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飞鸟?」靳旋玑连忙抽出袖中的地图和书信详看,「怎么西门弟弟没写?」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来?
他记得出发前西门烈只说南宫彻可能是他离散在外的兄弟,叫他来证实一下南宫彻是不是小弟的可能性,可是却没有告诉他这里会有个意外状况。
靳旋玑愉快地拍拍两掌,「没关系,那我就两个都找。」一个不嫌多,两个不嫌少,多找一个说不定就能多认一个。
「靳大侠。」六木拍着他的肩,颇有善心地以过来人的经验劝他,「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去找他们。」门牌都这样写了,他还看不懂的想去找人。
「为什么?」亲人就近在眼前,不找怎么行?
「寻亲固然重要,但生命更加可贵。」六木还是希望他再考虑考虑。「在你去确认谁是你的亲人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权衡一下亲情和生命这两者之间的轻重。」
「找他们这跟生命有关吗?」听他说得那么严肃,靳旋玑赶忙把太过快乐的心情赶到一边去,先听听还不知道的内幕。
「有关。」六木同情地看着这名外来客,「你是不是没打听过这座湖两个主人的脾气?」
他忙不迭地点头,「是啊。」
「来,让我来告诉你。」六木亲切地向他解说,「这座湖是只能看不能进去的,所以你的脚步最好就到此为止,不要进湖去惹那两个一毒一药。」
「什么一毒一药?」为什么这名称听来就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六木的脸上多了份骄傲,「毒是指南宫彻,药是指拓拔飞鸟。他们两个,是我们衡山出了名的毒仙和药仙,同时也是南岳第一流的高手。」
靳旋玑激动地喊停,「慢着,第一流的高手?」太重要的线索了!
「是啊。」六木愣愣地看着他发亮的双眼。
「六木伯伯,你很了解衡山的事吗?」他兴奋地搓着两掌,打算从这名似乎很知晓衡山大事的男人身上,多套一点他想知道的消息。
六木自满地扬高了下巴,「很了解。」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这衡山上总共有几个可以称得上高手的人?」最好是先让他把高手的名单一网打尽,免得半途冒出了个西门烈没提到的可能目标。
六木遗憾地指着湖心,「这几年来,衡山就只出了他们两个高手而已。」他们衡山哪有高手可言?他们出产最多的是和尚。
「只有两个?」靳旋玑几乎掩不住脸上的欢喜,「你确定?」
「确定。」他又是一阵幽幽长叹。
「可不可以请你再说详细一点?」
六木喃喃道出衡山这些年来的武林兴衰史,「南岳这里,并不是因为佛院众多,所以习武之风不旺,而是因为南岳的所有高手都被湖中的两位主人毒光和药光了。因为他们的缘故,这一带能称为高手的人不是归隐就是信佛当和尚出家去了,所以南岳就只剩他们两个可称之为高手而已。」
「太好了!」这下他可以省略掉去找其他人,直接找他们两个!
「我想起来了……」在靳旋玑欢天喜地的在一旁庆贺时,六木拍着长长的白胡,摇头晃脑地小声说着。
「想起什么?」已经准备动身到湖里找人的靳旋玑,心不在焉地问。
「倘若你是来此寻亲的,那么你就来对地方了。」六木自口中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我记得,当年我也曾招待过你爹靳风眠到此地一游,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的亲人应当是在此没错。」
靳旋玑的脚步马上停下,「你知道我爹的事?」
「我在这座山上住了一辈子,这里曾来过什么人,我大多数都曾见过。」六木翘高了白花花的眉毛回想,「我记得当年你爹曾在这待过一阵子,他好像是跟这座湖的前任女主人住在一块……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他屏息敛气的问:「那个前任女主人姓什么?」直接要到姓氏,那他就不必两个都找了。
六木紧拈着白须深深回想,几乎把白须给拈成一团,但想了老半天後,却朝他摇摇头,「年纪大罗,想不起来罗。」
「没关系,我亲自去问问。」虽没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但靳旋玑已被他激起了雄心壮志。
「靳大侠。」六木拉住他的手声声苦劝,「相信我,不论你去找他们哪一个,这两条路都是不归路,万万不可去。」
丝丝隐忧飘上靳旋玑的眉心,「不归路?」
「对,所以你还是别去的好。」敢不听他这名守湖人的苦劝而擅自踏进湖内的人,通常所遭遇到的待遇都很非人。
「不去怎么可以?我还要带个亲人回家呢。」靳旋玑笑咪咪地拉开他的手,走向湖边,「你别担心了,我很快就能带个亲人回嵩山。」
六木远来不及唤回他的脚步,就见轻功高强的靳旋玑已腾身而起,以足轻踩着湖面渡湖而去。
「不听老人言……」六木无奈地摇摇头,「你要吃的可不是普通的亏。」
第二章
为了飞鸟的晚饭,在厨房里忙得天翻地覆的南宫彻,一双灵敏的耳朵在听见他铺设在岛面上的长廊传来数道细微的声响後,立时放下手中的锅铲,准备驱逐将会妨碍等会他送饭大事的不速之客。
抱着满心欢喜的心情,快乐地来到湖中一座小岛上的靳旋玑,压抑不了能够见到亲人的愉悦感,一踏上小岛,就忙不迭地走至大宅前打算叩门寻人。但他甚至连指尖都还没沾到门遢,就见板着一张恶脸的南宫彻,拉开门扉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俯愣了半晌,先前建筑好的好心情,在南宫彻的视线下一点一点的渐渐远离,完全没料到这个南宫彻有多讨厌见到来这拜访他的人。
南宫彻劈头就冲着他问:「你识不识字?」
「识、识……字啊。」被他脸色吓得一愣一愣的靳旋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南宫效又寒意四散地指着湖边,「我门牌上写的是什么?」身为中岳盟主,总读过几年书吧?还那么不识相的上他家来找碴。
「识字快滚。」靳旋玑赶忙报出他看来的第一个门牌上头的内容。
「那就快滚!」他一撂完话,就转身不留情面的把大门轰上。
才说了两句话的靳旋玑枯站在大门前,回不过神地愣看着差点轰上他鼻尖的门板,好阵子过後,大脑重新运转的他才了解到,他刚才好像是被赏了一记闭门羹。
「等等……」他不死心的拍着大门,「我是来……」这么快就赶人,最少也给个机会让他问一下问题啊。
大门又迅即开放,南宫彻在他还没把话的下文说完前,又再进一步泼他一盆冷水。
「我不是你弟弟!」
靳旋玑讷讷地张大了嘴,「我什么都还没问……」他……他也否认得太快、太过主动了吧。
「西门烈叫你来的?」南宫彻一肚子反感地瞪着这个找亲人找到他地盘上的男人。
他的眼中顿时绽出光彩,「你认识西门弟弟?」
南宫彻把头一甩,「我和他现在是陌生人了。」敢叫人来他家?他要和那个朋友绝交!
「你和他是陌生人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你和我--」靳旋玑温吞吞的向他解释,但他的话很快又被南宫彻给截断。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所以,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交情。」南宫彻冷然的眸子一转,扬手又要将大门给关上,「不送!」
「等一下……」这次靳旋玑的动作就快多了,赶在他关上门前以身于卡在门边朝他大叫:「我的每个弟弟统统都没什么交情,可是他们却都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