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手枕着头,仰望天花板上的海报,一脸的怨叹之色。“整天谈论什么柴油车司机、瞎办,没有打架、没有茧车,这还能叫做人生吗?”她大声唱叹着。
她口中的“柴油车司机”即是俄国着名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瞎掰”则是以钢琴诗人之称闻名于世的音乐家萧邦,莎娜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两人有何伟大到和李小龙一样值得景仰之处。
只见她用力捶着枕头,颇不甘心的叫道:“啊---我的黑道大梦,我的角头人生,全都断迭在妈咪一个无心的失误上,可恶!可恶!”
“别说了,我才---”蕾儿也欲搭上诉苦的列车,却突然改变了心意,期待而小心的问道:“莎娜,你在J校有没有看到一个很英俊……”
她停顿了一下,改口说道:“很---很出众的男生?”
脑中忽然浮现那张令人可恼的俊秀脸庞,莎娜忿忿的捶了一下枕头。“没有!”
蕾儿脸露失望之色。问了也是白问,她早该想到莎娜从来不会去注意秀才型的男孩子。
“鬼谷学园呢?有没有特别的角色出现?”这回轮到莎娜的声音充满期待。
“有留学生,从义大利来的。”蕾儿没好气的回答。
“义大利来的……”莎娜歪头想了一下,立即跳了起来,一脸兴奋之色。“哇!真是天理不彰,这种好事怎没落到我头上?”
黑手党!是黑手党那!闻名全球的柯里昂家族(请参见电影“教父”第一、二、三集),她居然和他们失之交臂,就只因为那一个小小的失误,可恨啊!莎娜想至此,心情又忍不住的郁闷了起来。
“天理不彰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下铺的蕾儿气呼呼的说道:“和国际大流氓的儿子同班,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嘛!人家我一世的清白都毁了啦!呜……”
“光会哭有什么用!’莎娜被妹妹的哭声搞得心情更加烦闷,忍不住低斥:“念就念,谁怕谁啊!大不了捱过这个学期就没事了。”
她转而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在我们两人换回原本的学校之前,会先被当掉。”
优利昂西高中舞蹈教室——
“Ami,你从来不跳探戈,为什么?”少见的轻柔德语出自一头金发的美男子。
“因为我跳不好。”同样流畅的德语,出自一旁的东方少年。唐雅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练舞的栏杆,脚抵着墙,拉着身子。
“Achso!”法南斯了解的点头,金发上下晃动着。“你的确是跳不好,知道原因吗?”
“知道。”唐雅人轻笑,镜中映出他那双漂亮的黑眸---悠闲愉悦却也冷静,毫无一丝对异性的渴望。“热情,我缺少热---也许因为没有必要。”
法南斯笑道:“太多女孩爱上你了,你根本不需热情。”他停顿了一下,神秘的说道:“你知道热情的。”
唐雅人低首一笑,没有回答,换了个角度伸展肢体,黑柔的发丝在他头前垂荡,和他优美的身体曲线,形成一股轻松而独特的韵味。
“你需要一些失控以及---挑战。”法南斯碧绿的眼睛闪着诡谲的光。“尤其是与女人的挑战。”
唐雅人听了,不署可否的挑了挑眉。
看见爱徒对他的话兴趣缺缺,法南斯笑道:“难道你不曾想过把某个女孩狠狠的搂在怀中?”
脑中突然闪过那张明艳不驯的脸庞,唐雅人猛一甩头,厌恶的说道:“我只想过把某个女孩狠狠的揍一顿。”
“哈哈哈!”法南斯听了大笑。“想不到,女孩们的雅人,也会有这种想法。”
“放心吧!”唐雅人回眸,露出平日的微笑。“我会想办法练好探戈,毕竟,距离比赛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那舞伴呢?你到现在还没决定舞伴。”
“这倒不急。反正,”唐雅人状似轻松的一耸肩。“对我来说,跟谁跳都一样。” 他拿起西装外套被在肩上,迈开长腿,潇洒的走出教室。
“对了,”法南斯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班上有一位女同学从没来上过课,也没来期中考,这简直是优礼昂西高中创校以来的第一回,她好像刚从别的地方转来,名字叫---”
“辛---莎---娜。”唐雅人手停在门把上,头也不回的、冷冷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太---爽了!
莎娜满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躺在地上哀号的小混混,心中感觉畅快无比。这才叫人生嘛!
“这么弱!你这样还叫男人吗?”一脚大剌剌的踩在对方胸口上,莎娜摇头叹道:
“唉,这年头在街头干架,连找个像样的对手都不容易。像李小龙那个年代,在街头混的都是功夫硬扎的好手,哪象你们喔!”
“你……”小混混努力的喘着气,说:“你这臭女孩,我们老大会出来给你好看的!”
莎娜听了不但面无惧色,反而笑眯眯的说道:“你回去去告诉他,我欢迎他来讨教。”
接着双手枕在头后,吐一口气,“我骨头都快生锈了。”
身后传来引擎声,她快速转身,一辆跑车从她身边滑过以精准的时间差流畅的从她身边切入,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车门打开,一身剪裁合身深蓝西装的少年自车上下来,高挺修长的身躯自然流露出他不凡的风范。
“你来干什么?”莎娜认出他来,马上皱起眉头。
该不会是来逮她回去上学的吧!
自从上回在学校大打出手之后,两人就很有默契的划下了楚河汉界,彼此不理不睬,准备老死不相往来。
“来告诉你,二十万是不能退资的。”即使话语毫不客气,他柔润的嗓音让人听人耳仍有说不出的舒服。
她眉一挑。“什么意思?”
“就是你有被退学的可能。”唐雅人朝倒在地上的不良少年瞥了一眼,露出同情之色。“虽然我很乐于见到这一天的来临,不过身为学生会长,有提醒同学的义务。”
“关键在于体育课,对不对?”她犀利的注视着他。
她小事粗疏,但大关节却能把握得住。在入学的第一天,她就已快速的发现一件非常荒谬的事实:在优礼昂西高中,不会跳社交舞,是会留级的。
“聪明。”他露出罕有的赞赏。
“要我去跳那娘娘腔的玩意儿,门都没有!”她忿忿的一击掌。
“那你就等着被退学,让辛家蒙羞吧!”唐雅人丢下话后立即朝自家轿车走去,潇洒的朝她一扬手。“辛同学,再见。嗯,照这情形看来,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等一下。”她手一伸,将他拦了下来。
“嗯?”他挑眉瞅着她。
“本姑娘从来不是这么容易被摆平的,告诉我住址。”莎娜双手环胸,沉声说道:“我自己去老师家补考。”
“随你。”看似不关心的一耸肩,他随即报出了住处,黑眸却四翩回回回团路阳四款卜闪而过的狡桧神情。
劳斯莱斯滑进了宽敞的车道,司机拉起了手煞车,连忙出去为少主人开车门。
唐雅人刚踏入装演奢华精丽的大厅,便听见冷冰冰的、不可一世的德语:
“Ami,kommenaus!”
Muter。”他的回答温柔而顺从,与先前和莎娜之间的针锋相对有如天壤之别。
“今晚家里有客人来,你大哥又到哪里去了?”德文强硬的咬字音节,从这名仪表华贵的夫人口中吐出,更突显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