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他交给她的工作量之大,让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受虐待的小可怜,这像是一个受宠的女主角会有的待遇吗?
不像!完完全全地不像!所以她没办法让自己继续戴上玫瑰色的眼镜看这件事,幻想他是为了亲近她而用工作当借口留下她,因为她每天每天真的是有在工作。
第三、最后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忙,非常非常忙!
不夸张,在过去的两个礼拜内,他不光是让她工作,他自己也是相当忙碌。而就她观察的结果只有一个结论──他没有女朋友,这一点应该是真的,因为她怀疑他的眼中除了工作外,会有任何女人的存在。
是的,工作,就是工作,他的眼中只有工作,然后害得她也得很苦命地跟着认真工作。
要知道,打从两个礼拜前她听话地过来他家上班后,才一进书房,他就丢了一大堆她根本不熟悉的帐本跟相关资料给她。然后呢,她的工作说简单也真的很简单,就是类似对电话明细表那样,得一条一条地核对款项的数目字跟来源流向。
那真的是一件很乏味、很乏味的工作,而且可怕的是,就像是永无止境一样,因为那堆的相关资料跟帐本真的是多得惊人。
这真是苦了极力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她,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勤奋之流的人物,但为了让他对她有好印象,所以她只好硬撑,当自己对这个枯燥的工作很有趣一样,还以为他会因此而拨空跟她多说几句话。
是的,就是拨空。同样在书房里的他并不是在一边闲着看她工作,除了跟她一块儿对帐之外,他还花了很大量的时间在电脑上头……听说他那是在核阅传送来的公文啦,她没多问,只知道他比她还要忙就是了,两个人常常大半天讲不上一句话,只能各自做自己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那一点点小小的期待还能不破碎吗?
果然,他那句请她当他女友的话是说着玩的!
也只有她笨、她傻、她呆,才会对这句话带有一点期待跟幻想,她原本很天真地想著:两个人独处于他的书房中,在不受人打扰的情况下,情缘会在两人之间慢慢地加温蔓延,他会因为她的努力工作而对她好感日增……结果事实证明,她真是想太多了。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在她发现这个奇怪的数据之后,她很有机会改变这个如死水般无聊的局面,只要证明她的发现是正确的话。
不罗嗦,马上找他去!
咦?
咦咦?
咦咦咦?
「方小姐,你在找什么?」看着方茜羿像只小蜜蜂似地绕本绕去,眼睛险些被绕花的赵伯忍不住开口。
奇怪,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方小姐?要我帮忙吗?」跟着团团转的赵伯提高产量。
是出去了吗?怎么找不到?
「方小姐?」声量大了一点点。
没听见。
「方小姐?」不信邪,再大声一点点。
没反应。
「方小姐?」一连三声,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因为这已经是赵伯耐性的极限。
只可惜,他眼前的她依旧无知无觉、全然没有反应。
赵伯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已忍无可忍,只见再也受不了的他像火山爆发一般地大喊一声──「娃娃!」
「喝!」捂着心口,方茜羿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用着一张无辜的脸忍不住抱怨:「赵伯伯,你怎么了?吓了我一大跳。」
听了她的话,赵伯只能翻白眼以对。
「赵伯伯,你不舒服吗?不舒服要多休息,你不用招呼我了。」看着神色有异的他,方茜羿很是认真地建议着。
远亲不如近邻,多年的邻居关系,让她跟赵伯相当亲近,所以有时说起话来也有些没大没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关心,她可是很认真地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不舒服。」咬牙切齿他婉谢她的好意后,赵伯轻咳了两下,恢复他专业的管家形象。「娃……不是,是方小姐,方小姐你在找什么?」
方茜羿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在纠正N次无效后,这回她直接省了这道无用的程序,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个明白。「赵伯伯,你是怎么了?我是娃娃,是娃娃啊!怎么从阿卓回来后你就忘了,老是方小姐长、方小姐短的,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赵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有点受不了那一副当他得了老年疑呆症的说话方式。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住在隔壁的懒散丫头呢?有必要连着两声地重复提醒他吗?
清了清喉咙,赵伯压抑下心头的不悦解答道:「那不一样。」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像是这四个字是什么了不得的答案一样,方茜羿只觉得有好几个问号在头上飞。
「什么东西不一样?」自认慧根不足,她追问。
「平常的时候是平常的时候,现在是现在,这不一样,你不值吗?」赵伯看着她,您是怀疑她智商的样子。
「平常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就是不值啊!
「唉……」赵伯叹了一口气,正式确定,隔壁家丫头的智慧果然异于常人,异于常人地笨,所以他只得白话地解释:「嗯,平常的我是我,那你就是娃娃,我可以叫你娃娃,但是现在的话呢,少爷回来了,而家里有少爷在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只是我,我是一个很专业的管家,就得有我专业的样子,至于你呢,你是少爷的客人,所以专业的我就得称呼你方小姐。『他说得很认真,她却听得很模糊。」这有什么意义?「「什么『什么意义』?」赵伯搞不懂她说的活。
「就是区分娃娃跟方小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不懂。
「专业!」赵伯简直要受不了她的骛钝。「你还不懂吗?
就是专业啊,我是专业的人,当然得做出符合我专业的事才行。「「但这样子很没意义啊,就算是叫方小姐,我还是娃娃啊!」她觉得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小地方上吹毛求疵。
觉得完全没法儿沟通,赵伯睁大了眼睛瞪着她,而她也回瞪着他,用她充满不解的大眼睛,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赵伯伯,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一个做出威性的人是没什么耐性可言的,没多久她便败下阵来,决定用间的比较快。
「没有。」醒悟到他刚刚又让她气得忘了他的专业,赵伯回应的声音都闷了起来。
「真的吗?」看他那表情跟样子,她才不信他的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了,你刚刚在找什么?」不愿再纠缠下去,赵伯索性带开话题,回到刚刚的主题上。
「当然是找阿卓,他人呢?奇怪,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她问,还一边东张西望的。
「少爷他出去了。」赵伯公布答案。
「出去?」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有理由这样质疑的,因为刚刚跟她待在书房中的人,正是卓然本人;他们一起核对、整理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帐目跟款项,一如过去两个礼拜所做的事,怎么可能人在她眼前离开而她却无所觉呢?
「是大约三点多的事,少书要我别惊动你,自己就开车出去了。」赵伯提醒她,脸上的表情是有点受不了的那一种。
三点多?惊动?
「啊!我知道了!」呆滞一下后,就看她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