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只杀汉人,不救汉人?放开,让我自行回天易门。”她气空力尽,瘫软在他怀中动弹不得,恶狠狠的盯着那双幽蓝眼眸,咬牙说道。
“说清楚,我可没出手,你自己伤重不支,倒在我身边,我只是随手安置你,这不算违背誓言。再说,你打坏我的房子,身为物主,怎能让肇事者如此轻易走人?”舒翰鹰单手将她横抱在怀中,蓝眼眸戏谑地俯下望着她因怒而红艳的脸庞。
“你……快放我下来,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她苍白的玉容因气恼而晕红,美眸因盛怒而晶亮,更显容貌晶莹美艳,不可方物。
舒翰鹰见她面容艳丽含嗔,盛怒美姿,难以描绘,心中一荡,一时情不自禁,俯唇轻吻她玫瑰般的柔软唇瓣。
但觉她檀口微启,舒翰鹰由轻吻变为深吻,尝着她口中芳香,胸中逐渐火热,心猿意马,渐渐把持不住。
秋练雪猛地推开了他,如水眼眸闪着自制,细细娇喘道:“你……你不要碰我,我们是敌人……”她的玉颊红晕,表情却冷若冰霜。
舒翰鹰被她一言提醒,收心定了定神,潇洒笑道:“现在你无法动弹,还是做个乖女孩,好好养伤吧。”
青眸对她眨了眨,还是忍不住俯唇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仿佛这是他们之间再自然也不过的动作。
她不由得气恼又无奈。
在翰林府,她是千金小姐;在天易门,她是尊贵的朱雀堂主,众人见了她冷漠威严的气势,莫不战战兢兢,正眼也不敢瞧一眼,连碰也不敢碰一下。此时却任这男子轻薄,无力施为,教她如何不怒火塞胸?
但在这怒火中,却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甜蜜悄悄流人心田。
只见舒翰鹰悠闲的说道:“虽然你生气的模样很美,想要伤好快一点,还是不要动怒比较好。”
“你给我滚远一点,自然就不生气了。”她气极了,说话也粗鄙了起来。
“哈……”舒翰鹰爽朗大笑。“要治好你,又不能碰到你,就算是我族的巫师也办不到。”
青色披风再度将她身躯包进怀中,舒翰鹰脸带笑意,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着酒壶,潇洒地走入夜幕之中。
这是她和舒翰鹰共处的第二夜,她对他视如仇寇,欲杀之而后快,却不自觉地迎合他的吻,女人心哪……难解。
※ ※ ※
天易门总堂。
身材魁梧的布衣大汉即是有“武林第一”之称的天易门之主,俊美潇洒的蓝衫男子则是甫自苏州赶回的殷五,朱雀堂下的赵香主则是恭敬随侍在两人身边。
“可有朱雀的下落?”天易门之主背负着手,在大厅里不安地踱步,浓眉纠结。
“寒月已前去探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勿忧。”殷五摺扇一展,悠闲地说道。
“寒月能力足当此任。但是朱雀性烈,若是落在对头手上,宁死也不愿屈服,叫我如何不担心?”
一名堂众疾步而人。
“报!靳堂主有飞书传来。”
殷五招扇一收,从门众手中接过信纸,展阅。
“寒月传讯:朱雀安全无虞。我早说过了你不必担忧。”俊美的容颜微笑。
“朱雀既然安全,何不回转?”浓眉仍是皱拢。
“不是受了伤动弹不得,就是落在敌人手上,也有可能是两种情况兼有。从留言看来,对方是寒月认识的人,知悉其性情,才有把握此人不会伤害朱雀。”殷五说道。
“寒月熟悉之人,嗯,该不会是枭帮七杀之一吧?”人杰之一的靳寒月其实出自枭帮,这件事一直是他两人之间的秘密,就连秋练雪也不知。
“擒住朱雀的人,应该是七杀之一,而且可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否则朱雀也不会遭此劫。”
“是劫是缘,还未知呢!”殷五莫测高深地说道。
※ ※ ※
“我就算伤口化脓腐烂,也不要你包扎!”她瞪着眼,一脸峻拒之色。
“你的伤口犯了什么过错,为什么要让它腐烂?”舒翰鹰略带兴味地望着她瞪大的眼。
“你不要碰我的身子!枭帮的贼子。”面对舒翰鹰奇怪的回问,她不知如何回答,唯有严峻以对。
“我只杀人,不偷东西,为何说我是贼呢?”
秋练雪闻之丽容含怒,他不知是汉文造诣太差,还是故意装傻,戏耍于她。
“你来中原也有段时日了,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么?”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汉人真是奇怪,连兄弟的妻子掉到井里该不该救都要拿出来讨论,真是没有同情心的民族。”他嘲讽道。
她知他所指乃《孟子》中淳于髡所问:“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嫂溺,则援之以手乎?”她被舒翰鹰如此讽问,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子不是叫人要有‘恻隐之心’吗?我若看着你受伤不治,那不就‘非人哉’了?”舒翰鹰担心她肩上伤口,口中说笑,伸手就要解开她的外衣。
她往后一闪,厉声说道:“不要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哈!听说你们汉人有一部书叫《烈女传》,里面教女人一些奇怪的思想,像是让丈夫以外的男人碰到了,就要把手砍掉,把鼻子削掉,或是咬舌自尽。你们汉人女子动不动就要咬舌自尽,有这种勇气和毅力,为什么不拿来练武功保护自己?我看,就算练了武,也还是个性软弱,宁愿咬舌自尽,也没勇气活下去面对厄境。”舒翰鹰见她面现厉色,不再走近,双手抱着胸,身体斜倚,面带嘲讽地望着她。
被他如此嘲笑,她舌也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换了番言语:“你是敌人,有操守的武者不能接受敌人的恩惠。”
“你们汉人有个故事,古代有两个老头,说是不肯吃敌人的米,结果活活饿死在山上,还被称为有节操的圣人。真是可笑,山上的草木是属于天地的,不是国王的私有物。你想效法这两个可笑的老头,将上天赐予你的宝贵生命扼杀吗?”舒翰鹰不屑地说道。
“你……你强词夺理!”她嘴上这么说,却也想不出话来反驳,身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不再紧张戒备。
舒翰鹰趁此之际,出手点住了她身上三处大穴,使她无法动弹。
“倔强的女孩,你就是不肯乖乖让我治伤,亏我费了这番口舌,用你们汉人的道理来说服,结果还是我们喀什族的法子有用,不听话的病人就绑来医治。”舒翰鹰将她身子拉近前来,取出小刀,在火上烤了几回。
她穴道被制,全身动弹不得,一双凤眼炯炯地瞪着舒翰鹰,恼怒又疑惧,不知他又有什么无礼的动作。
舒翰鹰嘴角微扬,对她燃烧的双眸投以漫不在乎的神情,大手不客气地解开她外衣襟扣。
不一会儿,她外衣敞开,露出素面白缎的削肩里衣,两条玉臂裸露,肩上鲜血染红了白缎。
舒翰鹰手上小刀利落一划,割开了缎布,露出肩上玉凝般的雪肤。他似乎不以为动,双手熟练地清理伤口坏死的部分,敷上金创药,再为她穿好外衣。
从头至尾,她不吭一声,薄唇紧咬着,撇过头去不愿看一眼。
舒翰鹰见她如此倔强神情,潇洒一笑,提起了酒壶,走开了去,离她远远地,倚靠在角落饮酒。
“朱雀,你的身子虽被我瞧见,也不必以身相许,我们喀什人没这种奇怪的规矩。”草茅的角落传来他慵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