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甫逍遥在丈夫怀中懒懒的抬起双眼,她其实不是很想知道的,丈夫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小遥,你要当娘了,你高兴吗?”夏侯尚智搂住妻子,柔声问道。
“啊?”皇甫逍遥由他怀中跳了起来,明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又惊又喜的说:“你……你是说真的吗?我真的……”她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她近日的体弱气虚,竟是因为身体里已然蕴育了一个小生命。
夏侯尚智但笑不语,再度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中,一手柔柔的顺着她的发丝,无限的怜惜宠爱,尽在不言之中。
“相公,我好开心喔。我们就要有小宝宝了,像思仁那样稳重,像芸儿那样温柔,像恪儿那样顽皮可爱,还有像念儿那样聪明伶俐……”她抬起螓首,眉开眼笑地问道:“相公,你要什么样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夏侯尚智温柔地注视着她,想也不想地脱口便答: “我要你。”
简短的三个字,却仿佛一道惊雷,打在皇甫逍遥的心坎上。
这样的问题,若是别的男人来回答,肯定是“男孩女孩都行,只要像你就好了”,但夏侯尚智竟只回答了“我要你”!这表示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无可取代,世间唯一的。
皇甫逍遥轻泣一声,投入了他的怀抱。
“要”当然还不能算是“爱”,不过离“爱”又近了一大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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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初期的皇甫逍遥,仍是一刻也闲不下来。一日,她趁着丈夫不注意之际,又要溜到创世轩去会见她的宝贝机器人,在路过下人房时,由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嫣红姊姊,你是说真的?主人当真说要择日将你纳为二房?”
嫣红扬起自负娇丽的脸蛋,睥睨的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两、三个小丫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主人待我如何,你们可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夫人会答应吗?夫人不是一向不喜欢你?”
嫣红发出了一声冷笑,“她喜不喜欢我有什么要紧?她也不过是个女人,主人要爱我不爱她,她也拿主人没法子。”
皇甫逍遥一向性烈,耳闻这几句话,哪还能忍受得住,她一拍房门踏了进来,怒气盈眉,双手擦腰,仿如凶神恶煞般,屋内的几个小丫头,包括嫣红在内,无不大惊失色。皇甫逍遥一双凛怒的眼眸,扫过了室内,她出身高贵、一股天威慑人的威仪自然流露而出,所有人心中莫不惴惴不安。
皇甫逍遥的眼眸停在嫣红的身上,她冷冷一笑,喝道:“你出来!”
嫣红强自镇定,昂首掩饰心中的不安。她虽是个丫头,但仗着惊人的美色,从没有半分做丫头的心思,心上就只顾着一个夏侯尚智。皇甫逍遥虽是主母之尊,她心里对她却从没半分敬畏的念头。
她一言不发地随着皇甫逍遥出了房间,来到园中。确定其他丫头听不见她们声音之后,皇甫逍遥才止住脚步,冷冷地转过身子,阴侧锐利地瞧着她。
“哼,好啊,好一张天姿国色的俏脸。”皇甫逍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嫣红确实是罕见的美女,夏侯尚智用这样的女子做丫环,倒真不枉了他“风情才子”的名号。她暗暗恼怒,新仇旧恨又涌上了心头。
嫣红倔傲地抬高俏脸,不驯地望着她。
“你这样的姿色做二房,只怕当家主母的位置都要给你挤了下去,你说说我该如何是好?”皇甫逍遥突然一扫严峻恼怒,笑嘻嘻地询问。
她的转变让嫣红一时愕然,她深爱夏侯尚智的事,是俞心园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在皇甫逍遥出现之前,夏侯尚智待她确实也是挺好的。但自从皇甫逍遥出现之后,一切都改观了,夏侯尚智再没多看她一眼,这让嫣红好生恼怒,由妒转恨,她才会在丫头们面前说夏侯尚智要立她为二房,企图兴风作浪,破坏他两人的感情,怎料皇甫逍遥居然不生气?
“主人要立嫣红做小,嫣红已心满意足,自然会尽心服侍姊姊,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嫣红美丽的眼眸眨了眨,无限惊喜,只要皇甫逍遥不阻碍,她再去向夏侯尚智撒个娇,纳妾之事,多半就会弄假成真了。
“姊姊?你叫得倒挺顺口的嘛。”皇甫逍遥压抑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怒气,笑道:“我问你,我相公当真说要立你做小?”
“是……”嫣红小声回答。
“很好。”皇甫逍遥倏然隐去笑脸,冷然道:“既然如此,这俞心园是容不得你这狐狸精了,你收拾收拾,立刻给我滚!”
“啊?”嫣红骇然,她没想到皇甫逍遥翻脸居然比翻书还快。“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主人买来的,不是你,你没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吗?你可以试试看。”皇甫逍遥冷冷一哼,呼来了俞心园的总管尤大,对他吩咐道:“天黑之前,这贱婢要是还赖着不走,就给我乱棒打出园子去!”
嫣红一听,浑身一凉,她本能地拔腿便跑。她要去找救星,她绝不离开俞心园,绝不离开她心爱的人,夏侯尚智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的。皇甫逍遥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她阴阴一笑,也跟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夏侯尚智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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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救我!”
嫣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冲进沁心堂,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把在堂内议事的夏侯尚智和闻人持信吓了一跳。
“嫣红,发生了什么事?”夏侯尚智皱着眉头,他谈正事的时候,最不喜欢旁人打扰。
“主人,夫人要撵我走,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嫣红泪眼蒙蒙,哭得楚楚可怜。
“这等小事也来哭闹?她是主子,要你走你便得走,有什么好说的?”夏侯尚智冷冷地挑眉道。其实他早有意要嫣红出园子了,这女孩生得太美,野心也大,他唯恐她算计逍遥。
“你——”嫣红没料到夏侯尚智竟说出这番无情话语,一时怒急攻心,她眼角余光瞥见了屋外的皇甫逍遥,遂把心一横,大声哭闹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般无情的话?你之前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哄我的吗?”
“你说什么?”夏侯尚智愕然,一时摸不着头绪。
嫣红哭得更大声了。“你难道想赖吗?你说过要立我做偏房的!”
“我几时说过了?”夏侯尚智惊怒道。
“你还说皇甫逍遥仗势是个公主,实则水性扬花,许了人婚姻又要来赖你,厚颜无耻地要你娶她,这等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根本不爱,你心里爱的只有我一个啊!”
屋外的皇甫逍遥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身子一晃,脸色惨白,又羞又怒地瞪视着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发现了她,想要追出去,但嫣红却紧紧抱住他的脚,兀自哭闹不休。
他怒得扬手便要朝嫣红脑门拍下,但“咻”的一声,显然有人快了他一步出手。嫣纽痛呼大叫,放开了手,捂住自己娇悄的脸蛋,她右边面颊血流如柱,一张绝色从此破相。
闻人持信慢条斯理的将软鞭收回腰间,端起了一杯清茶,冷然道:“快滚。不然,你就永远留下来好了。”
他所谓的“永远留下来”,自然是留下命来了。嫣红不禁浑身颤抖,闻人持信向来冷漠残酷,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便毁去她半边脸颊,心肠之硬,可见一般,若要下手杀她,他肯定是眉头都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