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姐,其实二哥很关心你。”少年转移了话题。
“哼!他那叫关心吗?一看到我就冷嘲热讽的。”
“莎娜姐,你知道---”少年语气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该不该由他来说。“二哥后天就要去英国……”
“啊!”她一瞥腕表,匆匆打断他的话头。“得马上回去开会,下次再聊吧!”
她俯下身子,匆匆在他颊上印下一吻,只见少年腼腆的伸手擦了擦,略显苍白的俊容出现一抹红晕。
原来是这么回事!
躲在一旁的记者A,看着两人的侧影.脸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嗯,真是温馨的姐弟恋情,标题就这样写好了---
少年勇救女强人,赢得芳心。
记者A嘴里哼着小曲,踏着愉悦的步子走出埋伏一整天的大楼门口。
*** *** ***
镁光灯不停的闪着---
“辛莎娜小姐,唐家的长子和幼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请问你准备大小通吃吗?”
“听说唐家的小少爷曾经为了救你,背上挨了一刀……”
莎娜心烦意乱的排开了记者的包围,匆匆从舞蹈工作室的后门进入。
急促的高跟鞋声,红色身形在通道上卷起一阵风,只听见她嘴里不耐烦的念着:
“一大堆工作,烦都烦死了,你们这群鸟记者还跑出来搅局!”
连日来的熬夜,疲弱的胃因这阵疾走而微微抽动着,她轻吸了一下,挺直身躯,很快的走进了练舞的大教室。
此时流泻在教室内的,是在许多年前曾令她心动不已的乐曲。
小提琴和手风琴交织奏出的乐音,奔放又性感,热情却也孤独,诉出了男女内心燃烧的渴望,和无法排解的苦闷,一如成年后的她。
那是探戈的音乐。
教室内,所有人眼光皆集中在场中翩翩起舞的两名男子。
两人迅捷熟练的脚步卷起了微风,只见一张俊美容颜在身形旋转间忽掩忽视,他额前黑柔的发丝轻荡,而那双修长的手,轻轻的搭在他金发的舞伴肩上。
转身间,金发男子瞥见了从后方走出的她,笑道:“AMI,你真正的舞伴来了。”
黑发的俊美青年听了转头,眼光捕捉到她,眸中露出了光采。
那是等待人的眼神。
“跟我来一下。”莎娜径自叫着唐雅人,拉着他就往里走。
进了休息室内,她片刻不缓的掏出了列印纸,指着上头说道:
“你的程式我今天上机测试过了,这个地方有问题……”
听她如此开头,他不觉眸一黯,口气凝重的说道:
“莎娜,我明天就要去英国分公司,以后没办法再帮你写程式,而且……”
“MT虽然会抓量词,但无法分辨单复数,比如‘一个’和”一群’---”
他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英国那边的业务很重,很难分身,也许这三年内我们都无法见面……”
“还有,连接词的部分也有困难,你看这一句。我很饿,和现在是午餐时间---”
他的手放开了,黑眸中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
“它无法区分‘和’跟‘而且’…”
“动词方面也有问题,比如这句:他听有人……”长串没有歇息的,她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的疑难处。
如释重负的轻吐了一口气,她如往常一样,等待他的回答。
五秒过了…
三十秒过了---
一分钟过去了……
他仍然没有开口,两人之间是略显异常的沉寂。
她忍不住转头望向他---
他正凝视着她。
那双漂亮的眸中,映着她所不能了解的复杂种情,那是,黯然和---失望。
“你---”他终于开口了,噪音轻柔温文一如以往。“还是确以前一样。”
黑眸沉静的凝视着她,他轻声说道:“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说完便将那张列印纸递回她手中,长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禁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心头翻搅着从未有过的混乱情绪,有着几分错愕,几分气恼,几分不知所措,以及---一抹莫名的的疼。
“说这什么话嘛!”她讪讪的自语着。“好像我很差劲似的…
“几天没睡,我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去管那些杂事啊---”她赌气的一甩,手上的纸张四处散落。“记者把水阳牵扯进来,又不是我的错……”
“你也知道,我工作压力很大的啊!”
“什么意思嘛……”
她颓丧的坐倒在地板,头埋在膝盖上,秀发披垂了下来。
“笨蛋唐雅人……”从浓密的秀发间传出闷闷的话语。“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会稍稍让我一下吗…”
“我可是很拼命的在工作哪……”
“笨蛋男人……”
她鼻音浓重的自语着。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秀艳的脸上神情憔悴。眼眶有些微红。
只见她很快的站起身,穿着高跟鞋的长腿很不淑女的端了一下门,不服气的说道:“哼!算了,谁要理那种小心眼的男人。”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出了休息室。
教室内,一对对少男少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莎娜学姐!”
见到迎面走来的她,一旁缺少舞伴坐冷板凳的小女生们马上兴奋的围了上去。“教我们跳探戈好不好?”
“没问题!”她笑着一口应允,仿佛急于摆脱适才的复杂心情。“你们要学哪一种?”
“探戈还有分种类吗?”一名少女圆睁着眼,天真的问道。
“那当然,”她红唇微绽,轻笑道:“台湾有台湾的探戈舞步,国际比赛则是跳标准探戈,还有---”她突然住了口。
阿根廷探戈,她心中自语着。
火热又多情的阿根廷探戈,她只和一个人跳过。
她脸上不觉露出失落的神情。
“和雅人道别了吗?”
此时法南斯走了过来,以英语和她交谈。
“道别?”她回过神来。“什么道别?”一脸的茫然。
“你不知道雅人要到英国去吗?”法南斯略显诧异的说道。“而且几年内都不能回来。”
“他---”她听了之后,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毕竟---”
金发男子没有再说下去,唐雅人和她之间渐萌的感情,四周的人早已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摇着头。“他没有说……”
她忽然住口。
等等,他真的没说吗?
刚才她一古脑的将手上的难题丢给他的时候,他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那是在向她道别吗?还是有别的……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想至此,她手心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但,不久,骄傲的自尊心升起,赶走了惶恐。
只见她冷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他去英国有什么了不起,去火星也不干我的事!”薄怒的艳容含着一抹受伤的表情。
法南斯见了她脸上的神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要不要和我跳一曲探戈?”
她先是一楞,立即笑吟吟的递出了手。“没问题。”
混蛋唐雅人,你不在,我一样可以和别的男人跳探戈!
她负气的想着,姣好的身躯随着音乐舞动,美丽却又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孤单。
一个漂亮的旋身之后,身边的舞伴突然慢了一拍---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有世界级大师之称的法南斯身上。
莎娜愕然的望着那只落空的手,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我是个舞痴,对感情的事不很了解,”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有一件事,我却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