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满是担忧的小脸,他敛回心神。「没什么,想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告诉我好吗?」放弃再做尝试,她直接央求着。
『过几天再说吧,你正清看,要多休息。「他很理智地告诉她。
「可是我现在还题不着,你一边说,我一边休息。」她建议。
看着她一如当年坚持他是好人,一定要父亲收留他的坚持模样……他叹了一口气,只得心软地答应了她,而后三言两语地快速交代了下两人初识时的经过──当然,他已经避开当中的血腥片段,包括小混混看到她之后言词上的羞辱,以及那一场混战中他伤重的程度。
「后来呢?爸爸找来的时候呢?」像是听故事一般,她追问着。
「他跟你母亲出现的时候,其实已经打得差不多快结束了,看到他们两个,那些混混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快就全走了。」他说。
「你们架打完了,那你有受伤吗?」她只担心这个。
他沉默,当然不想说出差点被打死的蠢样让她知道。
「那我呢?我有没拖累你?而他们是怎么对付我?我也受伤了吗?」她再次追问,纯粹为了好奇。
她的问题让他一怔,因为突然想到,当年的她除了在最初之际,让他给弄脏的裙子之外,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的。为什么?
慢慢的他想起来了,在混战开始之前,他把她推到一边去,而在打斗的过程中,只要有人想朝她的方向过去,他便用自己的身体吃下那些棍杖,让其他人无法接近她,而他就是因为这样被打多了,才开始落败,第一次被打到毫无招架能力……「我知道,我一定没事的,对不对?」久久等不到答案;乔若自顾自地猜测答案。
「为什么?」从回忆中抽身,他问。
「因为你会保护我啊!」她甜甜一笑,说得理所当然。
他语塞,因为这时才发现,虽然当年死不承认,但他确实是不希望让人伤了她,甚至不惜以身代过。
「看,我猜对了,你果然保护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开心地说着,得知过往的片段,让她整个人觉得晕陶陶的。
「为什么?」他低问,不懂她怎会如此死心眼地认定。
「什么为什么?」乔若稍稍反应不过来。
『你怎能认定我是救你、而不是想害你?「刚强的脸上出现一抹不符形象的困惑。
他是个孤儿,一个出身于纽约街头的孤儿,像他这样的人,为了生存、为了挣一口
饭吃,什么事没做过?
她该像一般的人一样感到害怕、避而远之的。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不利于她的可能性极大,但她似乎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不管是当年、还是失忆的现在,总是把他当成解救她的救命恩人。
更甚者,在她失忆的这当时,对于他这个形同陌生人般的男人,她该有所戒心的,不是吗?但她没有,就这么任他把她从凌承云身边带走,这一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合理,但它就是发生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就是、就是一种感觉……」她试图回答他的问题,但很是困难。
「什么感觉?」对着她迟疑的样子,他突然之间极想要知道答案。
「……」她低低嗫嚅了一声,说出口的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答案,毕竟她刚刚也才刚说出口过,但也不知怎地,这时候她整个人的感觉怪了起来,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小到让人听不见。「若若?」他轻唤一声,不容她逃避问题。
「喜欢……」压下了难为情的感觉,她重新说了一次,说出她无条件信任他的原因。「就是喜欢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我就是相信你……虽然我忘了以前的事,但感觉不会骗人的,我知道你会对我好,绝不是坏人,因为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谜底解开,律堂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乔若,他的乔若呵……虽然忘了一切,但她没忘,没忘掉对他的感觉,想来,即使全世界将他排拒在心房外,她仍是会无条件为他敞开心房,接纳他。
这还用得着怀疑吗?好比这些天的情形,才短短几日的相处,别说他少了几分体贴、只顾着带她求医好寻回记忆的霸气行为,甚至是在他还来不及为她做点什么、好赢得她的真心爱意之前,凭着对他的感觉。她已先行一步地为他敞开心房,接纳了他……她说喜欢,她喜欢他呢!
自得知她失忆后,便离了位的心慢慢地归位了,律堂拥着她,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第四章
一天通常是由无数个啄吻及一个缠绵排俳恻欲罢不能的热吻开始,而这一日也不例外。
一下、两下、三下……迷蒙的神智才刚刚因唇边的骚痒而惊醒,那熟悉的纯男性气味便尽数侵入她的檀香小口中。
嘤咛一声,睡意犹深的乔若被动地承受这个吻,可慢慢的、如同过去的每一日般,她的一双玉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多时便加灵蛇般缠绕住贴伏在她身上的精壮男体,让两人交缠的身子更加贴近,也加深了这个春意绵绵的热吻。
「好了,该起来了,小懒虫。」律堂在失控前终止这个亲密的吻,要再继续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
「好困……」赖在他怀中的乔若闭着眼轻道。全身上下让他的体温熨得暖烘烘的,她好想再睡一会儿。
「别睡了,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外人眼中的冷硬模样早荡然无存,眼前蹭着她柔嫩肌肤的人,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有所爱之人的男人。
「不想上课。」她咕哝一声,更往他的怀中偎去,像只爱娇的小猫儿。
「不上课怎么行?失去记忆是一回事,但总不能连日常的生活常识都放任着不管,让它继续忘得一乾二净吧?」他哄着,用她能明白的浅显白话。
先前他趁着她感冒的时候找来了不少家教,在她感冒的症状减轻后就开始上课,为的就是想尽速恶补回她所有的日常知识。
「一定要学吗?」睁开一只眼,她可怜兮兮地问,有些的不明白。「医生不是说可以慢慢来的吗?」
「那些庸医是说过,但我希望你能快些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一睑正色。「就算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关系,可是最基本的日常常识你一定得学会,我怕你太单纯,会让人拐走了。」
「拐走?」纯净的娇颜上除了不解,还带着一点的稀奇。
「怎么会?我不想去别的地方,一点也不想,我只想在你身边。」
她老实的话语熨暖了他的心,律堂一脸怜爱地用颊踏着她软嫩的雪肤。
「好痒!」喜欢他对她的所有亲密举动,她格格轻笑。
「快起来吧!」在她的朱唇上轻轻咬了下,他没忘了他的目的。
「阿堂,我一定要上课吗?让我跟在你身边慢慢学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的,而且会跟得紧紧的、不被拐走。这样可不可以?」她央求着,看样子是真清醒了。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排斥。
「我……我不喜欢上课,像小朋友一样。」咬着唇好一会儿后她吐实。「那让我觉得好奇怪,跟别人不一样。」
「傻丫头!」知道她的忧虑,他失笑,宠爱地挨挨她的颊。「那是因为你病了,失去了记忆,那些家教老师不会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