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海没料到公孙修仁会将他的攻击化为助力,摆脱他的缠斗,临走前又对他奚落一声,不由得让他恼恨。
“可恶!”陆青海施展轻功要追去。
“不用追了。”
陆青海急忙收势,必恭必敬的向来人一揖。“是。”
形姿俊朗的元浩云缓步而来。
元浩云的父亲是当今皇上的舅舅,世号宝咸王爷。母亲绫夷郡主也出身世家大族。
元浩云是王府的小王爷,和当今皇上是表亲,身分尊贵显赫。
元浩云淡淡地道:“那匹骏马无比神速,你是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你也未必胜得了他。”
“属下无能。”陆青海感到十分沮丧,这是他第一次无法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那人并非等闲之辈,你毋需自责。”元浩云微笑道。“你立刻去查明那姑娘的姓名来历、落脚何处,以及那名男子是何许人也。”
“是。”陆青海领命,立刻离去。
元浩云仍在原地沉思。
他的思绪不断翻腾。
十八年了!没想到他可以再次看到那块玉佩。
叫块锁片形的美玉,上头刻了四个——金玉良缘。
这块宝玉是十八年前先皇赐给宝咸王府里甫出生的小郡主,元浩云的妹妹元良玉的。
只是,金枝玉叶的小郡主却在一个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十八年来苦苦寻觅却仍毫无消息,他的父母几度痛断了肝肠。
不料今日他凑巧在洛阳城里有此惊鸿一瞥。
难道那名小姑娘的身上与他流着相同的血液,是他元浩云唯一的手足?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告知远在京城的父母亲。
元浩云决定立刻回到龙风客栈,修书一封,遣人送达京城。
就在元浩云离去之后,巷子里缓缓出现两道人影。
两名模样清丽的妙龄女子,一个手上握把长剑,一人手中持着洞箫,箫身隐隐泛着青碧的色泽。
持剑的女子蹲下身子,在地上那具染满血迹的尸体身上一阵搜索。
“该死!不在他身上。”
“我猜是被那个姑娘拿走了。”持箫的女子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先砍下这人的首级回去向楼主解释交差了。”
“啊?这……”持箫女子的丽颜倏然涌起惊惧和不忍。“人已经死了,我们还要砍下他的首级?”
“喔,我倒忘了。”持剑女子扬起冷冷的嘲讽笑容,“还月楼里谁不知道你西门紫阳是最善良的,要你砍下他的首级,你下不了手,是不是?”
“我……”西门紫阳无奈地叹口气。“千秋,你说得对,我是下不了手,我们可不可以……”
“哼!楼主的命令你敢不遵办吗?她要我们带回那四分之一的机械图和盗图者的项上人头,我们找不到那张图,若连这个人的首级都带不回去,我俩会有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
“你若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千秋冷然道:“不过,你必须设法拿回那名姑娘身上的那幅图。”
“是。”西门紫阳无奈地应允。
第八章
公孙修仁将黑马奔雷交给小厮后,怒气冲冲地将南宫照影拖进梅轩。
他一点也不温柔地将南宫照影往房内一推,再将脚用力一踢,“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双手抱胸,横眉竖目地瞪着她。
南宫照影心虚地觊他一眼,登时一股冷意从心底冒起来。
天啊,他好生气喔,比上次见到她骑马闯祸时更加愤怒。
那两道纠结的眉毛让她不寒而栗,他对她怒目而视的模样让南宫照影胆怯地垂下头。
公孙修仁可不放过她。
他含怒地托起她的下巴,却在望进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眸中时,原本难以压抑的怒气居然登时化为乌有,全都烟消云散。
不行,他绝不能心软,这可恶的丫头胆敢想要离开,他绝对不能原谅她。
纵然她看来多么柔弱委屈,他也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你该死的为什么要离开儒杜?”公孙修仁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复杂,有心疼、有焦急,也有恼怒,还有一股想将眼前这个脆弱的水晶娃娃拥入怀中的冲动,只能勉强装出十分严厉的模样。
“我……”南宫照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公孙修仁的问题和恼怒的口吻又勾起她伤心的回忆。
明明是他三心两意,和欧阳绍琪一同骑马出游,把她丢在一旁,现在他凭什么恶声恶气的对她怒吼?
他难道也用这样无情的口吻对欧阳绍琪说话吗?
南宫照影愈想愈恨,心中的伤痛顿时全变成一股怨气。
“回答我。”公孙修仁用力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冷酷地望着她。
“是你逼我的!”南宫照影的怨怒之气瞬间爆发,她一把推开公孙修仁,双眼冒火地对他怒目相视。
“我逼你?”公孙修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怒火更炽。
这丫头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对,就是你!你这用情不专、三心两意的坏家伙!”南宫照影的泪水忍不住倾泄而下。
她觉得自己无辜到极点,也窝囊到极点。想来她在他心中终究是个玩物,和欧阳绍琪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任他这个花心的臭男人逗弄。
可是她居然连慧剑断情丝的自由都没有。她要离开文心园,离开这无情无义的花心大少,被他粗鲁野蛮的抓回来,还对她凶巴巴地大吼大叫。
真是岂有此理,她南宫照影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强迫她这个自由之身的姑娘非住在文心园,任他欺瞒哄骗不可?南宫照影愈想愈生气。
她今日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文心园,离开这个浪荡的男人。
或许她会不争气地思念他,思念得心中疼痛难熬,但她宁愿受此锥心之苦,也不愿再留在文心园,看他和欧阳绍琪之间似有若无的情丝纠葛。
一想到亲口说喜欢她的男子还和另一个女人有所牵扯,南宫照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南宫照影坚决的抹去腮边的泪水,迈步要夺门而出。
只是,公孙修仁动作更快,南宫照影还没跑到门口就被公孙修仁拦住,将她牢牢地锁在墙壁和他的身躯之间。
“没把话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公孙修仁的脸靠近她,愠怒的气息指在南宫照影泪痕交错的容颜上。
“没什么好说的。”南宫照影豁出去了,他再冷酷的神色也吓不了她。
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但胸中无以名状的恼怒和委屈让她拚命挣扎,对公孙修仁压近的身体又捶又打。
公孙修仁一手抓住她愤怒捶打的双手,另一手则粗鲁的将她拉近,紧紧的拥住她的纤腰,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放开我,你这用情不专的臭男人?”南宫照影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即使用尽毕生之力,在他眼里仍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地被他牢牢制伏。
南宫照影的辱骂让公孙修仁惩罚性的在双手上施加力道。
南宫照影发出一声痛呼,但她不求饶,大大的眼眸盛满泪水,仍倔强的与他怒目相视。
“你凭什么指控我用情不专?”公孙修仁被骂得莫名其妙,生气地吼道。
“你不用装蒜,自己做的好事,为什么不敢承认?”南宫照影吼得比他更大声。
“我做了什么好事?”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什么又和欧阳绍琪出双入对去骑马?你这该死的大骗子,欺骗我,玩弄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南宫照影破口大骂,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