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偏见。”秋红绫幽幽地道: “因为敏儿是我的女儿,你一直偏心她,否则你也不会将青娥给她而不给紫英。你明知青娥是婚约的信物,你给敏儿,就是误导守义。”
“爱情的事岂能让人牵着走?”西门抗天淡然一笑,“我主张一切顺其自然。我不会强迫守义遵守婚约,也不会告诉紫英关于婚约的事,你也不许说,明白吗?”西门抗天抬起妻子纤丽细致的脸蛋,神色温柔,口吻却是命令。
“你不能这么做。”秋红绫摇头,“我已经是个万恶不赦的女子,害死了自己的姊姊,不能让敏儿步上我的后尘。”她眸中泛着泪珠,想起故去的姊姊,心中有万般愧疚。
“不许你这么说,你没有害死红绢。”西门抗天心疼得将妻子搂进怀中。“你这么温柔善良,从来不曾有一丝一毫害人的念头,我不许你再自责。”
“你不能否认,姊姊是因我而死。”秋红绫倚在丈夫怀中泣道:“这种万般愧疚的痛苦是如此难熬,我怎么舍得让敏儿和我走上一样的路?抗天,答应我,阻止守义爱上敏儿,让敏儿远离守义。”
“我不能答应,正因为悲剧不能重演,我必须坚持解除婚约。”
“抗天!”
“别再说了。”西门抗天在妻子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笑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望进丈夫坚决的眼眸,秋红绫沉默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紫英若不喜欢守义则罢,要是紫英喜欢守义,她将不会隐瞒两人早有婚约的事,她会要紫阳退让,她们母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不起红绢和紫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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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守义的伤尚未痊愈,但他无法安静地躺在房中,因为他的思绪非常纷乱。
一个倩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她不是他的未婚妻?更令人难过的是,她居然是未婚妻的妹妹!月老牵错红线,这份情爱如何才能圆满?
他若是毁约,对玉霄楼如何交代?但他又怎么能勉强自己心中牵挂着一个女子,而迎娶另一个女子呢?
司徒守义烦闷地倚着树干,喟然长叹,秋风凉人心坎,更添愁绪。
此时,他感到足边似乎有异状,低头一瞧,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灰兔。
他俯身将它拾起,发现灰兔身上中了银镖,鲜血淋淋。
他往前方一望,那是练武场的方向,这只灰兔大概是误闯练武场,被人当靶子射伤的吧。 “啊!”一声呼自司徒守义的背后传来。
“兔兔!你把我的兔兔怎么了?”西门紫阳大惊失色的一把夺过司徒守义手中已然伤重气绝的小灰兔。“它死了!是你杀了它?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太残忍了!”西门紫阳伤心欲绝地流下眼泪,对司徒守义怒目而视。
她以为这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是个好人,没想到他这样残忍!
司徒守义乍见西门紫阳,满怀惊喜,但她一阵莫名其妙的指控让惊喜之情消散,两道剑眉蹙拢。
“姑娘先瞧瞧兔子的致命伤是什么,再来发火也不迟啊。”司徒守义淡淡地道。
西门紫阳低头一瞧,发现灰兔的致命伤是一枚银镖。乍见银镖,西门紫阳痛心地闭上双眼。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西门紫阳色黯然。
司徒守义见她如此模样,一股怜惜涌上心头。 “听你的口气,你知道凶手是谁?”
西门紫阳颔首。银镖正是西门紫英惯用的暗器。
“是谁?”司徒守义想教这个害她这么伤心的人。
“这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好歹我因为它而被救命恩人误会,我应该有权知道真相。”司徒守义笑道。
西门紫阳漾起笑。“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你想杀了她替兔子报仇?”
“有何不可?”司徒守义煞有其事地说:“能将让救命恩人伤心的家伙杀了,倒也大快人心。” 西门紫阳噗哧一笑道:“真枉费你是孔门弟子,孔子贵人贱畜,你反倒贵畜而贱人。”
“难怪他们叫你‘敏儿’,你既聪敏,又悲天悯人。”司徒守义情不自禁被她吸引,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牵动着他的心。
西门紫阳脸一红。“是谁告诉你我的小名?”
“我自己猜出来的。”司徒守义笑道。
“胡说八道!”她才不相信呢!
“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司徒守义笑问。
“随便你!”西门紫阳对他没好气地一哼。
“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我早就知道啦!你以为只有你才猜得出别人的名字吗?”西门紫阳扬起得意的笑。
在司徒守义惊喜的神色尚未收回之前,西门紫阳已转身离开。
“敏儿,你要上那儿去?”司徒守义唤道。
“后山。”西门紫阳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要去葬了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她伤心地看手中的尸体一眼。
“我同你一道去。”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跑,要好好休息。”
“和你在一块,我什么伤都没了。”司徒守义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西门紫阳没听清楚。
“喔,没什么。”司徒守义笑道: “我说我的伤一点也不碍事,请敏儿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充当护花使者,好吗?”
西门紫阳红着脸,笑睨他一眼,“随便你。”语毕,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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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山,西门紫阳选了一个满意的位置,蹲下身子用枯枝掘土。
“让我来吧,我的力气比你大多了,你这样子要挖到什么时候?”司徒守义笑道。
“不用很久的,顶多一个时辰就好了。”虽然如此,西门紫阳也没有阻止司徒守义帮忙。
“听你的口气,大概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埋小动物的尸体吧?”
西门紫阳颔首,“我常常捡些受了伤的小动物回来,有的伤太重,很快便死了,我就将它们带到这儿埋葬,有的好不容易医好了,却……”西门紫阳有些心酸,不再往下说。其实那些好不容易医好的小动物,泰半都在有意无意间成了西门紫英的箭靶。
她一直要自己相信姊姊不是故意的,但有一次,西门紫英故意在她面前用银镖射下一只鸟儿,终于让西门紫阳粉碎了自己替她编织的谎言。
西门紫英是故意让她难过的,她不知道姊姊为什么如此恨她,但她知道姊姊不比她幸福,没有亲娘呵护陪伴,心中难免较不平衡,也就处处让着她了。
“却成了别人的箭靶?”司徒守义叹了口气。“真奇怪,玉霄楼里的人都知道这些小动物是你养的,谁敢伤害它们呢?”司徒守义百思不解。
“别再说了,过去就算了,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捡这些小动物回家了,怕害了它们。”西门紫阳幽幽地道。
“从今以后,我来帮你看顾这些小动物,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它们,好吗?”司徒守义温柔地说。
“你一下说要杀了让我伤心的人,一下又说要帮我看管这些小东西,守义哥哥,你很喜欢替我做事吗?”西门紫阳笑道。
“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呢。”
“可是我却觉得好像跟你认识很久了。敏儿,你有没有这种惑觉?”
西门紫阳甜甜一笑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呢!而且,你居然拿着一把和我的一模一样的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