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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筋散。」她语调轻快地告诉他,还对他眨眨眼,「对放松全身肌肉有很好的疗效。」对於不合作的病患,她向来都是这么招待的。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软筋散,他的身体软软软……软到他还以为他的身体已经跟他的脑袋分了家,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需要接受她的这种医疗?

  他的眼中含着两泡泪水,「有必要把我的肌肉放得这么松吗?」不要啦,把他弄成这样,这下子他是连跑也跑不掉了。

  「为了璇玑剑法,非常有必要。」飞鸟挽起衣袖,将瘫在地上没有半点抵抗力的靳旋玑,使力地拖到一旁的小床上躺平。



  她在将他安顿好後,又取来一盒又一盒的银针,并把一张乾净的布巾摊放在他的床畔,将盒里的银针全数取出,一字排开地放在上头时,靳旋玑两眼在接触到那些银针反射的冷光後,一股冷至骨子里的被害感,让他不禁忘了该怎么喘息。

  他战战兢兢的开口,「慢……慢着,你拿着那玩意是想做什么?」

  「告诉我璇玑剑法第九式。」飞鸟取来一枚银针,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我不说的话会怎样?」又要强迫他?先打听一下抵抗会有什么後果。

  她将银针挪至他的身体上方,「我会一针一针的扎到让你说。」

  「哇!」他委屈地哀声指控,「你们怎么都这样?」连大内酷刑都上场了,她比南宫彻还要可怕!



  「准备好要告诉我了吗?」飞鸟笑意浅浅地以指在他身上寻找着各大穴位,气势显得虎视眈耽。

  靳旋玑将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紧抿着唇不肯透露半个字。

  「不说?」她扬针扎向第一个穴位,并轻轻旋转着银针,「嗯?」要是不说的话,等她把所有的银针都用上,恐怕天都黑了。

  在银针带来极为酸疼的痛感之际,他可怜地扁着嘴,後悔莫及地扭头朝窗外大声呼救。

  「救、命、哪!」他再也不敢不听六木的话了。

  *****

  [你……」六木伸出一指,戳了戳趴在桌面上不动的靳旋玑,「还有气吗?」

  只是为了一顿饭,就从早上被整到天黑,才有机会爬出飞鸟家大门的靳旋玑,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趴平在桌上,痛苦地体会到要听老人言的重要性,同时也对那两个无情的弟妹死了心,暗自在心底发誓,无论他们下次再怎么对他和颜悦色,或是又来对他花言巧语,他也绝不再信一个字。

  「到底……」面如土色的靳旋玑抬起头来,两眼充满血丝地瞪着他,「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亲人?」

  六木为难地拍着白发,「这个嘛……」

  「你快点想起来好不好?」靳旋玑紧紧掐住他的颈项,「再不想起来,我真的会被他们给整死!」为什么认个亲人得这么苦命?再照这样被他们玩下去,他真的会活不到七老八十。

  「嗯……」想不起往事的六木,努力挖掘着脑海中已经消失不见的记忆。

  「不认了、不认了!」靳旋玑乾脆全盘放弃,「我要在还没被他们玩死前回家!」

  「靳大侠,我忘了告诉你……」六木在他把行囊往肩上一甩,大剌剌地拉开门扉时,好心的向他示警。

  「忘了告诉我什么?」打点好行装的靳旋玑不耐烦地回过首。

  六木娓娓将下文说完,「这里是来得去不得的。」通常那两个主人,若是要留客人,那么就没有半个客人能走出他们的地盘。

  他愣在门口,「啊?」

  「你刚才说你想去哪里?」南宫彻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靳旋玑僵硬地转过身来,「回……回嵩山……」又、又来了,这两个一毒一药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以为你有办法离开这里?」飞鸟站在南宫彻的身旁,脸上摆着和南宫彻相同的恶意。

  他用力哼口气,「有何不行?」除了鬼门关之外,有哪个地方是他不能去的?就走给他们看!

  就在靳旋玑的大脚丫快踏及庭外大门前的地面时,南宫彻兴致很好地开了口。

  「外头的地上我洒了赤蝎粉。」老早就料到靳旋玑在苦不堪言後一定会想逃,他和飞鸟已经在这座湖的四周全都动了手脚。

  靳旋玑连忙把脚收回大门内,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忽地想到,既然用走的不行,那他用轻功总成了吧?这里的花草树木这么多,只要他借力使劲,不用两三下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大毒窟。

  「先等等。」飞鸟在他准备用轻功跃离时,缓缓地对他提了个问号,「你有没有问到一股很浓的花香味?」

  他用力地吃了吃,「有,好香。」怎么今天外头的空气问起来特别的香?是六木伯伯又种了花吗?

  飞鸟淡淡地解释,「那是我的迷仙药。」他要是多吸上几口,不久後又要来跟她报到就医了。

  马上放弃轻功这法子的靳旋玑,转看了就近在眼前的湖水一眼,打算跳进湖里籍着水遁这一招游离这个鬼地方。

  「我在水里下了毒。」南宫彻又在他想跳下水之前阻止他。

  「下毒?」他不相信地指着湖里的鱼儿,「倘若你下了毒,那些鱼儿怎还能在水里游?」

  「因为我给那些鱼儿吃了解药。」南宫撒冷笑地把玩着大掌,「但你若是下去了,我可不保证没有吃解药的你,是否也能像那些鱼儿游来游去。」他向来都是用毒药和解药当鱼饲料。

  地上不能走、天上不能飞、水里不能游……靳旋玑的两眼在六木庭园内的小花园里转了几圈後,直直地盯着泥土比较湿软的地方。

  「也别想用土遁的法子。」飞鸟在他又有所行动之前光声夺人地开口。「这里所有的土地,我都是用药当肥料来帮六木伯伯种花的。」

  靳旋玑朝他们俩瞪大了眼,「你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他走?他们不是都不要认他吗?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把他留下来?

  南宫彻握紧了拳头发表宣言,「在我们得到最後三式璇玑剑法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他们欺负我……」靳旋玑好不伤心地趴在六木的胸前哭泣。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来得去不得吗?」六木善良地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办法离开了,那你就认命一点吧。」

  「六木。」南宫彻对聘来的守湖人下令,「看着他,别让他离开这里一步。」

  「好的。」六木听命地点点头,同时将身体瞬时变得僵硬的靳旋玑抱得紧紧的。

  他颤抖地指着六木的鼻尖,「你……你……」

  「失礼了。」六木遗憾地吐吐舌,「但你也知道,拿人手短嘛。」这一点,好像也忘了告诉他。

  「你最好别妄自离开这里一步。」飞鸟在见一切安排妥当後,不忘再对靳旋玑提醒,

  「南宫彻在你身上下的毒,我并没有完全解开,而我在你身上下的药,若是一日不找我来解,恐怕就没人解得了,因此在你又有想走的念头之前,还请你三思。」

  斯旋玑算是开了眼界,「你们这些衡山的人……」走过了那么多座山头,也看过无数的人,就属他们衡山的人最是恶劣狠毒。

  「谁教你要来错地方?」南宫彻踹了踹落水狗後,得意地挽着飞鸟的手臂准备打道回府,「走,咱们回家。」

  在他们走後,靳旋玑哀伤地蹲在地上默默哭泣,不断反省他的这双脚为何要走到这个地方来,并且怀疑起那个叫他来找人的西门烈,是不是真的很恨他,所以才叫他来此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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