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凭你的武功,是不可能帮得上忙的。"江卓云老实不客气地说。
"我帮不上忙,可是奶娘可以啊?"
"我们不该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惹上麻烦,快走吧!"江卓云见打斗愈来愈逼近,一心只想把固执的西门紫阳拉离这里。
"不,我不走。"西门紫阳十分坚决,"如果奶娘不救他,我就不走。"
"你……"江卓云为之气结。
"奶娘,求求你救他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好嘛!"西门紫阳柔声哀求。
"唉!"江卓云望进西门紫阳那双闪动着决心的眼眸中,叹口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江卓云无奈地转身加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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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守义想,自己的生命大概今日便要结束了。
他身受重伤,仍咬紧牙关,双眼充满怨恨的瞪着将他包围住,欲取他性命的六个大汉。 在生死存亡之际,往事一幕幕地跃上他的脑海。
司徒守义出身江南擎天楼,父亲司徒无忌是江南一带人人敬重的侠士,司徒守义不仅有父亲俊朗英挺的外貌,更袭得父亲光明磊落的胸襟,二十岁的他已是英雄出少年。
不料半个月前,一群不明人土乘夜袭击擎天楼,对方人数众多,武功高强,来势汹汹,擎天楼措手不及,竟在一夕之间被歼灭了。
楼中之人无一幸免,只除了司徒守义。
司徒守义想起柔弱的母亲和伤重的父亲如何为自己拚了生命杀出一条血路,双亲惨死的景象让司徒守义气血翻腾。
他身负灭楼杀亲的血海深仇,报仇的意念支撑着他逃避敌人的追杀,这半个月来,他躲躲藏藏的一路往北走,打算到洛阳的玉霄楼投靠他的世伯西门抗天。 玉霄楼楼主西门抗天和司徒无忌是结拜兄弟,而且两家有儿女联姻的约定。
司徒守义的未婚妻便是西门紫英,鸳鸯箫便是信物。
鸳鸯箫有两把,一名紫竹,一日青娥,是珍贵的乐器,也是著名的双剑。
鸳鸯箫中各自藏着一把短剑,紫竹箫中的是紫竹剑,青娥箫中的为青娥剑,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紫竹箫原本是玉霄楼之物,而青娥箫是擎天楼之物,后来两家在秋红绢的主张下儿女联姻,两把箫遂互换,作为信物,因此司徒守义此刻手中拿的是鸳鸯箫中的紫竹箫。 因为玉霄楼和擎天楼之间深厚的情谊,司徒守义遂投奔这十五年来未曾谋面的世伯,他相信父亲口中情深义重的好兄弟绝对会收留他。
只是不料半途中他行迹败露,再度被敌人包围。
司徒守义武功虽然不弱,但毕竟猛虎难敌猴群,再加上遭逢巨变,身心均受重创,因此呈现明显的败势。
但司徒守义咬牙苦撑,他不甘心如此断送性命,让擎天楼之仇无法得报,他拚尽全身气力,也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他布满鲜血的面容冷峻,纵然心力交瘁,他仍勉力站稳脚步,紧握紫竹剑,目光如鹰眼般锐利。 敌人再次蜂涌而上,司徒守义奋力抵抗,却仍不敌,转瞬间又被砍许多刀,血流不止,几乎昏厥。
难道他真的注定命丧于此?
正当绝望之际,一个身影挡下将砍上他的刀。
司徒守义一阵踉跄,还未看清何人救他,便被一双手拉出战斗。
他支持不住地倒下来,一双纤白的柔荑轻抚他的脸,拂开他带血的发丝。
"公子,你振作些!"西门紫阳忧心的呼唤。天啊!这个人受了好重的伤,若不赶紧医治,只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司徒守义被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催得睁开双眼,他无力地抬起头,映入眼的是一张清丽的绝美容颜。
难道他已经死了,上苍怜悯他,特地派了个美丽的仙子来接他上西天?
司徒守义怔怔的望着她,一抹倩影就此驻进心头。
他发现女孩的手中拿着一支和自己的紫箫一模一样的箫,那是青娥。
难道眼前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孩便是他的未婚妻西门紫英?
司徒守义没气力再想了,霎时心神松懈,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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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个人救不救得活啊?"
雅洁的客房中,西门抗天神情专注的医治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司徒守义,西门紫阳则站在父亲身侧,神情焦虑。
西门抗天除了一身好武艺之外,也习得精湛的医术,宛如华佗再世,洛阳城中无人不知。
但尽管西门抗天医术高明,在面对重伤昏迷的司徒守义,仍不免眉头深锁。
西门抗天凝视为司徒守义救治包扎,半晌后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放心,他虽然伤得很重,但是爹绝不会让他死的。"确定司徒守义没有大碍后,西门抗天才回答女儿的话。"幸好你们早一步救了他,要再晚一些,只怕连我也救不了他。"
"我也是这么想啊,当时的情况好可怕,六个打一个,他怎么会有胜算呢?所以我求奶娘出手救他。奶娘一开始还犹豫不决,说这个人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该惹麻烦,真是急死我了。"西门紫阳叹道。 "奶娘的话并没有错,行走江湖,最忌讳的便是无端树敌,对一个正被人追杀而和我们毫无关系的人伸出援手,将使我们多树立一派敌人,对自身将有莫大危害,敏儿,你千万要记住这一点。"西门抗天乘机说教。
"可是,爹,这个人不是不相干的人,对不对!"西门紫阳笑着指了指床榻上的司徒守义,"我救他是正确的,可没有白惹麻烦喔!"
西门抗天闻言一笑,"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个不是不相干的人呢?"
"听你的语气啊。"西门紫阳理所当然的回答,"爹,你瞒不了我的,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不错。"西门抗天淡淡一笑,他手上的箫证明了他的身分,那张脸更是显得身受重伤的书生正是故人之子--擎天楼的司徒守义。
"爹,他是谁啊?他和我们玉霄楼有什么关系?"西门紫阳好奇地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人有很深刻的感觉,虽然两人只有一瞬的照面,他的形影却已深深地烙在她脑中。
西门抗天挑眉一笑道:"敏儿,你的问题很多喔,你以为这样爹就会忘了要惩罚你的事吗?"
"啊!"西门紫阳无辜地睁大双眸,"爹,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没有吗?"西门抗天故作严厉地睨她一眼,"爹不是警告过你,不可以私自出楼吗?"
"可是奶娘陪着我啊。"西门紫阳急忙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算溜出楼时被奶娘逮个正着吗?"
西门紫阳心虚地垂下头。"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心中嘀咕,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出卖她?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西门紫阳低声说:"没有。"她一脸委屈地注视着父亲,企图博取同情。
可惜这招对西门抗天没有用。
"你到静心堂面壁思过一炷香的时间,并且罚写五百遍'我会乖乖听话,绝不偷溜出楼'。"
"五百遍?!"面壁思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让西门紫阳垮下脸,又要罚写五百遍忏悔书更让她傻了眼。"爹,可不可以不要写到五百遍啊?"西门紫阳苦着脸柔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