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高祝宏也问。
“丁铭山。””
“那小子。”蔡永健挑眉。“他不是从开学就想找你干架?”’那个懦夫,不敢找杨汉强单挑,却老找曾逸煌麻烦。
“哎!”曾逸煌疲惫地靠着司令台往下滑。
“喂——”蔡永健立刻伸手扶他。“你受伤了?”
“没事,被木棒敲了几下。”曾逸煌吐口气。
“还拿木棒?这小子。”蔡永健呸地一声。“他找几个人?”
“三个。”曾逸煌的额上冒出一颗冷汗。
“他妈的!”蔡永健咒骂一声。
高祝宏也骂了一字脏话,“你怎么不找我们?”
曾逸煌瞥他们一眼。“你们两个……有用吗?”
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在的,对打架来说,他们是肉脚。“那找老大。”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他喘口气后才又道:“这件事不用让阿强知道。”
“为什么不让老大知道?”高祝宏问。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曾逸煌皱眉。
“好啦、好啦!”蔡永健也不跟他硬碰硬。“死胖子你去买饮料,都快热死了。”
“你叫我去我就去啊?”高祝宏顶他一句。
“你——”蔡永健作势要赏他一拐子。“快点啦!”他瞄一眼曾逸煌难看的脸色。
高祝宏这才了然。”好啦!看在你求我的份上。”他转身就走。
“求你个头啦!”蔡永健抓起地上的小石子丢向高祝宏。
高祝宏回头叫道:“回来再跟你分个高下。”
“神经病。”蔡永健碎碎念了一句后,才在曾逸煌身边势下。“要不要去保健室?”
“不用。”曾逸煌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就算我们不说,老大一定也看得出你跟人打过架。”蔡永健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曾逸煌蹙眉。
蔡永健明白他的个性,也不再多说什么。去年杨汉强上初中后,他们这些人就倒了大霉,三不五时让人找麻烦,若不是阿煌挺着,他跟高祝宏在小学的最后一年恐怕没这么好过。
“快放学了,等一下你去替我拿书包。”曾逸煌突然说道。
蔡永健张嘴想问为什么,后来突然想到佩嘉,心里便明白了,阿煌一定是不想让她见到他这副模样。
“好。”蔡永健点头。“没问题。”这点小事交给他就行了。
***“佩嘉?”文雁在窗外唤了她一声。“你好了吗?”
佩嘉侧背着书包缓缓走出教室。
“你怎么了?”文雁询问。
“没有。”佩嘉摇头。
“是吗?你看起来怪怪的。”文雁打量着她。
佩嘉没回答,只是道:“走吧!”
“哦!”文雁也没再追究,顺口道:“怎么没看见曾逸煌?他不是每次都走在你后面?”自从曾逸煌告诉佩嘉不要再叫他阿煌后,她也改了口。
对于这点,她非常能理解,以前她在学校也是阿强阿强的叫着杨汉强,后来被同学取笑,她就不这么叫了。本来她是想连名带姓地叫杨汉强的名字,可他听了后很生气,不过,她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反正他就是不许她连名带姓地喊他、所以,她只好改口叫汉强。
但是,要她喊曾逸煌后面两个字,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便三个字一起喊,比较不会那么怪。
一提到曾逸煌,佩惠就皱眉头。“他跷课。”她的声音闷闷的。
“跷课?”文雁挑眉。“开学没多久他就跷裸。”
两人走下楼梯,与奔跑上楼的蔡永健打了个照面,蔡永健先愣了一下,而后冲着文雁叫“大嫂。”
这两个字像紧箍咒一样让文雁抓狂。“不要乱喊。”她怒目相视。自小学四年级起,这可恨的外号就一直跟着她。
蔡永健笑着,耸耸肩没应声。
文雁瞥他一眼。“你为什么从这个楼梯上来?你的教室明明在另外一头。”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了,你也跷课。”文雁自行下了结论,他们两个从同一个小学毕业的,而且还做过三年同学,他的习性她清楚,他还曾偷看过她的考卷。
“对、对。”蔡永健点头,她能自问自答最好,这样他就不用回答了。
“跷课你还这么高兴?”文雁瞪他。
“曾逸煌跟你在一起?”佩嘉出声询问。这话让蔡永健差点跌下楼梯。“没……怎么会?”他假笑一声。
文雁狐疑地盯着他瞧。”快说。”
“真的没有。”蔡永健坚持立场。“我要回教室拿书包了。”他话才说完,使三步并两步地冲上楼。
文雁皱皱鼻子。“一定有鬼。”
佩嘉没应声,只是继续往楼下走,听着文雁说他们班上同学的趣事,两人闲聊着走出校门。
“以前小学的时候看着初中生觉得很了不起,长得高,他们的书包跟我们也不一样,现在自己当了初中生,感觉却没什么特别的。”文雁伸个懒腰,仰头望着蓝天。
她的说词让佩嘉露出笑意。“你觉得当初中生会有什么不一样?”
文雁也笑,“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初中比小学伟大。”她顿了一下才又道:“对了,你妈现在还会跟你提私立初中的事吗?
原本姚伯母是想要佩嘉念私立的明星学校,毕竟“明弘’初中的校誉并不是特别好,听说坏学生很多,可佩嘉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她母亲改变心意,最后她仍在“明弘”入了学。
“她最近很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爸呢?”文雁追问。说真的,从小到大,佩嘉的父母都在忙事业,她很少见到他们,这几年才大概知道他们家是开工厂的。
“他更忙。”佩嘉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文雁识趣地没再问下去,佩嘉很少提父母的事,她自然也不会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几年,她发现佩嘉的个性越来越沉静,与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虽然她以前也不是个特别多话的人,但……以前她会跟他们一起蹦蹦跳跳地瞎闹,现在要着她蹦跳,除非是上体育课。
两人闲聊着走回家,在巷子口分道扬镳,佩嘉走过附近的小公园,而后突然停了下来,瞧着附近邻居的小孩在里头玩耍。
其实这座小公园并不是真正的“公园”,因为这儿原本就是一大片草地和树木,小孩儿都喜欢到这儿玩耍,小时候,她有许多夏日午后也都是在这儿度过的,后来附近的家长出钱建了溜滑梯、秋千,就越来越像个公园了。
她漫步在草地上,避开小孩儿玩耍的沙堆,走到另一头的石椅上坐下,静静享受微风的轻拂与夕阳景致,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所以,她有时会在放学后到这儿坐一会儿。当橘红的太阳渐渐隐没在远山里时,她才起身绕过石椅,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树后的一抹身影让她仁足。那人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肩膀微微下垂,思考了几秒,她才悄悄走近。
曾逸煌听见脚步声而睁开眼,白皙的双腿首先映人眼帘,他的心猛地一阵收缩,不用抬头,他也明白站在他眼前的是谁。
佩嘉缓缓低下身与他平视,他嘴角的瘀伤并没逃过她的双眼。她微拧双眉,轻声问:“你跟人打架了?”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她。
她抬手想碰触他的伤口,却又在举起的同时颓然放下。“你为什么坐在这儿?”
“我不想那么早回去。”他的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