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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三位长老身子骨硬朗。”钱克安阿谀奉承。少爷够厉害,能一口气斗垮五位狡诈的长老,此举不啻是史无前例,将黑氏一族的任性和我行我素发挥到极致,说不定青焰历史从此被少爷改写了呢!

  “忠、孝、爱不是去蒙地卡罗试手气了吗?”“平”质疑著。

  “仁和信奔波过度累倒了,也是不争的事实。黑炙这孩子真是的……”“和”轻叹。

  “克安,撒旦怎么了?”轻柔的乐音飘飘然地闯入众人的争议之中。彻头彻尾抓不住重点的海遥,一听见她熟悉的人名被提起,好奇心马上被挑起。



  “撒旦?”

  完了,再这么扯下去,保证没完没了。“既然只病倒两个,为何其他三位长老不……”糟糕,不小心将他的窃喜宣扬了出来,这些狐狸老归老,可是何等精明啊!

  “『只』病倒两个?”果然,“义”率先发难,脸色极其难看。

  “有人巴不得我们全进棺材。”

  注意力处于虚无缥缈间的海遥,稍微超前了数步,忽觉不对劲地回头一看,且见钱克安百口莫辩,被三老围堵在玄关口进退不得。

  “很晚了,爷爷们不累吗?”她奇怪著。



  “爷爷们……好,小美人的嘴巴真甜。”她随口一声爷爷,叫得三位老人家心花怒故,当即尽释前仇。

  多亏了海遥,她真是善良的守护天使。钱克安偷偷捏了把冷汗,庆幸事情没闹大,吵醒少爷大家一起倒楣,到时候在家休养的人可就不止“信”和“仁”了。

  “克安,回房休息去,你得储存体力应付明天--”“平”刻意诡谲地拖长结尾,“以后。”

  钱克安有种风雨欲来之恶兆。三位长老这回似乎做了背水一战的打算,他们不会是穷途末路,干出什么歪事了吧?这些人有没有生命共同体的概念啊!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不必担心,从明天开始你就解脱了。”“和”安慰地拍拍钱克安绷紧的脸庞。

  世界未日了。无名的冷意凉飕飕地刺进钱克安惊恐不休的心。

  ※ ※ ※大清旱见到这些喋喋不休的老人,无疑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就这些?”黑炙轻柔地爱抚胯下急躁不安的马匹,听三位老人们慢条斯理、折磨人似地解释完钱克安奉派南非的来龙去脉后,英俊的脸庞波澜不兴,异常平静。

  炙的性子一向不好捉摸,相较于前几个月隐约可闻的暴躁,此际这人的态度温和得过火。心怀疑虑的长老们面面相觑,无来由地兴起了不安。

  “这回可是太上皇亲自下的命令,与我们无关呐!”“义”率先撇清。这样倔脾气的孩子,表面上风乎浪静,谁晓得他私底下会不会玩出老把戏,一走了之。

  废话一堆。“我想我知道。”除了老头,“青焰门”里也没人有资格调动他的下属,连炎和焰都没那份通天的本领。

  “克安被调去南非是为了调查欧阳禹……”通体黑亮的骏马不耐久候,突然高扬起前蹄,嘶声威胁著滔滔不绝的“乎”,吓得他踉跄后退。

  “套句台湾的流行话,欧阳禹的分身在南非,本尊在拉丁美洲吗?”随著马身优雅起伏的黑炙,镇定疏离地控制缰绳,以平复爱马得不到解放的不满情绪。

  黑炙淡淡奏出的弦外之音,弹得又急又快,登时弄胡涂了三位脑力退化的老人家。

  穿帮了吗。。

  刚刚他们有说欧阳禹在拉丁美洲吗?

  事先大家不是串好供,择定欧阳禹潜藏之所在南非,莫非他们脑力严重退化,不小心说漏嘴了?三老互相瞄来看去,一时寻不著正解。

  “还是连你们也不清楚他应该在哪裹,只管遣开克安?”黑炙讥诮地弯起刚毅完芙的薄唇,彷佛老人们如坠五里雾中的混沌神情早在他计算之内。

  三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蓦然憬梧到自己上当了。

  炙这个精明的兔崽子,三两句话就套出他们的阴谋了。没错,唤走奸臣佞子克安,无非是为了“炙帝”的选妻大计。只要没有克安在一旁助纣为虐,就算炙是诸葛亮也敌不过他们三个臭皮匠。

  “欧阳禹逃去哪裹,确切的地点我们不清楚也算应当,你没忘记我们退休数十载,早已不过问门中事了吧!”

  “何况我们只是义务当太上皇的信差,出现前后不一的说词,表示所我们确实不知道太上皇寄托的信件内容。”

  “你大可不必怀疑我们的品行。”三位老人家默契十足地唱起相声。

  黑炙不言而喻他狎笑数声,摆明了他就是不信。抓欧阳禹,“青焰门”里有得是人,是什么原因致使老头非要克安不可?

  “信上说是火还是风会来?”他唐突地迸出话。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平”奇怪著。阙家那些精明的孩子,死都不肯沾上别人的家务事,一个溜得比一个还快。

  “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黑炙仰头大笑。

  又中计了!“和”及“义”不满地夹杀沉不住气的“乎”。

  管他中计不中计,搞定他的娶妻问题才是当务之急。“那个……”和了然一切的年轻人比脑力,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关于红妆宴的事……”“平”吞吞吐吐地起了头,旋即撞撞右边的“和”要他接话。

  调走克安也是为了这什事吧。黑炙含著迷人的笑容睥睨老人们,俊容上泛满不可思议的柔和。他们以为少了克安,他就哪里都去不成了?真傻啊!这些可怜的老人,他的脚是随他的心在走,难道他们能剜走他的心?

  “关于红妆宴的什么事?”不给半分面子的黑炙轻慢地心驰天边,嗓音虚应似地缥缥缈缈。

  奇了,逃避将近九个月后,炙这孩子居然会主动谈起自己的“红妆宴”,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由于你太任性,逼得我们不得不直接帮你桃好人选,这几天那位才貌双全的娃儿会直接住进『客居』,其他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义”冲口而出,看不惯黑炙冷僻乖戾的德行,索性和他贡上了。

  老哥哥够义氯。“和”与“平”纷纷松了数口气。他们可受够了风风雨雨的这一年,光是前几个月炙失综、焰公开挑衅他们的权威就已经够瞧了,而令他们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能快快从最后这淌浑水裹解脱。

  “多谢恭维。请问我该怎么做?”他们何不顺便帮他洞房算了?黑炙一抖缰绳,悠悠哉哉绕过挡路的老人,慢慢拉大两派人马的距离。

  “你只要摇头或点头就好,其余的我们会替你打点好。”“和”笑呵呵。这孩子有软化的现象,好,朽木可雕也。

  “既然这么简单,何必来烦我?”黑炙决绝地偏开头。

  “你想全程接手,我们也悉听尊便。”“义”爆发脾气,忍不住想挫挫他旁芳无人的狂傲性子。

  “义,你的火气太旺了。”黑炙犀利的眸光流连在前方那片霭霭薄雾裹,大慈大悲的声音揉入若有似无的霜露。“该动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置身事外的态度可气煞了徒步追赶的老人家。

  为何好好的天伦之乐不享,偏偏自讨苦吃,接下黑家太子烫手的选妻重任?在家含饴弄孙岂不畅快恣意,何苦作践自己纡尊降贵来哄这些不识抬举的孤僻孩子。经过这两年的折腾,他们什么都没捞到,自尊心反被践踏得荡然无存,莫怪乎撑不到最后的众老决定以抽签来决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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