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你骂我嘛!」他重申道。
那温柔的声音,勾引着她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地又掉了下来。
「君君?」凤秋官手忙脚乱地帮她擦去眼泪,不明白她怎么又哭了。「你别哭,别哭呵!有什么委屈你就说,想骂我就骂,就是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骂你……」她哽咽,为这一团糟的局面。「骂你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骂一骂,你心情会变得愉快,就不会难过了。」他还真的分析给她听
「愉快?」她的泪越流越凶。「骂了,事情就能回到以前?骂了,我就不用再穿成这一身的模样?还是说我骂了所有的人就会忘了我刚刚那愚蠢的样子?」
她肯说,他便有方法解决,重点在于不能太过急躁,而且得各个击破。「君君,你别难过了,大家都知道,刚刚那一跤只是个意外,没有人会放在心上、拿它来笑话你的,倒是你,你自己别多心想着什么愚不愚蠢的,因为根本没人会这样想你。」
「才怪!」她连反驳的声音都闷闷的。
「是真的,你以为大家对你的看法会建立在一个意外的跌跤上吗?就算你摔倒,可这也不能改变什么,不管是莫姑娘的救命恩人、怀袖的二姊,还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些角色都不会改变,因为你就是你,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而有所不同。」凤秋官以难得的认真语气说道。
心爱的女人!?
君海棠所有的注意力只放在这一句上,她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一句来。
「你……你又在作弄人了。」没有高兴,她反而难过地又掉下了泪。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凤秋官让她哭得心慌意乱,完全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呢?老是莫名其妙地冒出这种话。」她含泪指控。
「莫名其妙的话?我说了什么?」他抓不到头绪。
「你还装傻。」她越想越难过。「我们的事,你总是口无遮拦地乱说。是对着我也就罢了,像刚刚,你竟然全跟怀袖说了……你以为酒后乱性的事很是光彩吗?你这样说,我以后要怎么做人?」
凤秋官听得瞠目结舌。
没错,两人之间的亲密,是不好对外人提,但这会儿他会说出来,也不是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是胡乱地随便到处乱说。
需知,如果对像不对,他自己也不愿到处嚷嚷两人的情事,而会看对像提,还不就是希望用第三者——她会在意的第三者——的言论来逼她正视他的存在、他的心。怎么这会儿……看着她的泪,凤秋官开始觉得头大。
奇怪,这么简单又明白的事情,她怎么会误会了呢?
第六章
「误会!你误会我了!」在她新一批泪水涌出前,凤秋官连忙喊冤。
「我都亲耳听见了,你还想狡赖赖。」
「没错,我是说了点什么,但要认真说起来,我刚刚对着小怀袖,就算真说了些什么,也只是表面带过而已,又没真说出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他为自己澄清。
「但是你让怀袖知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那也是事实,就算没详细解说,她还是知道了我们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是吗?」她觉得难堪的是这个。
「什么叫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没有那种事,你以为人类想传宗接代是怎么办到的?这种事可是神圣又伟大,别说得它很肮脏污秽似的。」凤秋官纠正完她,紧接着说道:「至于我们之间会发生那种事,也只是迟与早的事情,眼前的差别只在于我们成亲了与否,因为就算我们现在没做那件事,成了亲之后,就算不说,光是用想的,大家也知道我们一定会做这件事的啊!」所以要他说的话,他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
「你看,你又在乱说了。」她气极了他的死性不改。「每次都这样,你总是喜欢用奇怪的话作弄我。」
「有吗?」凤秋官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真想不出他刚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还是是了什么话。「我『又』乱说?可以请问一下,我说了什么吗?」
「成亲!你又提到要成亲了。」她脱口而出,说出问题点,而且一次把她的不满统统给诉尽。「不止这样,刚刚你还想戏弄我,说什么心爱的女人……这种话你是想说给谁听?还不就是我?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我出洋相那么有趣吗?」
凤秋官开始严重地怀疑起,他们两个人现在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
「呃……这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试图弄清问题。
「不对!当然不对!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她显得有些激动。「我明明就不是什么你心爱的女人,你这样说,不是想让人误会是什么?」
稚气的娃娃脸险些扭曲起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存在啊?」他有种荒廖感。「该不会……该不会你一直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关于我对你的感情?」
「你本来就是在开玩笑!」她从没怀疑过这一点。「你这人一直就这样,什么都拿来开玩笑,即使是感情的事,也是拿来说着好玩的。」
「我没有!」他喊冤,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玩了这么久的「你追我跑」,原来是为了这么该死的误会。
「你有!」她气恼。
「但是我真的没有啊,一直以来,你就是我最在乎、也是最重要的人,这件事一向就是明确而且不变的,我以为你明白,但怎么知道我搞错了,你不但不懂,而且还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他险些要晕倒了。
「你本来就是开玩笑,一直就是,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想念只要有机会,你就是想要作弄我。即使是感情这种事,只要能作弄到我,什么恶心的话你说不出口?」她恨恨地抹去又溢出的泪水。
「你怎么会这么想?」凤秋官有种无力感。
「你要我怎么不这么想?」她比他更感到无力。「普通的人,会因为几句儿时的戏言而想要成亲吗?」
在两人儿时,曾为了一串糖葫芦而互许终生,而一年前,他就是提出这儿时的约定,说是要履行约定要娶她,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但是我一直就是当真的啊!」凤秋官苦笑,真的是欲哭无泪。「不是开玩笑,从严就不是,或者是我处理得不好,让你误会了,但一年前会抬出我们儿时的约定,希望你履行承诺嫁予我为妻,不单单是为了履行约定,而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永远地在一起,这样你能了解吗?」
她没接话,也不知道是有没听了进去。
凤秋官见状苦笑。「我是真不知道你对我的误会有那么泞,要是早知道抬出儿时的约定会让你误解成这样,我是决计不会提上一字一句的,只是……你知道吗?当初我会决定那么说,全是因为我太过于心急想拥有你,为了不让人早我一步定下你,所以我抬出儿时的约定,因为知道你是个重承诺的人,想藉此直接定下你……」
之后的事他不再赘言,因为她跟他一样清楚所有后来发生的事。
在他被她从婚礼前夕劫走后,两人虽结伴同游、一块儿四外晃晃,但她不再让他有关任何一句成亲,或是关于两人未来的任何事,包括肢体上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都不行,也就别提抱抱她、亲亲她的这些小动作了。
若不是行至绍州,他略施小计地让她多喝几杯,进而吃了她这块嫩肉,他还在想,他们两人这样干耗不知得耗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