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在“所有人”之列。不懂体贴的人,就算她美如天仙,他也视之如粪土,只是通常不会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
轻合上了书本,他站起身,修长的腿在铺着柔软地毯的房间内踱步。
“可行吗?会不会太勉强了一点?”唐雅人自言自语,望着窗外的丝丝雨帘,想起今晚怀中健美敏捷的少女身躯,心中有了决意。
他摸了摸头发,叹道:“唉,这会不会是我这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呢?”
辛家大宅---
“莎娜,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在J校附近打架的。”蕾儿手留插着腰站在门前,一连串的问着。
妈咪不在,她是唯一能盯着莎娜的人,而聪明如她,是绝对不会让姐姐的声名狼籍,败坏她日后在优礼昂西高中的名誉。
“今天没打架。”莎娜头也不回的直走入内厅。
“没打架。”蕾儿略略的放心了,接着有些疑惑,“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补考。”
“历史还是英文?”蕾儿朝着她的背影追问着。莎娜虽然不爱念书,数学却相当不错,何况优礼昂西向来以文科为重。
妹妹的话语在关上门后消失了,莎娜换下制服,在书桌前坐下。
“哼,想不到那家伙的力气还真不小。”她望着手腕上一圈青紫。颇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在唐雅人臂弯中的情景。那清爽的男性气息,俐落却又不失优雅的移动,令随着起舞的她有股说不出的舒服,到现在仍能感觉到他的力道。
那股力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轻柔优雅,却又不失男性的自信。
他的手那么适切的接着她的腰,他的发丝那么恰好的擦过她的脸颊,仿佛对她的身体极熟稳,她恍如踏在云朵上,轻飘飘的,一颗心暖烘烘的,好像洗三温暖般晕陶陶的,几乎忘了将她拥在怀中的少年,是八字不合的讨厌家伙。
也许,这就是跳舞的魔力所在吧!只是不知,所有和他共舞的女孩都有同样的感受,还是,唯有她呢?
“反正,体育课能过关就好了!”她耸了耸肩,不再多想。
优礼昂西高中花园——
“当你的舞伴?”莎娜睁大了眼睛,仿佛是听错话似的掏了掏耳朵,然后,爆出大笑。
“哈!秀才会长,你确定不是要找我参加摔跤大赛?你脑袋烧坏了吗?”她半开玩笑的伸出手往他额头摸去。
显然昨晚那支探戈,并没有改变她对他的观感。
很意外的,唐雅人没有如往常般厌恶的避开,只见他沉静的说道:“你没听错,下个月的社交舞大赛,我非常希望你能成为我的舞伴。”
探戈是他的罩门,只要探戈能跳得好,其它的都不成问题。
至于女性舞伴,向来不造成他的困扰。社交舞向来是以男性为领导,以他优越的舞技,只要身高不相差太多,跟谁跳都是一样的。
“啊,原来你也会有有求于我的时候。”凤眼得意的弯起。莎娜笑眯眯的说道:“看在你这么诚恳的分上---”
她不怀好意的停顿了一下。“我若不狠狠的拒绝,也未免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哈哈!”
唐雅人俊秀的面容没有透出失望或生气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莎娜猖狂的仰头大笑,走经他身边时还故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道:
“对不起啊,会长,我是即将要转学的人,实在爱莫能助哪!”说完便面带笑容,脚步颇愉悦轻快的走开了。
想不到在临转去鬼谷学园的前夕,还能小小的要这家伙一下,真是爽啊!哈哈哈!
“唐劲风。”
“你说什么?”她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
“我大哥的名字。”唐雅人仍是一脸沉静。
莎娜听了,立即跳了回来,一把扯住他的西装外套,急问着:“还有呢还有呢?他的生日是哪一天?星座血型?身高体重多少?”
啊啊啊,她渴望已久的肌肉男学长,终于要掀开他神秘的面纱了,教她如何不兴奋呢?
只见唐雅人一脸平静的说道:“他身高一七九,体重八十公斤,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日,魔揭座0型。关于他,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我可以告诉你。”
“太好了!”莎娜兴奋的嚷叫着:“我就说,你这人偶尔也有好心的时候嘛!”
唐雅人没有说话,却是双手环胸,眼光嘲讽的望着她。
莎娜一见他的神色,马上不甘愿的说道:“好啦好啦,什么条件,你开出来吧!”
“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次。”
她立即明白他的话意,微一耸肩,说:“反正只是在很多人在一起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交换条件,“只是暂成为舞伴”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当时唐雅人和莎娜都没料到,这居然成为所有事件的开端。
第五章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早知道就算给她十个肌肉男的地址电话,她也绝对绝对不答应和唐雅人练跳舞!
莎娜侧身瘫倒在辛家的沙发上,胸脯仍因运动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今天是她开始练舞的第一天,她不但跳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还差点连踩脚踏车回家的力气都没了。
说出来有人相信吗?连打三场架仍脸不红、气不喘的大姐头,才跳一晚上的舞就已经快不行了,尤其她的小腿,在长时间练习半跟起脚尖的舞步下,简直快要抽筋了。
勉强的拉长手臂,揉了揉酸疼的小腿,她不禁哀怨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她 鼎鼎大名的母狮莎娜居然也会有脚软的一天。
不是因为连打三场狠架、也不是跑了三十公里的马拉松,而是跳社交舞而脚软的,可耻啊!
而更令她恼火的是她那俊美的舞伴---
“莎娜同学,请不要垫步好吗?”
“莎娜同学,请温柔一点,这是跳舞,不是格斗技。”
句句讥讽的话语不断的从那双玫瑰色的薄唇吐出,她却毫无反击的能力。
忙于注意脚步的她,根本无暇分神和地斗嘴,只好任由那双黑眼睛低视着她,充满了嘲弄的神情。
谁说跳舞容易的?
而他那从小受舞蹈训练的身体,简直比机器还要精密,再繁复的步伐,都能准确无误的踏出,毫不错乱,哪像她,稍微转个方向,就开始头昏眼花、南北不分了。
她当然也受过训练,只不过是另一种训练---打架的训练。
可错过招大半是一来一往的直线式进行,跳舞却是圆弧式的运行,一直转一直转,转到她头晕目眩、敌我不分,大脑完全无法运作,只好依偎着那具高挺的少年身躯,随他摆布。她那些“猛虎硬扒山”、“黄狼扑兔”的得意招式,全都抛到水沟里,英雌无用武之地。
显然,第一次的共舞只是侥幸。
当时唐雅人只以“一般人”的态度对待她,如今要进入比赛水准,即使她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敏捷反应,在他眼中却仍是完全的不合格。
而且他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温文有礼,是个极有风度的少年绅士,骨子里却是挑剔到家了。
举例来说好了,转个圈,他说要三十度,她若转了四十五度,一句“你没学过小学数学吗?”就毫不留情的刺过来了。
唉,跟他跳舞,对优利昂西高中的少女们来说是天大的享受,但是对她来说,简直与苦刑无异。
打开冰箱,她换出一瓶宝矿力,仰头大口大口的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