏人就坏人吧!
该走人啰!
谷青云发动了引擎,懒得再多瞄她一眼。
夏心苹怔在原地,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车头绕过她身边时,他将车窗摇了下来,佣懒她笑道:“愿阿拉保佑你,修女。”
“是上帝。”
“阿拉不是神吗?”他好笑地问。
夏心苹一时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阿拉的存在,玛丽亚院长说过,不可以随便批评别人的宗教信仰。但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唉!谷青云瞥了怔愣的她一眼。这种女人空有一副好躯壳,脑袋瓜里却啥东西也没有。他感叹地摇了一下头,将车驶离。
夏心苹看着愈行愈远的车影。
她安全了!
老天,她真的安全了!她高兴地挥舞着手中的头巾,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她可以去找母亲了。
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
原来她并不是孤儿。夏心苹重新打开母亲寄给她的信。
在接到母亲的来信后,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还有妈妈呀!
初知这个消息时,她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亲爱的安琪儿:我是日夜思念你的母亲。
转眼间你已经满二十岁了,当年我不得不舍弃你,你一定很恨我吧!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好吗?
如果你不嫌弃,愿意原谅妈妈,请你来见我好吗?因为妈妈的行动有些不方便。
对了,你本姓夏名心苹!那是你父亲为你取的!不过,他最爱叫你安琪儿。美丽可爱的安琪儿,他常抱着你这么唤着……
母亲的字好漂亮!夏心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回去,将信纸捂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母亲那双温暖的手。
一会儿后,她将信纸收藏好,并打量着四周。
纽约真的好大,处处是高不见顶的摩天大楼,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一开始她按着信上的地址找着柏格大道,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着。最后她只好问警察,警察竟然告诉她,纽约市没有柏格大道。
这让她大为惊诧,难道是母亲搞错了、写错了?
但她非常确定母亲就在纽约,不愿放弃寻亲的大好机会,希望碰碰运气!也许主会带领她找到母亲,没想到竟教她碰到那个怪人行凶!感谢主!让安琪儿能平安脱险!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修道院内的人便全部叫她安琪儿了。孤单的她经常三更半夜!
到主的面前,主哀求,但每都被慈祥的玛丽亚院长逮个正着,并安慰她说神将永远与她同在,院内的姊妹就是她的家人,甚至可将院长她视母亲。
至今她还清楚记得院长当时眼里合着泪光。
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她已不再是稚嫩的五岁小女生,不再动不动就吵着要爸爸、妈妈,也接受了是孤儿的事实,因此她决定终生侍奉上帝。
玛丽亚院长知晓她的决定后,再三要她考虑清楚。
但是她想过了!若是成为一名修女,她将终生在在修道院里,否则她总有一天一定会离开!可是人海茫茫,她又没有亲人,她能去哪里呢?
佩姬修女那么疼她,夏露蒂修女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茱丽亚修女每次在她被罚劳动时,会偷偷端点心给她吃……她们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啊!而且佩姬修女有风湿痛的毛病,夏露蒂修女也经常喊腰疼,更甭提玛丽亚院长近来身体不适,她实在放心不下她们。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永远陪伴在她们的身边。
谁知在玛丽亚院长跟她恳谈后的隔天,她便收到母亲寄给她的信,如此的突然,一时下她手足无措,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她留了纸条便溜出了修道院,第一次接触到外头的花花世界。
她真的很想见到母亲。
如果让克莱儿修女知道她是出外找亲人,肯定会被数落一番,说她意志不坚定怎么能成为修女,连俗念都断不了!
夏心苹在心中请玛丽亚院长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犯了院规,但她真的好想见母亲一面,见过母亲之后,她一定会回修道院的。
第三章
夏心苹真的很感谢主,让她遇上了一位好心的房东,只酌收她水电费而已,硬是不肯拿她租金。
如今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她该去找一份工作。
离开修道院时她只带了二套衣服,一件睡衣,一件灰色洋装,以及身上的修女服,所以她很为此而大伤脑筋。
房东太太知道她的难处后,热心地提供一些她女儿不穿的衣服,也建议她可以找一个提供制服的工作,如此一来便毋需在衣着方面费心神。
对于房东太太的建议,她大觉有理,但是面对她热心提供的五颜六色衣服……
她迟疑了。
她觉得这样太虚荣了,一名修女她必须谨守“清贫”、“贞洁”、“顺从”这三个誓愿。
她虽然只是名见习修女,她还是督促自己要做到,所以她婉拒了房东太太的好意,坚持穿自己的灰色洋装。
夏心苹试了几个工作介绍所,都没有结果,她干脆边走边欣赏街道旁的商店橱窗展。
突然,她的眼睛为之一亮,好大的一只狗布偶,浑身雪白,真是漂亮!
店主人笑咪咪地走了出来,夏心苹见状,脸红的转身,赶紧走开,连头也不敢回。
口袋中的钱所剩无几,被人家拉进去介绍东介绍西的,万一不买,多尴尬。才走几步路,她发现前面有人在嚷嚷、拉扯,她走过去,想帮点忙。
“放开我儿子!求求你放开我儿子!”女人哭喊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掐着一个小男孩的脖子,目露凶光地瞪着哭喊的女人。而小男孩的双颊红肿,似乎被用过耳光,连哭都不敢哭,双眼泛着泪光直望着女人。
“放了他!”一个男人冲出围观的人群线,持枪瞄准挟持小孩的老人。
老人立即将小男孩拉到胸前,并将自己的外套拉开,露出了捆绑在身上的炸弹。
围观的人群立即尖叫逃开,只见一个长发女孩面露微笑,继续走向危险。
同一时间,谷青云刚从咖啡店走出来,嘴里正叼着一根烟,灰薄呢的西装外套斜披在宽肩上。
蓦地,他怔了一下,嘴里的香烟也差点掉了出来。
怎么会碰到这个女的?
那个叫夏什么的见习修女,正信步走向混乱处。
看清她走往的方向正发生的事情时,谷青云的双眼陡地大睁,连忙丢掉唇上的香烟,想也没想地跟在她的身后。
“别过去!”他在她后头喊道。
但四周的嘈杂状况掩过了他的声音!她压根儿没听到他的警告,这会儿她已经走到那个老人的面前了。
该死!她的头壳坏掉了是不是?碰到这种情形,只要是正常的人,逃都来不及了,她竟然还猛往前靠,白痴一个!
谷青云狠咒一声,无奈地走向前,站在她的身后,以防万一。
“你好。”
听到她向对方问好时,谷青云差点口吐白沫。
“滚!”老人不理她,咆哮着。夏心苹的笑脸有些僵住,当她看清楚对方身上绑着炸弹时,她的脸色转为凝重,一双细眉蹙得死紧。
“还不快滚!”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箝在身侧,打算带她远离危险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