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
西门紫阳紧紧的抱住他,“我再也不会说要离开你,你也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头也不回地走掉。”
“不会了,敏儿。”司徒守义愧疚地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啊。”
“守义,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一定会死掉,会……”
司徒守义以一记深长的吻阻断西门紫阳的话。
“永远、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你说过的话,记得吗?我心亦然。”司徒守义紧拥着她,轻声呢喃。
西门紫阳破涕为笑。
“你终于肯笑了,敏儿,你的笑容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司徒守义也扬起笑容。
“那你以后若再误会我,我就一辈子板着脸。”西门紫阳娇嗔道。
“不会了,就算再来一百个宇文毅,我都懒得理他,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司徒守义笑道。
“臭美。”西门紫阳轻哼一声,“这件事,本姑娘就原谅你,但有些帐,我非和你算清楚不可。”
“哪有啊?我做了什么事?”司徒守义一头雾水,神情无辜。
“哼!摘星楼的凌月梅、飞雾堡的秦羽霜、柳叶门的柳青青、淮海帮的沈尚云,这么多个狐狸登门向我挑战,司徒守义,你还有多少个尚未现身的仰慕者?有多少个红粉知己?给我说清楚!”西门紫阳怒气盈眉,口气不善。
“啊?这……”司徒守义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些女子来来去去,他根本连面貌都记不得,亏她记性这么好,竟说得出她们的姓名来历。
“这什么这,哼!想不到你虽然狂名在外,还是有不少红言知己嘛!”西门紫阳酸溜溜地道。
“敏儿,她们统统加起来,在我心里还比不上你的一根发丝呢。”司徒守义实话实说。
“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司徒守义正色道。“她们惹你不高兴,我下令从今以后拒绝任何女子拜访秋心园,好吗?”
西门紫阳噗哧一笑,“谁要你这么做了?我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对我的痴心,我哪里会不知道呢?”
司徒守义深情款款的与她相偎,“露重风寒,我们进屋里去口巴。”
“守义,我们再坐一会儿,好不好?”西门紫阳轻声道:“今晚的月色好美,我舍不得离开。”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坐到地老天荒,我也不在乎。”司徒守义笑道。他温柔的将披在西门紫阳身上的外衣拉高些,再将她拉进怀里。
西门紫阳静静的倚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他的气息令她放松,他有力的臂膀让她感到安全。
美丽的月亮不知何时竟变得朦朦胧胧的,西门紫阳带着甜蜜的笑容,在爱人的臂弯里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八章
西门紫阳这一觉竟睡到隔日傍晚。
她发现自己安然躺在羽轩中,枕畔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她侧头一看,是一束紫色的小花。它的花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开在泠泠谷中,西门紫阳为它取了个名字,叫作紫烟。
除了司徒守义,还有谁知道她对紫烟的偏爱呢?拿着心爱的男子为她采来的鲜花,西门紫阳觉得好幸福,好感动,她推门而出,去找司徒守义,但他却不在园内。
紫阳轻声一叹,此时,一名美丽的女子缓缓向她走来。
西门紫阳乍见她,’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激动,不是因为这名女子的绝美的容貌,而是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种既欢喜又悲伤的矛盾情绪重重的拉扯她的心。她是谁?西门紫阳只能怔怔的凝视着她。
“西门紫阳,好久不见了。”这名女子正是西门紫英,玉霄楼之主,西门紫阳同父异母的姊姊。
“啊……”西门紫英冷漠的声音深深震撼西门紫阳,在她脑中空白的一个角落,某个记忆呼之欲出。
“没想到你没有死,更没想到你居然住进秋心园。”西门紫英的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怨与恨。
“你……你是谁?”西门紫阳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我是谁?”西门紫英冷笑道:“西门紫阳,你真的能够忘了我吗?还是你假装失去记忆,逃避对我的愧疚?难道这样你就能昧着良心和司徒守义双宿双飞吗?”
她的话,一字一句好似利刃,狠狠的刺伤西门紫阳的心,让她无法抑止的落下两行清泪。“我……我真的记不起来,我忘了过去,忘了一切,忘了……”
“也忘了我?”西门紫英睨着她,“你忘了,我就告诉你,我叫西门紫英,我爹叫西门抗天,我娘是秋红绢,一个被你娘横刀夺爱、投湖而死的可怜女人。”
西门紫阳仿佛受到雷击,她脑海深处忽然有个哀怨的声音不断地自责。
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我横刀李爱,抢了姊姊的丈夫,敏儿,你不要步上我的后尘,离开守义吧……
是谁?那是谁的声音?西门紫阳觉得头痛欲裂。
“而你,西门紫阳,比起你娘毫不逊色,你横刀夺爱,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西门紫英恨声道。
“未婚夫?”
“司徒守义就是我的未婚夫。”
“啊?!”西门紫阳后退数步,手中的花散落一地。
司徒守义是她的未婚夫?为何他不曾提起这件事呢?
西门紫阳猛然想起那夜在泠泠谷中,司徒守义说的话。
原来这就是他的难言之隐,原来她心爱的男子是别人的未婚夫,而这个“别人”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姊!
天啊,为什么?
敏儿,不要步上我的后尘,不要走上我的路,离开守义吧
那是母亲的声音,她想起来了。
往昔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她脑中。
她想起了爹、娘、姊姊、奶娘,想起和司徒守义初次见面,想起泠泠谷中的离别,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阵腥风血雨,爹、娘都倒在血泊中,奶娘拚死将她送出玉霄楼,她没命地逃,敌人也死命地追,她无处可躲,一把长刃迎面而来,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她已在还月楼中。
她都想起来了,这就是她的过去,她不愿想起的过去!
西门紫阳发出悲鸣,颤抖地倚靠悟心亭的柱子,借着亭柱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我和守义的婚约是我娘在世时为我订下的,而你仗着对守义的救命之恩便霸着他不放,还占据我的信物,抢走我的未婚夫,西门紫阳,你对不起我!”西门紫英愈想愈气,若没有西门紫阳,或许当初救司徒守义的人是她,那么一切就会改观,司徒守义会爱上她,娶她为妻,她就不会如此孤独无依了。
西门紫阳哽咽道:“姊姊,不是这样的,我……”
“你娘抢走了我爹,而你抢走了我的丈夫。西门紫阳,你们母女就专门做这种事吗?你娘逼死了我娘,你是不是也打算逼死我?”新仇旧恨一古儿涌上西门紫英心头,对秋红绫的恨,对西门紫阳的恨,为母亲感到不平,为自己不甘心,愤恨的情绪让西门紫英几乎失去理智,她铁青着脸,咄咄逼人地问西门紫阳。
西门紫阳泪如泉涌,不断的摇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试着要离开守义,但是……”
“你试着要离开他?你真地试过吗?”西门紫英冷笑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是谁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