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敢让师父您丢这个脸面,一定要同代价才行。」朱临安附和着,心中冷笑不已。
想他朱临安是何许人也,堂堂崇仁府的小侯爷,岂是一般贱民可以侵犯的?
即使是现在,只要一想起被高挂城门的屈辱,他就恨不得将这两个人杀之而后快。
他誓言要报这个仇,而他也绝对会做到,从来就没有人能在惹恼他朱临安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的,没有人!
「朱临安,看来你是不知道悔字是怎么写的!」玉容满布寒霜,君海棠动怒。「本来看在你父亲功在朝廷、积善乡里的份上,上回才特地饶过你一回,没想到你性不改,色心依旧,现在还变本加厉,直接找人干起强抢民女的勾当,这一次,饶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了。」
「师父,你看你看,这女娃儿的口气有多大,根本步没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朱临安心里头明白,这时他只要负责好煽风点火的工作,自然有人会帮他报好这个仇。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前兆的,那受不起激的怪老头呼一声地就挥出一掌,同时间伴随着他气愤的大吼声。「可恶啊!」
君海棠想也不想地便拔剑以对,心中直冷笑着,庆幸她向来就有把剑挂在床头防身的习惯,才不至于在刚刚那种仓促中必须要奔出应敌的紧急状态下遗忘了她的剑,让她这会儿有剑傍身。
而且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她没有使出什么剑招,仅凭着她手中这把锋利异常的宝剑,也能让那赤手空拳的奇怪老头流血挂彩。
所有的自信及预想在怪老头力道极强大的掌风逼近时,瞬间被粉碎得一乾二净,在君海棠醒悟到她犯了轻敌的大错时,已经来不及了!
直觉反应地,她在紧要关头中使出所学,运用她最擅长的兵器,唰唰唰地使出最绝妙的剑招,一边避着怪老头招招封喉的锁喉掌,一边想着办法要还击,只是……「当!
当!当!」连接着三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那些只是君海棠的剑身与那怪老头的肉拳相对时发出的声音。
剑身与肉拳,发出「当」的声音!?很让人难以置信,但它确又是真实存在的事!
那老头的肉拳灌入了难以想像的强大内力,竟能使他肉做的拳头对抗君海棠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更加惊人的事还在后头,那老头不但一连避过君海棠数招精妙的剑招、用拳头与她的宝剑对阵,最后,竟然还一把抓住的剑身,双掌运劲,眨眼间将那把宝剑给拗成了奇形怪状——君海棠当机立断,立即运气于掌,想以掌力来一较高下,虽然她明知胜算不大,但习武者最基本的自尊心她还有,加上自我期许的傲气,她愿意一试,在这种明知道输的机会比较大的情况下。
就在双方凝神运气,皆想一掌定高下的时候……「不可以!」一直找不到机会介入的凤秋官眼见情况就要失去控制,不再寻求最好的时机,他强硬地介入两人之间的比试,以不可思议的身手闪身进到两人之间,化去了君海棠的一掌,也格开了怪老头内劲雄厚的一拳!
「好!好俊的功夫!」怪老头哈哈直笑着,像是看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谢谢前辈的夸奖,这还多亏前辈的手下留情,要不,晚辈就算再练个一百年,也拦不下前辈的这一击。」凤秋官送上一记马屁,脸上的灿笑不变,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格开老人家拳头的那一只手是震得又痛又麻。
要命!他应该早些想到的,刚刚在听得他俩提到毒疑老怪的名号时。
怎么能够忘了呢?以前他那为老不尊的师父还常用「毒疑老怪」的名号吓他,说他们那一辈当中有个擅长使毒的武疑,练功练到忘了使毒的本行,最后还练到发了狂、成了个武疯子,随时会抓小孩回去吃。
当然,吃小孩的话是纯属要吓唬他的,毒疑老怪的名号,代表了怪人的武功高强却是不可否认的。
「阿凤你……」君海棠皱眉,不知道他跟这个怪老头搅和什么。
「嘘!君君,老前辈在此,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怎可造次呢?」凤秋官示意她别开口
对付这种怪脾气的老头子,他的经验比她丰富太多了,因为他自己的恩师也是个怪字辈的老头子,经验想不丰富都不行。
「好!好!你这小子,有礼貌,真有礼貌!也不枉老头子我刚才的手下留情了。」
怪老头哈哈大笑,直把凤秋官的话当真。
适才见凤秋官竟能格开毒疑老怪的一拳而平安无事,朱临安心中便已暗暗惊疑,总算明白之前自己会被恶整,差人家的地方究竟是差在哪里了,不过现下可不是检讨自己哪里不如人的时候。
看着凤秋官想套交情,而糟老头又被好话捧得晕茫茫的,他大为紧张,为免节外生枝,是以连忙地隔岸喊话。「师父,您还不快动手?您看,这个小毛贼嘴上说得好听,但看看他那双眼,就知道他一肚子的坏水,心中一定在大骂您是老糊涂,根本就看不起您老人家,您还不赶快给他一点教训!」
「小子,你竟敢看不起我?」一边吼着,怪老头的拳风已扫了过来。
「没有,我没有啊!」凤秋官险险地避开了那足以致命的一拳,像是没事一样,用着最无辜的表情来面对那个怪老头。「老前辈您看,什么一肚子坏水,我的眼中除了充满对您的景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怪怪的老头子还真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打量起凤秋官稚气的笑脸。
「嗯……确实是不像,但景仰?真的吗?你很景仰我吗?」怪老头质问着,大有敢说个「不」字就大卸八块的意味。
「当然是真的喽,江湖上谁人不知毒疑老怪的大名呢?」凤秋官摇头晃脑的,很是认真地分析着。「要知道,老前辈可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呢,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岂有不知道、不感到景仰的道理呢?像小的我,对您的仰慕就有如那滔滔的江水般,绵延不绝,又怎可能出现什么不屑的表情?这一定是有人在中伤我!」
「是谁?谁这么大胆?竟敢中伤你?」越看他越觉得顺眼,本来已经呵呵直笑的怪老头突地又翻起脸来。
「喏,还不就是他。」含幽带怨的眼扫向一旁还想兴风作浪的朱临安。
「临安,你怎么可以随便中伤人?师父没教过你,不可以这样做的吗?」怪老头大喝一声。
朱临安心中直叫糟,再笨也知道不能把「没有」这个答案推出去,连忙陪着笑说道:「师父您请息怒,千万别为了一个外人而打坏我们师徒俩的情谊啊!」
「这倒也是。」怪老头点头称是。
「师父您瞧,这小毛贼的一张嘴多厉害,三两下就想分化我们深厚的师徒情谊,您千万别再上他的恶当啊!」朱临安急忙巩固自己的势力。
「没错!你这个小鬼,灌几句迷汤就以为能唬住我吗?」怪老头再次倒回朱临安那一方。
「我怎么敢呢?前辈英明神武,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晚辈自知不如,已岂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妄想愚弄前辈呢?」凤秋官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没错,没错,你怎么敢呢!」怪老头的怒气很快地就被那三两句给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