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礼恼怒到了极点,偏偏对方又是结义兄弟,动他不得,真让他呕得咬牙切齿。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由齿缝间恨恨的挤出一个字,“滚!”再当着夏侯尚智的面,砰然一声将轩门重重关上,把那张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坏脸阻隔在门外。
上官知礼大踏步的返回内室,慕容晴川犹倒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
妻子脆弱委屈的神色令他不忍,她控诉的泪水让他心痛。上官知礼几乎就要冲过去将慕容晴川抱在坏中,疯狂的吻她,命令她不许哭。
但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这小女人大无法无天了,不仅不相信他的人格,更完全漠视他对她与众不同的爱意与呵护,还单枪匹马冲到秋月楼去惹是生非。这种顽固冲动的个性理该受到一点教训,他绝对不能心软,不能让她楚楚可怜的泪水所左右。“哼!你待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我回来时要听到你的道歉。”他愠怒地撂下话,警告的瞪了慕容晴川一眼,冷冷地转身离去。
只有上官知礼明白,他其实是“举步维艰”啊!
慕容晴川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哭得更大声了。
凌如霜那个狐狸精对上官知礼明显的就是不死心,她拿出手段保住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不对?况且她拿匕苜也只是要吓吓对方而已,又不会真的把凌如霜毁容,她慕容晴川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上官知礼怎么可以不了解她?这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舍不得他那如花似玉的红粉知己吗?
慕容晴川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呕,她拚命地捶着一对枕头,企图发泄她滔天的怨气。
但枕头让她给捶扁了,手也捶酸、捶累了,满腹委屈却仍留在心头,丝毫未除。
最后,她决定去找同是女人的南宫照影和西门紫阳评评理,告诉她们上官知礼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四处留情的大浑球。
就在慕容晴川要冲出礼轩时,一支飞镖挟着书信破窗而来。慕容晴川惊呼一声,本能地闪过,飞镖连同书信直直没入楹柱之中。
她取下书信,其中的文字让她惊讶得睁大了双眸——
欲知洛神图下落,请至城南破庙。
洛神图……洛神图……是妹妹的那幅洛神图?
慕容晴川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发足狂奔,朝城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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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破庙慕容晴川不是第一次来。不久之前为了解救奶妈她曾经来过一次。那一次所面对的,是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这次她要面对的,却是和她可怜的妹妹有着切身关系之人,慕容晴川更加忐忑不安了。
“有人在吗?”她一边喊,一边走进了破庙之中,终年荒废
的庙宇处处可见飞蛛牵丝,她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约在此地见面?
慕容晴川黛眉轻颦,四下无人,难道是有人恶作剧吗?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际,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美人,好久不见了。”
“啊?”慕容晴川赫然回头,但她尚未看清来者何人,便感到浑身一麻,两眼一黑,昏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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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失踪了!
上官知礼为之疯狂,他单枪匹马的冲进骆王府,如人无人之境一般。直捣黄龙的他以索命使者的姿态,出现在骆祥天父子面前。
“啊?上官知礼,你……”骆圣文乍见上官知礼骇人的神色,不禁胆寒,慌乱地喊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骆圣文的不打自招让上官知礼冷酷的笑了。他的笑令一旁的骆祥天不寒而栗。
“知礼,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知礼不理会骆祥天,他直视骆圣文,“慕容晴川在哪里?”
“不……不是我……这全是杜可风的主意……”骆圣文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说道。
“慕容晴川?杜可风?天啊,圣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骆祥天直觉事情不妙,严厉地逼问。
“是杜可风的主意,杜可风说他可以帮我报一箭之仇……只要利用慕容晴川……”骆圣文出身娇贵,本就没有什么坚韧不拔的勇气,如今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上官知礼,更是怯儒害怕得快哭了。
“啊?杜可风?”骆祥天许然,当初招揽他做卿客幕僚,一来是由于他颇有才学、风度翩翩,倒有三分酷似上官知礼,希望借着他让不学无术的骆圣文多少受到些启发和影响。再者由于传闻他与上官知礼私交甚笃,骆祥天才爱屋及乌,却不料杜可风竟然为人不正。
“慕容晴川在哪里?”上官知礼冷着声音再问一次,这是他目前唯一关心的。
“城……城南的破庙……”骆圣文脸色惨白,简直快晕倒了。
得知地点,他身形如箭,瞬间消逝。
“知礼——”骆祥天大声呼唤。
慕容晴川人在杜可风的手上,无疑是一张挡箭牌,上官知礼为了爱妻,必然受制于人,身陷险境。上官知礼是他的儿子,他如何能眼睁睁的见儿子遇险,而置身度外呢?
骆样天不顾一切,跟在上官知礼的身后冲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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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意识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绑着。
天色已暗,秋风习习,破庙中生起了一盆小小的火,在她面前拨弄火焰的,竟然是杜可风。
“杜可风?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慕容晴川不无诧异。
“很惊讶吗?”杜可风浅笑,两簇火焰在他自负的眼眸中闪动。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万万没料到你居然是个始乱终弃的淫贼。”想起可怜的妹妹,她不禁心痛万分。
“说‘始乱终弃’就太严重了,我哪里有始乱终弃呢?我到现在还是对那小美人念念不忘呢!”杜可风轻浮的笑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娶她?”
“哼!她固然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却可惜是个平民女子,我杜可风出身世家望族,自然要娶官家千金,那小美人怎么配做我的正宫娘娘?”杜可风无情一笑。
“你太过分了!”慕容晴川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妹妹为爱付出了生命,到头来居然是受人玩弄,一文不值!
“你们是挛生姊妹吧?唉!在丛珍小筑看见那幅洛神图时我就该想到的。但是你当时戴着面具,丑得让我没有心情思考……” “你到过丛珍小筑?”慕容晴川愕然,在她的印象中,杜可风根本没有去过丛珍小筑啊!
“美人,原来你已经忘记我了。不过这也难怪,我们初次见面时,我是蒙着脸的。”
“啊?你就是那个黑衣人?”那个掳走她奶妈、又拿她当挡箭牌的鼠辈!
“又让你惊讶了。”杜可风很自豪、很得意。
“哼,当个见不得人的鼠辈很骄傲吗?”慕容晴川冷言讽刺。
“美人,你还是这么凶巴巴的,这点和你那个温吞的妹妹其是大不相同,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美女。”他一手轻浮的抚上慕容晴川娇俏的脸蛋。
“呸!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我感到恶心。”慕容晴川嫌恶地叫道,恨恨地别过了脸。
杜可风双眼冒火,用手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真凶,你对上官知礼也是这么凶吗?”
“哼!别拿我相公同你比,人兽不同种,乱比是很可笑的。”她口齿原就犀利,面对这类衣冠禽兽更是话如利刃,句句不留情,极尽所能的讥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