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崩溃,不只是因为夏侯尚智引发她的所有热情,更有一部分是她屈辱、伤心的感受。
她爱夏侯尚智,也愿意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但并非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啊!
夏侯尚智每一个火热的吻,每一次亲昵的抚触,都是为了伤害她,为了报复她,不是因为爱她而情不自禁的啊!如今在他眼里,她是一个低贱的女人,一个在他掌中的玩物,不是他的心爱。
皇甫逍遥嘤泣一声,两行泪水潸然滑落。
“为什么哭?”夏侯尚智撤回了在她体内游动的手措,再度抚上她光裸的双峰。“你不享受我带给你的快乐吗?”他吻去了她腮边的泪珠。
皇甫逍遥疑泪的眼眸冷冷地望着他, “夏侯尚智,我恨你。你得到了我的人,我登时便咬舌自尽,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她平静而含恨的话语,将夏侯尚智由情欲中敲醒。
天啊,他做了什么?不是只要给她一点教训吗?他怎么让事情演变至这个地步!
他居然压抑不住自己体内澎湃的欲火,即使是在盛怒之中,竟也无法抵抗她娇躯的诱惑。
一触及她,他就失去了理智,任欲念奔流,不再是为了惩罚或教训,而是情不自禁。
但他的情不自禁,却带给了她羞辱与难堪,她含泪的控诉,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
他从来不愿意伤害她,不舍得伤害她,反而是她将他折磨得偏体鳞伤啊!
他原本平静的心湖,因为她的出现而搅得一团乱,她让他惊喜,让他迷惑。数不清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浮现在他脑海中的,都是伊人巧笑倩兮的娇颜。
可她的出现却也揭开了他的痛处。每每思及皇甫逍遥,有关他与柳织云那段不愉快的过去就会连带的悄然浮起,尽管他是花名在外的风情才子,事实上却是个情场的失败者。
他害怕女人,愈多情,愈不能承受失去感情的打击。而受皇甫逍遥的吸引,他的心挣扎、矛盾,更是痛苦。
然而,就在他克服心中的恐惧,甚至对未来有所计划之时,上天却又对他开了一个玩笑。这个令他心动的女子,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
为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他遇见她?
皇甫逍遥为什么要上惊喜堂?又为什么要帮他吸出毒血?为什么任他一再的陷入?为什么不开口告诉他,他俩之间悬殊的门第与她早有钦定婚约的事实?
“逍遥,逍遥……”夏侯尚智轻声昵喃。“天下的女人如此多,你却是让我最痛心的那一个。”
他一声苦叹,在她颊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问世间情为何物?他这一生,或许就是注定要为情所痛吧。
他从命了,风情才子不适合谈认真的感情。
“逍遥公主,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牵连。若不希望我再对你做出方才那样的事,就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夏侯尚智漠然地转身。他孤傲的背影,让皇甫逍遥的泪水再次决堤。
第五章
“你说什么?你在儒社看见了逍遥公主!”司马子翔由椅中霍然而起,两道浓眉紧皱在一起。
他讶异的,并不是因为皇甫逍遥人在洛阳。早在他奉父命来到洛阳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在笛音江畔看见皇甫逍遥了,虽然当时天色黑暗,又隔着辽阔的扛面,但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皇甫逍遥的身影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儒社呢?
“不错,逍遥公主在俞心园出现,这是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司马天真说道。
“逍遥为什么去俞心园?”司马子翔很纳闷。
“照当时情形看来,逍遥公主和俞心园的主人夏侯尚智似乎早就认识了。”司马天真回忆道。“不过,夏侯尚智显然不知道逍遥公主的身分,他问了我一些逍遥公主的事,知道皇上打算将公主指婚给你时,他整个脸色都变了。依属下看,他们之间的情谊好似并不单纯。”他推测,当时夏侯尚智突然翻脸无情的原因,大半是由于逍遥公主的缘故。
“哼!”司马子翔冷冷一哼。他想起当日在笛音江畔,皇甫逍遥的身边好似站了一名男子,他们共乘一叶轻舟,状甚亲昵,他一时妒火中烧,朝着江面向那男子连续发射了数枝毒镖。莫非...那男子就是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是名动洛阳的五儒生之一,别号风情才子,是洛阳城中最有女人缘的单身男子。除此之外,他更有一双令人叹为观止的巧手,是个器械天才。器械天才?
司马子翔心头陡然一惊。他知道皇甫逍遥对器械制造多么着迷,那他两人一拍即合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来,笛音江上那名中他毒镖的男子,肯定是夏侯尚智无疑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命大,中了他的毒镖,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唉,我奉了王爷之命,务必要让夏侯尚智效命于武靖王府,利用他的一双巧手,来制造攻无不克的武器,以便将来攻城能事半功倍。谁料到夏侯尚智却突然翻脸,我必须再另外想法子说动他。”司马天真十分苦恼,夏侯尚智是老王爷特别交代非网罗不可的人才,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非达成任务不可。
“夏侯尚智不能留。”司马子翔冷冷地道。
“啊?!这……为什么?”司马天真骇然。
“既然人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不要留下他,以免日后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司马子翔理所当然的说。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皇甫逍遥。
皇甫逍遥是他心爱的女人,夏侯尚智对她竟然存有非分之想,他当然不能忍受,夏侯尚智非死不可。
“可是我们必须倚重夏侯尚智的巧手,才能……”司马天真急道。
“哼!世上的巧匠贤才何其多,不差他夏侯尚智一个。”司马子翔脾睨地冷笑道。尽管传言中,夏侯尚智有着神乎奇技,但他可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夫愚妇,能不会为传言所欺。
“王爷的交代——”
“住口!”司马子翔威严地睨了他一眼。“司马天真,我知道你是领我父亲的意思办事,但是我父亲也说过,在洛阳一切得听我的,我叫你杀了夏侯尚智,你敢不照办吗?”
“这……属下不敢。”司马天真惶恐地垂首。
“哼!”司马子翔不再看他,冷冷的转身便要走出富丽堂皇的大厅。
“世子,您要上哪儿去?”
“弈遥山庄。”
既然知道皇甫逍遥独居在弈遥山庄,他如何能忍着不去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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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弈遥山庄独居了这么久,皇甫逍遥第一次觉得夜很凄凉,感觉自己很孤单。
而她也明白,这样的感觉,全都是那个人所引起的。
夏侯尚智……“唉!”皇甫逍遥溢出了一声轻叹。
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他说过的话——
我不该报复吗?你将我要得团团转,欺骗我,诱惑我,在我为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时候,才发现你我的身分居然是天地之差!而且你还是别人的未婚妻。
“在我为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时候……天啊,夏侯尚智,你说的是真心话吗?”皇甫逍遥喃喃自语,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走到了晚香亭,手指轻轻拂上了亭柱,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一天,夏侯尚智就靠在这一亭柱上对她所做的事,她不禁面红耳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