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正是如春花一般美丽的年龄,加上丽质天生,她举手投足皆风姿绰约。
两年来的朝夕相处,原就对司徒守义芳心暗许的西门紫英更是坚定了此生非君不嫁的心志,他们之间又有婚约,她心中除了司徒守义,再也不可能容纳其他男子。
“紫英。”司徒守义对她淡淡一笑,“这么晚了,你还没有歇息吗?”
“我睡不着啊。我们再过几天就要离开天仙湖,心里真是舍不得。”西门紫英叹口气。
“你不想离开天仙湖?难道你不想你爹,不想你娘……”
“我没有娘!”西门紫英哼道。她永远不会将秋红绫当成娘的。
“唉!你恨着她真是没有道理,她疼你其实比疼敏儿来得多。”司徒守义颇有感触地说。他是从西门抗天的口中得知过去一段纠葛的情仇,才明白为什么敏儿坚持要给他两年的时间,看他是否能够爱上紫英。
唉!傻敏儿,真爱岂会随时光而转移呢!
“守义,我们非谈这些不可吗?你知道吗?在天仙湖的这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和你朝夕相处,除了师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西门紫英眉眼带笑,有些羞怯的说:“守义,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我......”
“紫英,我说过了。”司徒守义阻止她往下说。“对你,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我不能强迫自己娶你为妻,那对你不公平。”
西门紫英闻言,俏脸上的笑倏地褪去。
她不相信,时间难道不能改变一切吗?为什么他两年后的回答和两年前仍然一样呢?她究竟哪一点比不上西门紫阳?
“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因为我的心里只有敏儿。”
“两年的时间,你和我朝夕相处,还不足以让你忘掉她吗?”
“不可能。”司徒守义摇头, “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她。”他轻声一叹,转身走出小亭。
西门紫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过往的记忆又一幕幕的浮上心头。
秋红绫自她母亲的手中抢走父亲,害得母亲含恨而亡。司徒守义是她的未婚夫,西门紫阳又横刀夺爱。难道她们母女就是比不上秋红绫和西门紫阳吗?
不!她不甘心,更不能接受!
西门紫英个性倔强冷硬,她不会步上母亲的后尘,她会坚强,不顾一切护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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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两人拜别师父,返回玉霄楼,不料映入眼底的居然是楼毁人亡的悲惨景象。
“守义……”西门紫英失声痛哭。尽管她对父亲不谅解,但天人永隔、家破人亡的惨况依旧让她痛断肝肠。
她的亲人、她的家园全都毁了,她一个弱女子在茫茫天地间,何处才是她的安身之地?她要如何是好?
“紫英,你别怕,我会照顾你的。”司徒守义强忍悲痛地安慰她。他身受玉霄楼重恩,西门紫英就是他的妹妹,他必须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再次遭逢巨变,司徒守义的个性和人生自此有了极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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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洛阳城里最负盛名的集社、阵容最严整的组织是什么?毫无疑问的就是“儒社”。
何谓儒社?顾名思义,儒社是由书生当家的。
儒社当家的这五名书生,分别是公孙修仁、司徒守义、上官知礼、夏侯尚智、闻人持信。
这五个人并非亲兄弟,但彼此之间比手足更加亲密。
这五名书生有着清怡俊秀的外表和斯文儒雅的气质,但巧得是连姓名都含意相似,概括了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洛阳人称“五儒生”。
他们的年龄也是依此顺序,由长而幼排列。公孙修仁最长,闻人持信最幼。仿佛是上天老早对五人的义结金兰做好安排一般。
五儒生乍看之下似乎十分类似,同样具有才子气韵,同样学富五车,但是他们的内在却不尽相同。五人各自有不同的性情、处世方法和态度。正因如此,儒社一向是分治而并立的。
儒社占地广大,共分为五个部分,也就是五园。
这五园为文心园、秋心园、宜心园、俞心园、革心园。分别属于公孙修仁、司徒守义、上官知礼、夏侯尚智、闻人持信所管辖。此外,还有一个集会总堂,名为五儒堂。是这五兄弟遇到意见分歧时的研商场所,也是儒社接见外宾之所在。
五园平时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若遇上攸关整个儒社的决定,则于五儒堂中商议,最后的决定权则在于大当家公孙修仁。
五园中各有四庭、十二院。因此,整个儒社算来便有一堂、五园、二十庭、六十院,产业之大,令人咋舌。
儒生给人的印象总是难脱穷酸贫困,而五儒生却大大不同。
五儒生的经营概念和理财能力,连生意人都难望其项背,单看儒社偌大一片傲人的资产,也就不难明白。
五儒生经营的生意不知凡几,个个获利丰富,“日进斗金”犹不足以形容。他们有如此强大的财力做后盾,几乎无往不利。
除了精明的脑袋,五儒生个个还是文武全才的奇男子。
儒社的名号所以能如此响亮,和“书剑江湖”四个字脱不了关系。一个有秩序、有涵养、有财力、有武力、有智慧、有团结力量的组织,如何能不大放异彩呢?
因此,儒社的五儒生成为洛阳城里最让人称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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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守义独坐于悟心亭中,手中握着他从不离身的紫箫。
每个人都知道,司徒守义是五儒生中个性最偏激狂傲的一个,他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大开杀戒,也可以因为一时心情不佳,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内,一口气挑了几个恶名昭彰的门派。
司徒守义温文俊秀的外表下透着严酷而森冷的气息,他的体内所流的其实是带冰的血液,令人无法以书生的标准来衡量他。
只有其他四个儒生明白,司徒守义的个性之所以偏激狂傲,其实是环境所造成的。
生命中的两次巨变让他明白世间是何等的险恶,唯有以暴制暴,才能稍稍抚平他对人世的怨恨和不满。
司徒守义冷冷一笑,走出司心亭。
转眼间又过了五年的光阴。这五年中,他帮助西门紫英重建玉霄楼,扶持她成为一楼之主。只是,他念念不忘的两件事一一缉凶和寻找西门紫阳的下落,却没有进展。
一想起西门紫阳,他的心中总是如万针穿刺,疼痛不已。
泠泠谷中一别,至今已七年,伊人正是双十年华,却芳踪杳然,生死未卜。
这七年来,他未曾忘怀过他的敏儿,椎心刺骨的相思煎熬,他只能咬牙忍受。午夜梦回时,只盼他的敏儿能进入梦中,哪怕只是虚幻,对他都是一种安慰。
他将自己的居处取名为秋心园,秋心正是一个“愁”字,然而他失去至爱的心境,又岂是一个“愁”字所能形容呢?
秋心园中的一切,均仿效玉霄楼里的建筑命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屑四庭,各自展现风华。
其中,朱雀庭是司徒守义最常流连之地,只因敏儿说过,玉霄楼四园之中,她独独钟情秋天的朱雀。
他记得敏儿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敏儿在一起的每一件事,这些回忆都是支撑他的力量,但有时这些回忆却也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