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最令她高兴的是,只要一等到那少年苏醒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他们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四周的树木愈来愈稀疏,最后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坡,已不见任何树木的痕迹,想必是被砍光了。
山顶的空间很大,容纳几千人应该没什么问题;顶上有好几栋大房子,四周有高耸的观望台,大概是用来眺望是否有敌人入侵。
念瑶瞧见十几个人放下手边的工作,同沈廷军颔首致意。这儿看起来真不像贼窟,一切都井然有序,也不见任何脏乱,倒像是在深山居住的隐士。
“你们打劫吗?”念瑶疑惑的问。他们真的是山贼吗?
曾永富笑道:“当然,否则怎么生活。”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可以种菜啊!”她实事求是,她也是自己在后院种菜、养鸡,来扶养弟妹长大的。
曾永富哈哈大笑道:“大当家的,这个主意不错,要不要考虑考虑?”
沈廷军挑眉道:“如果你想种菜,空地多的是,或许让你做个菜农也不错。”他摸着下颚考虑。
曾永富马上被呛到,他咳道:“我说笑的,大当家别当真。”他可不敢想象自己挑粪种菜的模样。
“种菜有什么不好?”余念如也道,他们家的园子里就种了好多。
“是啊!你们还可以顺便养个鸡鸭之类的。”念瑶建议道,若能将他们感化从良,也是功劳一件。
“我们这儿是山寨,不是农家。”沈廷军恼怒道。这些人以为他们是客人吗?就算没有犯人的模样,也不该如此猖狂,还敢教训他们!
曾永富闷笑在心里,因为他已听出沈廷军的怒气,除了老寨主沈义外,还没有人敢训示大当家该如何做事,没想到这些小伙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发现,他愈来愈欣赏他们的勇气。
念瑶听出沈廷军恼人的语气,也就不再说什么,深怕他一生气就不放他们走,这可就大大不妙了,这男人看起来颇为顽固呢!
他们一行人走进大厅堂,念瑶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哇!好大,比他们家大上好几十倍,而且一尘不染,看得出沈廷军很爱干净。
差不多有十几张长桌并排着,厅堂的墙上挂了好几张兽皮,还有鹿头也挂在上头,看了让她很想吐,他们怎么可以随意狩猎杀生,这对笃信佛祖的她,自然无法苟同;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在坐榻上覆盖兽皮,难道他们坐在活生生的兽皮上,不会如坐针毡吗?
“那该不会是你坐的吧?”她指着坐榻,皱眉望着沈廷军。
“没错。”他颔首,不懂她为何突然如此义愤填膺。
“你怎么坐得下去呢?”她不可思议地道。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只叹口气道:“难不成你要我示范,‘坐’给你看?”
曾永富又开始大笑,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他从来不知道大当家还会说笑,真有趣。
“我的意思是——”
沈廷军将念凡塞给念瑶,打断她的话语,他可没时间在这儿听她大发议论。
一路被抱着的念凡早已熟睡,经这一动,懒懒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双手搂住念瑶的脖子,呓语道:“姊——”
“乖,继续睡。”念瑶宠爱道,亲一下她的额头。
她一抬头,就看见沈廷军正凝视着她,双眸黝黑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念瑶不解地道,她做了什么吗?
沈廷军对曾永富道:“放下他。”
曾永富放下也在睡午觉的子璇,让他靠着念如。曾永富困惑地看着沈廷军,他觉得方才念瑶的举动很怪异,实在很像娘儿们。
沈廷军知道曾永富想说什么,但他摇头示意曾永富别问,他已可以确定念瑶是女扮男装;除了她怪异的举止外,方才念凡模糊低喃的一声“姊”,已把她的身分曝光了。
“你先带他们去客房,找些事给他们做。”他对曾永富道,他现在可没时间调查他们的事,他得先去看看廷轾的伤。
“是。”曾永富道,立刻带他们四人从侧门出去,经过一廊道,而后再右转,他推开最外侧的一扇门扉,那是一间很大的雅房。
房间的两侧墙各有一张床,床很宽大,睡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还有一些橱柜在床的旁边,另外还有一个大屏风放在角落,床的中间则有一张大桌子。
念瑶走进去,将念凡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子璇要不要睡一下?”念瑶问,她看子璇仍在打盹儿。
“嗯。”子璇轻点一下头,眼皮都快合上了。
她脱下子璇的鞋子,让他舒适的睡在床上。真是难为他们了,念瑶内疚的想。他们今天一早就匆匆赶路,难怪小孩子的体力会承受不住。
“走吧!”曾永富道。
念瑶和念如不解地道:“去哪儿?”
“我得找些事给你们做。”曾永富解释。
“为什么?”念如皱眉道,她也好累,很想午睡一下。
“这是大当家的命令,更何况,你们又不是客人,待在这儿总得做些事吧!”曾永富解释。
“你们还真小气,住一晚还得做工偿还。”念瑶双眼一转道:“我给你一些铜钱,这样可以吗?”山贼都很爱钱,这应该行的通。
曾永富好笑的道:“我说过,这儿又不是客栈,干嘛给我钱!更何况,大当家的命令我不能更改,不如这样,你待会儿自己同大当家说,现在我得找些事让你做。”
“好吧!”念瑶莫可奈何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我要念如待在这儿,谁晓得你们会不会趁我们不在,把念凡和子璇藏起来。”
“我们干嘛藏小孩?”曾永富对他的话深感侮辱。
谁晓得你们会不会吃人肉!念瑶在心里想,她才不要冒险呢!
“反正你们大当家又没说必须几个人做事,念如待在这儿有什么关系?”她力劝曾永富。
曾永富皱眉道:“好吧!你跟我来。”若和这少年再扯下去,不晓得会说到什么时候。
念瑶满意的和曾永富走出房门。
第二章
“老天,这木头怎么那么难劈。”念瑶抱怨道,她挥着手中的斧头,想把木头劈成两半,现在她的斧头可是进退两难,拔又拔不起来,砍又砍不下去,它被卡在木头中间,这种状况可真叫她为难。
“为什么我最近那么倒霉,连斧头都欺负我。”她气呼呼的丢下斧头,坐在大木头上生闷气。
她看着几乎有七呎高的小木头,不禁叹道:“我怎么可能劈的完这些嘛!一定是那个大贼人存心想整我,他还是不相信我没打伤他弟弟。真可恶!”
从方才曾永富叫她劈柴至今,已过了一刻钟,可是她才劈了两根木柴,这种进度真是令人丧气。
余念瑶起身,试着振作精神。在太阳下山前,她还得把眼前堆积如山的木柴劈完,不过,这就像羊吃肉一样不可能。
她走到木柴旁的水缸边洗手,她快热死了,而且她觉得左脸好象快被蚂蚁啃光了;不行,她一定得拿下烧疤,洗个脸。
她先东张西望一番,还好没人。她拿下烧疤,狠狠地抓两下才觉得满足,她泼水洗脸,顺便也把烧疤冲一下,免得被汗水弄的失去黏性。
“你在干嘛?”
沈廷军站在念瑶身后,不晓得她弯身在水缸旁做什么?
念瑶被他吓得惊喘一声,差点栽入缸里,她慌张地贴上烧疤,才转身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