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紫阳,你可知千秋是被何人所杀?”宇文月冷冷地开口。“这……紫阳不知。”司徒守义只打伤冷千秋,何人随后置地于死地,西门紫阳并不知情。
“哼!你和千秋一起行动,她为何会死、被何人所杀,你居然一概不知情!”宇文月冷艳的美眸锐利的扫过西门紫阳,震怒道。
“紫阳办事不力,请楼主降罪。”西门紫阳自知不能说出因为司徒守义的关系才和冷千秋分开,她只有俯首请罪,是生是死,皆是命了。
“你触犯楼规,本楼主饶你不得。来人,拿下她。”宇文月一声冷喝,左右两名侍女遂将西门紫阳捉住。
“母亲,请三思!”宇文毅看见西门紫阳被拿下,焦急地挺身而出。
宇文月座下的十二侍女中,宇文毅对西门紫阳情有独钟,她的一颦一笑总是牵引他的心。
“触犯楼规只有死路一条,任何人都不许求情。”宇文月瞪他一眼。
“孩儿并非替紫阳求情,而是为了整个还月楼着想。”
“喔?”
“母亲,那四张机械图对我们非常重要,然而四张图当中,还月楼和儒社各有两张,传闻五儒生中的夏侯尚智是个制造机械图的天才,难保他不会由那两张图推出完整面貌,制造出那无敌机器,到时,儒社将如虎添翼,对我们还月楼将是莫大的危害。”宇文毅不疾不徐地分析道。
“我明白,不过,这和西门紫阳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们必须尽快取回那张图,但五儒生并非泛泛之辈,若用武力强夺,必定事倍功半,甚至可能一败涂地。”
“自然不能以硬碰硬,那又有什么办法?”
“孩儿认为必须倚靠紫阳。”
“喔?”宇文月有些怀疑。
“紫阳扮成侍女混进儒社,对儒社内部肯定相当熟悉,况且她又得到南宫照影的信任,要伺机拿到那两张应该不是难事。请母亲为大局着想,给紫阳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嗯……”宇文月低头思考。
西门紫阳静静听着,直冒冷汗。
冷千秋的死,使得没有人知道她已在南宫照影面前自暴身分,也没人知道她和司徒守义之间的纠葛,如今她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扮成丫环混进儒社,接近南宫照影,要她拿回那两张,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西门紫阳,我就暂且饶你不死,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宇文月威仪的裁决道: “来人,喂西门紫阳吃下两粒‘针刺心’。”
针刺心是一种毒药,毒发时如万针穿心一般,痛苦难当。
“西门紫阳,你是还月楼之人,对于针刺心应该不陌生,它三日发作一次,到第十次时,就算有仙丹妙药也无法救你的命。”宇文月冷然道:“所以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你若没将儒社中的两张图带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是,紫阳明白。”西门紫阳垂下头,黯然应道。
第五章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中,月下人影缓步而行,秋风萧瑟,伊人惆怅。
三天了,针刺心之毒已发作过一次,她只剩下二十七天的生命。
她仍然待在还月楼中,迟迟没有行动。说来奇怪,在如此迫在眉睫的情况下,教她牵肠挂肚、愁苦烦忧的居然不是横在面前的生死关卡,而是司徒守义。
那痴情得令她无力招架的男子,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窜入她心底。
“司徒守义……司徒守义……司徒守义……”西门紫阳斜倚榆树,轻抚着箫,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紫阳。”一个声音冷不防自她身后响起,将她吓一跳。
“啊?”西门紫阳猛然转身一看,来人正是宇文毅。
西门紫阳松口气,“紫阳见过少主。”她欠身行礼。
“紫阳,你和我何需如此拘礼呢?”宇文毅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语气温柔至极。
“少主,礼不可废。”西门紫阳故意回避他的眼光。
她明白宇文毅对她有情,但她从来不曾接受过他,以前不会,如今她的心里只有司徒守义,更不可能爱上他。
“紫阳,针刺心的毒已经发作过一次,是不是?”宇文毅想握住她的柔荑,却被西门紫阳巧妙的闪避。
“多谢少主关心,这是紫阳应得的惩罚。”
“紫阳,我一想到你身受针刺心之苦,便万分难受,你放心,我一定会求母亲赐你解药。或者,我同你一道混进儒社,助你一臂之力,早日拿回那两张图。”宇文毅诚挚地说。
“少主的好意,紫阳心领了。紫阳只不过是个侍女,不值得少主如此费心。”西门紫阳轻声道。宇文毅的深情确实教她感动。
“紫阳,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明知道我对你……”
“少主。”西门紫阳不让他往下说。“夜深了,紫阳想休息,少主也请早安歇。”说罢,西门紫阳快步离开。
“紫阳,紫阳!”宇文毅在她身后呼唤,西门紫阳却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宇文毅挫败地叹口气,又恼怒又沮丧,他重重地捶了榆树粗壮的树干。
他不懂,西门紫阳为何如此抗拒他?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五年前乍见她便对她一见钟情,若非他恳求母亲,西门紫阳早已和玉霄楼一块灰飞烟灭了。之后西门紫阳犯了大大小小的错误,哪一次不是他挺身求情!他对她用情之深,她竟没有一丝一毫回应之心。
想他宇文毅身出名楼,贵为少主,更是仪表堂堂,难道配不上她吗?
哼!他就不信得不到西门紫阳,她逃不出还月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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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紫阳逃离了宇文毅,并没有回房歇息,而是离开还月楼。还月楼,她有记忆以来的栖身之所,如今却给她好大的压力。楼主的冷酷无情让她心寒,宇文毅霸道的情感更让她害怕。她太了解宇文毅,他是天之骄子,岂容她说一个“不”字呢?
西门紫阳不禁叹气,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是她的安身之所,人海茫茫,她孑然一身,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又有谁怜呢?
西门紫阳黯然神伤,踏着月色,来到了她在无意间觅着的一处避风港,一个流水终年不断的小山谷。
她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坐下来,拿起萧轻吹,哀怨动人的箫声在幽静的山谷中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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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园在月色下更显萧瑟冷清。悟心亭中,悲凉的箫声显示吹箫之人极端落寞的心情。
“唉!哀怨的故事,哀怨的箫声,哀怨的人。”公孙修仁缓缓的走进悟心亭。
箫声停止,司徒守义慢慢转过身子,他的憔悴清晰可见,让公孙修仁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
司徒守义是五儒生中最偏激狂傲的一个,更是个令人感动的痴情种。
“大哥。”
“你已见到西门紫阳,为何还有如此哀怨的箫声呢?”公孙修仁不解。
“唉!”司徒守义痛苦的叹气,“她忘了过去,忘了一切,忘了……我。”
“相见不如不见?”
“不。”司徒守义断然否决,“就算她忘了我,我也要她再想起来,她若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无妨,横竖我是不会放她走的。”
“很好,这才是我熟悉的司徒守义。”公孙修仁笑道。“你可知她目前的身分来历?”
“还月楼。”司徒守义简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