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就是那张该死的兽皮?」褚英托起她的螓首,「你要告诉我,它就是你来中国的目的吗?」
「是啊,那张兽皮很重要的。」阿梨将天书的由来告诉了褚英。
褚英听完之后,冷怒地瞪了她一眼。「哼!为了一份无用的天书,让自己陷入危险,你根本就是无药可救的笨!」
「你……你还有脸骂我?!」阿梨委屈地大叫:「我会陷入危险,还不都是你的错 !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天书根本就在你的手里嘛!」
「喂喂,小姐,你要搞清楚喔,你有告诉我你的目的就是那张兽皮吗?是谁坚持非拿回锁片,否则绝不透露身份来历和目的的?」褚英不客气地反驳,「哼,你当时若老实招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恶人先告状,是女人就可以耍赖啊?
「你--」阿梨恼怒地扁嘴,「明明就是你不对,你干嘛那么小器,索性大大方方让我进去云龟阁看一下不就得了?你看现在怎么办?!天书没了,我又白白让你欺负这么久,我……我……哇--」她愈想愈不甘心,气急败坏地大哭起来。
褚英叹了口气,手一挥便解开了她的穴道,将她搂在怀里,「好好,都是我不对,别哭了……」唉,这小倭寇真是他今生的冤家,褚英认了。
「呜呜……说不对……就没事了吗?我不管!我要你赔啦……」啊,他宠溺的语气、温暖的怀抱,让阿梨任性得想耍赖到底。
「赔什么?」褚英托起她的螓首,贼贼的一笑,「赔你一个新婚之夜成不成?」
「你……好不正经!」阿梨脸红地啐了他一口,想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你快放开我啦!或许还来得及,我要去追回天书。」
「天书已经是没有用的东西了,有什么好追的。」抓住她的纤纤十指,一指指吻过 。
「它是我爹亲手刺的,也算是他的遗物,我想留着它做纪念……」
「你现在追去也来不及了,常衡早逃远了。」
「他逃得再远,你也有办法把他追回来的,我太了解你了,骗不了我。」阿梨撒娇地勾着他的脖子。
「嗯,你打哪儿学来这一招的?」她媚汪汪的眸子让褚英无法招架,柔软的娇躯更让他血脉偾张。
「元总管教我的嘛。」阿梨笑嘻嘻地说:「他说我只要稍稍勾引你一下,你就会化为绕指柔,任我揉圆搓扁,是不是真的?」
「哼,我发誓回到王府,会立刻将那刁奴揉圆搓扁。」褚英在阿梨的撒娇攻势下,当然只有认栽一途,但有些屈于弱势的不爽就是了。
「你答应帮我抢回天书了?」
「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不吗?」褚英啄了她的小鼻子,「你真是我的冤家,拿你没办法!」
冤家……阿梨愣了一下,这个太亲昵的名词,真让她有些如在云端,飘飘欲仙。
「走吧。」褚英牵起她的小手,往东边道上走去。
「去哪儿?」
「不是要去追常衡吗?」
「你怎么这么笃定常衡会向东边跑?」阿梨疑惑地看着他。
「我就是笃定,你走是不走?」褚英挑了道眉毛,心里暗笑。这小倭寇的观察力显然不够敏锐,没发现东道上有撒了一些小珠子,这是元总管留下的记号,他早奉襄亲王的命令,追着落荒的常衡而去了。
「走啦,我走!」阿梨哪敢犹豫,赶紧黏到褚英的身边。
褚英得意的一手搂着她的腰,缓步的走着。
但阿梨可着急了,「王爷,我们不是该走快一点吗?」
「为什么?慢慢走,欣赏风景岂不甚好?」
好你个头啦!阿梨在心里破口大骂,现在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吗?
「可是……天书……」
「嗯?不相信我?那我们立刻回王府好了。」
「啊,相信啦,我当然相信……」阿梨真是被褚英吃得死死的,欲哭无泪。
继续走了一段路程,阿梨发现前方路上似乎倒了一个人。
而褚英早她一步发现了,并且发出怒不可遏的火吼:「该死!」
居然是元总管!这和他计划的不一样啊!
「元总管?!元总管,你快醒醒啊!」阿梨心急地推着他。
「嗯哼……」元总管被阿梨推醒了,但看到正对着他的是褚英沉怒的脸,他还真希望自己不要醒。「呃……王爷,计划……出了一点小差错……」
「你被人由身后偷袭?」褚英挑起一道眉,冷哼道:「哼哼,好一个曾是江湖排名第三的高手『鬼见愁』哪!」
「江湖排名第三高手?他?!」阿梨骇然地瞪大了眼。
「是的。不过,本王相当怀疑。」
「王爷,是奴才太专注于追踪常学士,才一时疏忽,没提防到背后的道儿……」元总管羞耻地垂下头,唉,英名毁于一旦。
他落寞的神情让褚英感到不忍,「好了、好了,再厉害的高手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没有人会苛责你的……」
「阿梨小姐心地善良,当然不会怪罪,不过奴才的主子可就不一定了,你知道的,身份尊贵的人永是那么不近人情。」元总管叹了口气。
「我不近人情?」褚英翻了个白眼,「我要真不近人情,你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被我解决了。」
「哎哎,果然不出所料,二十年来王爷对奴才的疾言厉色,肇因果然是奴才当年的一片好心……」
「好心?!你声称那是好心?!」
「自然是一片好心,况且今日也正派得上用场,您不是因此才能在阿梨小姐的面前扮演一个飞越火场的大英雄吗?」元总管不疾不徐地说,完全无视褚英咬牙切齿的神情 。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阿梨看看褚英,又看看元总管,「听你言下之意,王爷那般神勇,能够从容不迫的冲出火场,都是你当年一时好心的教导?」
「可不是,这招『凌渡天关』的功夫,向来是奴才师门的不传之秘,奴才不敢藏私的将它教给主子,没想到却让主子怀恨了二十年……」元总管又装可怜地低下头,还刻意咳了两声,企图博取同情。
阿梨不以为然的眼光立刻毫不犹豫的射向褚英,彷佛他真是丝毫不近人情的魔鬼。
「该死!」褚英怒骂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他是选择在什么情形下教我那招该死的功夫?!」
「当然是在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啊,当时王府大火,正巧可以现学现用,实地演练。」元总管沾沾自喜。
「什么?」阿梨听不懂。
「二十年前,王府发生一场大火,当时我只有八岁,躲在阁楼上睡觉,而我阿玛和额娘都以为我进宫找玩伴去了,因此也没喊着我逃生,当我被热气呛醒时,火已经烧上阁楼了……」
「啊?!那怎么办?!」明知褚英无恙,阿梨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了一下,她可以想象当时是多么危险,毕竟一个只有八岁又养尊处优的小王爷,除了哭以外,大概什么也不会做。
「是奴才猛然想起小主子在阁楼,用这招『凌渡天关』冲进去将小主子救了出来。 」
「人家他救了你的命,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阿梨又瞪了褚英一眼。
「不错,他把我救出阁楼,我惊魂未定,连阿玛和额娘的面都还没见着,他就在我耳边叽哩呱啦的解说这招『凌渡天关』的身法口诀,然后问我懂不懂。」
「而小王爷聪敏过人,他确实回答『懂了』。」元总管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