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主人说得激动,麦当劳改趴为坐,不是很情愿的投注一点注意力。
「这样才像话嘛。」朝露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继续说下去。「喂,你想恺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想……会不会他跟家里的人吵架,所以才一个人来这里?嗯,这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没看过他的家人……」朝露放任想像力发挥,「至于那位突然造访的『大小姐』,应该是当家里的代表来这里看他,恺怕会有什么冲突的场面,为了不让我们看笑话,所以才把我们支开。」
朝露一个人自问自答玩得不亦乐乎,几乎没发现麦当劳又趴下去睡的行为,几乎
「别睡啦!」抓起它的狗头,朝露用调羹指着它,坚持要得到一个认同,「快说,你觉得我的假设对不对?」
麦当劳只是无辜的看着她。
对着那双无辜的狗眼,朝露登时有些泄气。
差点忘了,麦当劳是狗,没办法说话的。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好了。」朝露觉得没劲。不过,她还是很好奇……
「我们去偷听一下好不好?」朝露的眼睛因这想法而亮了起来。
「呜、呜。」低鸣了两声,麦当劳表示对这建议的不认同。
「其实也不算是偷听,只是我刚好想出去走一走,然后不小心走到客厅去而已。」朝露连事迹败露后的说词都想好了。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喔。」她语带威胁。
在她的「淫威」下,麦当劳没得选择,只好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朝露高兴的笑笑,用金鸡独立的姿势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往门边跳去。
门扉没预警的突然打开,才跳到门边的朝露闪避不及,「咚」的一声,被门正中额心的她因反弹的力量向后倒去。
朝露徒劳无功的想抓些什么来支撑,但她什么也没抓到。
「啊──」她脱口而出的尖叫维持了零点二五秒,然后像被按了停止键一样,尖叫声倏然中止。
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恺及时捞回了她。
「YOYO?」他真让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担忧的声音让朝露悄悄的张开一只眼。
除了他特大号的脸及她前额的疼痛外,她好像没事耶!
本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的朝露对上他责难的表情,不安的在他怀中蠕动了下。
「呃……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处境的她只能尴尬的笑着。
「你喔!」既不能骂也舍不得责难,宇文恺只能先将她抱回一旁的贵妃椅上。
他本想看看她额上的伤,但不经意看到她手中紧握的东西后,他不禁纳闷了,「你拿着调羹做什么?」
朝露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一直将调羹抓在手上,她再露出一个微笑。
「这……」想到她相信的超能力之说可能招来他的耻笑,朝露一下子竟说不出口
怪了,妮妮也不相信她,可是她不但不怕,还能反过来对妮妮晓以大义一番,为什么一想到恺可能也会笑她,她就说不出口了呢?
「别问了,你不懂的啦。」她小小声的想带过这个话题。
「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懂?」基于对她的尊重,加上这些日子跟她的亲近使得他在她身边便有自我控制能力,是以除非必要,否则他绝不窥视她的心思。
「就是……就是超能力啦。」没办法,朝露只得老实招供。
「什么?」宇文恺怀疑自己听错了。
「超能力。」她小小声的又说了一次。
他看着她,眼睛睁得老大。
「就是精神力集中,然后就可以让汤匙变弯……」以为他还是没听懂,她试图解释,但说了两句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你相信这个?」看着她好半天,他只这么说了一句。
「嗯!」看在他没笑她的份上,她硬着头皮承认。
等了一会儿,朝露没等到他的嘲笑声,反倒猛然被抱进他的怀中。
嗄?怎么会这样?一般人不是认同她就是跟她辩论个半天,像他这样的反应,她倒是第一次见到。朝露在他怀中困惑的眨眨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反应。
宇文恺激动的拥她入怀,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
她相信、也接受超能力之说……或者,他可以告诉她关于他的力量……
「恺,痛。」朝露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抗议。
让他这样抱着是挺舒服的啦,但她的额头实在有点痛。
经她的提醒,宇文恺这才放开她,检视她额上的伤势。
「痛不痛?」红成一片的前额让他的心紧了一下。
不喜欢看她受到伤害,即使是她自己不小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她难过,他也觉得不好受。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衷心的希望她永远快快乐乐的。
「还好。」其实是满痛的,但怕被追究后事迹败露会被骂,朝露只好逞强。
「下次小心一点,别再莽莽撞撞的了。你的脚伤还没好,不要旧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拿过药膏,他轻柔的帮她推拿。
「嗯。」朝露随口应了句,后像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的唤了他一声,「恺……
「怎样?」
「关于……你的家人……」
推揉的动作停顿了下。
「我不是想探你的隐私──虽然我是真的有点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真的。」抓过他的手,她急急说道。
他没接话,轻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继续推拿。
见他这样,朝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上嘴享受他的服务。
一时之间,气氛静默得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家人。」宇文恺突然开口。
朝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直觉的反驳。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家人的。」刚才不就有个「大小姐」来访?那该是他的家人吧?
推拿的动作再次止住,半晌,他像是下了决心……
「我是私生子。」他投炸弹的丢下这一句。
一时无法消化这么惊人的内幕消息,朝露张口结舌。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外遇对象,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至于我的父亲,半年前也过世了。」他说得平淡。
「怎么会这样?其他的人呢?你总该有其他的亲人吧?」朝露不相信一个人除了父母外就没有其他依靠了。
像她,虽然父母亲同时离开了她,但她还有一个姊姊、一个妹妹外加一个小弟弟,在伤痛过后,一家人跟着两只猫、一只狗,依旧过着和乐融融的生活。
「我父亲是独子,我妈妈是和家里脱离关系的女儿。」
「就这样?没有了?」朝露颇为失望,为了他而失望。多么孤寂的人生啊!
「有。」他坦承,「我父亲的正妻及她认来的乾女儿。」
那简直是白搭嘛!
光是用想的,朝露也能感觉出双方的水火不容。
一扯上爱情,只要是女人,心眼都小。谁有那么大的度量,在丈夫死后善待其非婚生子的?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一个个心高气傲的,自小养尊处优的她们无法接受背叛,心眼更是比蚂蚁还要小,对于丈夫在外偷生的小孩仇视都来不及了,哪来的疼惜啊!这样要怎么成为一家人呢?
「没关系!」朝露突然豪气干云的握住他的手,「你现在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了。」
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度,他没说话。
「记得吗?我们是好哥儿们,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祸福与共、不离不弃,而且还要一辈子相互扶持、互相照应的。」事实也是如此,打从「结拜」后,她就认定他是她的家人了。
「祸福与共、不离不弃。」他重复她的话,心中溢满浓浓的不知名情绪。
「对!」她笑得极开心。
你快乐、我快乐,她最喜欢大家都快乐了。看来,距离世界和平的日子又接近了一小小小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