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等她发觉时,他已经自然而然的伴在她的身边。
在外人眼中,或许他们之间是平淡温和了点,因为他的成熟与感情上的内敛,也因为她本身的个世使然,使得他们无法发展出可歌可泣的伟大爱情罗曼史,但这并不代表她无知无觉,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好,相反的,就是因为这细水长流的情感,她才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接受他这个人,甚至愈来愈眷恋这段情……
眷恋?她用到眷恋这一个形容词……仲晨悠微感诧异。
以前的她总是惯性的控制自己,以恰如其分的态度来面对感情问题,所以以往她从
不会用到这种满载情意的形容词,但此刻,她竟然在无意识中用来剖析自己的心情?
也难怪她会吃惊了,这代表什么?
惊疑不定的她再次看向那个使一切都变得不同的人,但宁静安详的睡容不再,她望入他带笑的墨黑瞳眸中。
“早!”他起身,不由分说的给她一个早安吻。
等关哲玺结束这稍嫌热切的一吻后,仲晨悠已然被他欺压在身下。他撑着身子由上方笑望着她,一脸的满足与愉悦。
“你喔。”仲晨悠往他身上轻捶了下,两颊因这次的突袭而抹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不痛不痒的关哲玺抱着她翻身,瞬时情势逆转。
“一早起来又在胡思乱想了?”抱着身上的暖玉温香,关哲玺好整以暇的问。
其实他早就醒了,观察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好一阵子了。
趴在他身上的仲晨悠但笑不语。
能说什么?说她愈来愈迷惑,害怕自己已然愈陷愈深?还是说她怕深陷入这场感情泥沼中,最后会面对难以自拔的情况?
不行,在她什么都还没想清楚以前,她什么也不能说。
“晨悠?”关哲玺执意问出答案,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计划出来玩这么久,不知道小唯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仲晨悠笑笑。
“放心,店里请了两个员工,还有一个工读生帮忙,小唯她有办法的,况且我们这是蜜月旅行,她就算没办法也得有办法。”知道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但关哲玺也不追究,只笑笑的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听他泰然自若的将这趟旅游当成蜜月之旅,仲晨悠不禁有些过意不去。
“别想那些了。”知道她在想什么,关哲玺制止她再自责,“那一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要你快乐,至于逃婚,那是我自己选择的,怎么样的指责与非难我都该自己面对与承担,你不用对这些感到内疚。」
话虽如此,但关哲玺却不知道,他这种不责不怨的态度才是造成她内疚的主因。
亲亲她的额,关哲玺继续说道:“晨悠,我要你知道,对我而言,虽然少了世俗的婚姻约束会觉得人生不够完美,但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像现在这样伴着彼此,其他的,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因为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他笃定的模样让她感到害怕。
世事难料不是吗?为何要把话说得这么满?若她真把他的话当真了,而事情的结果却不是如此,这岂不是徒让人心伤而已?
“哲玺,你有没有想过,或者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仲晨悠尝试性的问,依旧趴在他身上,模样有些懒洋洋的。
“怎么这么问?”关哲玺诧异,难道他的心意还无法让她看清一切?
“毕竟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妻子纯白无瑕,这种处女情节虽然有点愚蠢,但却是真实存在的。”难得坦白的说出心里的话,话一出口,仲晨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以往的她只会将事情埋在心里琢磨,是不会将问题提出来跟旁人研讨的。
“晨悠,”关哲玺笑了,像是中了第一特奖般,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个人也认为处女情节这问题的存在是很愚蠢的,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但我不会要求我的伴侣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他的回答只换来仲晨悠的沉默不语。
男人总是这么回事,做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套。
“别把我跟其他人混为一谈。”关哲玺突然开口,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样,还施以薄惩的拧了下她的鼻尖。
仲晨悠吓了一跳。
看着她,关哲玺抚着她的颊,一脸认真的说“晨悠,我不是圣人,当然也会有属于男人的坏习惯或想法,但关于处女情结,相信我,我并没有染指国家民族幼苗的习惯。”
对于这些话,仲晨悠没有辩驳,她知道还有下文。
“时代不同了,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已经不像古早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下的青少女多得是与人同居或未婚生子,若真要顾全所有大男人必须娶处女回家的心态,那这些人可能要去找个幼稚园的女娃娃来做十年计划才有如愿的机会,而且……”认真严肃的神情到后来变得跟说笑一般。“前提是必须保证远个女娃娃不会半途跟别的男人跑掉。”
仲晨悠没心情笑。
“晨悠,别想那么多,社会的型态已经变了……当然,我不是说我有多开放,或是赞同性关系浮滥的情形,我只是认为一个成熟的人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认清自己、确定自己能承担后果而又不伤害到别人,那‘性’这个敏感的话题其实用不着看得这么严肃。”
这些仲晨悠当然知道,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与做法在这个社会上还是不被接受的。
“你真的不介意你以后的妻子是不是清白之身?”她无法不感到怀疑。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关哲玺问。
仲晨悠的答案是奉送个大白眼。
真是废话,要听假话那她何必问?
关哲玺笑笑,“晨悠,我们都是成年人,谁没有过去呢?”轻拧了下她的粉颊后才又继续开口,“你不觉得那片薄薄的处女膜代表不了什么?两个人若能在一起,最重要的应该是对彼此的那份忠诚吧?只要能在交往时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唯一,老是花时间去追究在一起之前的往事,那不是很浪费时间?”
关哲玺的这一番诂简直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在她的想法中,她也觉得计较过去、翻旧帐的行为很浪费时间,两人相爱时对彼此忠贞才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的事。
她的若有所思让关哲玺微笑。
“晨悠,若要求你的过去必须要像张白纸一样……将心比心,如果我都做不到了,那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你做到?”
“就这样?所以你不介意?”他虽说得诚恳,但她依旧不愿相信。
“你错了,其实……我介意。”此刻的关哲玺有着异常的认真。“因为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是你,对于你的过去,说实话,在私心里我无法不介意。”
仲晨悠的血液顿时凝结。
虽然圣杜儿岛的地理位置是在赤道上,但他的这番话却让她感到一股寒意侵上心头。
说到底,他是介意的了,他跟其他男人还是一样的……
仲晨悠有些恍惚,由他身上翻落一旁,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答案早先她就预想到了,但此刻经由他口中说出来……心里像是被划上一刀似的,疼得厉害,而且莫名的疼痛还伴随着一股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