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鬼话?看我不挖掉你的眼珠子才怪!”翠环忿忿地卷起衣袖,冲到门外,揪住小喜子又踹又打的,一副张牙舞爪的母夜叉样。
“臭婆娘,大不了我也给她看回去嘛,你撒什么野?”小喜子怒吼。
“该杀的登徒子,不知羞耻的臭小子!”
“喂,臭三八,你不要太过分了!”
小喜子和翠环两人又打又骂的扭成了一团,纠缠不休。
“翠环,翠环。”冯靓云走到门边引颈轻唤,心底兀自忐忑着。
唉,也不知道被看光了没?真是羞死人了。
还好这小子长得俊俏有加,不然她纯洁无暇的身子若被个丑八怪看光,那可就冤枉了!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看我的!”小喜子啐骂着,实在是被泼妇般的翠环打疼了,连忙掐住翠环的软麻穴,趁她浑身僵麻之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一招可是她唯一从师公那里学到的保命遁逃术!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臭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泼辣的叫嚣声完全消失了,小喜子气喘咻咻的坐在草地上休息。
“臭婆娘,这么凶悍,小心嫁不出去,惹毛我,叫大哥不要娶你家小姐,教她做一辈子老姑娘,看你还嚣不嚣张?”
喘过气后,顿觉全身腰酸背痛的,捶了捶背脊,双手支在身后撑在地上,举目四顾,这又是什么地方?
看来这擎剑山庄还不是普通的大耶!
就着微弱星光睦着四周,只看到一堆乱石杂草,算了,没力气研究,她干脆往后一躺,然后眼皮沉重,四脚渐感乏力,好累!想睡觉了。
不行,大哥曾交代过,一到擎剑山庄就不许离开他的视线,对,再累也得爬起来,回到大厅找大哥去。
小喜子勉强翻身,低着头,四肢着地往前爬,但爬没两步,她的脑袋便撞到东西了。
咦,这是什么?伸手摸摸,好象是双靴子,而且还是黑色的,小喜子抬头望上瞧去,黑裤,再望上瞧,黑衣,黑衣?哇!
小喜子猛地翻身坐起,惊慌的颤声道:“黑……衣……人……”
救命呀,他从哪冒出来的?
“小子,东西拿来。”冰冷的嗓音骤扬。
“什……什么东西?”小喜子浑身震颤,发抖的反问。
“你还装蒜?”
剑光一闪,小喜子脖子上便架了一把利剑。
“大……爷,我真的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
“萧天宝临死前交给你的石头令牌。”
小喜子闻言一呆。
石头令牌?不是早被大哥捏碎了吗?
“小子,交出令牌,就饶你一条狗命。”黑衣人冷峻的威喝。
剑光霍霍,直教小喜子冷汗浃背。
老天爷呀!她的霉运要到什么时候才走完哪?
“大爷,石头令牌不在……我身上。”她并没有说谎,只是令牌已变成黄金小钥匙了。
“是吗?”黑衣人冷哼着上前一步。
“是……真的。”她咽口口水,颤巍巍的猛点头。
“那就别怪我剑下不留人了。”语毕,他手一扬——
“大哥,救命!”小喜子大喊。
忽地,夜空中一道黑影飞至,旋腿一踢,黑衣人手中的利剑登时落地。
“小喜子,快去大厅找堡主!”田宏疾吼,一把推开小喜子,朝转身逃逸的黑衣人攻去,此刻,他一心只想为好兄弟萧天宝复仇。
“好的。”小喜子惊慌失措的趴在地上,不辨方向的往前爬行。
快!快!快!再慢半拍,小命休矣!
爬着,爬着,打斗声逐渐远了,小喜子停下来稍微喘口气后,又继续往前爬,突地,她的手摸到的不是坚硬的地面,登时,她整个身子失去控制的往下跌去,“救命——”
“砰”地一声,小喜子重重的跌到洞底,这猛力一撞,可把小喜子撞得七荤八素,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她小心坐起身子,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鼻端吸嗅的净是潮湿腐烂的气味,敢情是到什么地穴去了?
怎么办?这会儿她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困死在这暗天无日的地底下吧。
她站起来摸索半天,触手净是凹凸石壁湿滑青苔,恶心粘腻极了,小喜子的心开始有些慌乱。
半晌,她告诉自己,她必须要沉着、冷静,小心搜索生路,方能有命活着出去和大哥相聚。
一想起司马烨,小喜子精神为之一振,更加努力的摸索、寻找。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让她摸到一条潮湿粗长的绳,欣喜之余,她也没多想,用力一扯绳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洞门大开,光源乍现。
就着微弱光线,小喜子睁目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条狭窄似尽头的通道,阴阴暗暗的仿佛是通往幽冥地府般,令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怔愣片刻,小喜子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上通道,朝前面光源一步一步的走去。
走着走着,她一脚踢到一具不明物体,整个人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
噢,痛死了!她到底要摔几次,才算功德圆满?小喜子摸着撞疼的鼻子忿忿的想着。
小喜子狼狈的坐在冰冷的地上,瞪着那团绊倒她的不明物体,由于看不清楚,便把身子凑近点瞧个仔细,再伸手摸摸。
“唔……”似有若无的呻吟声乍扬。
哇!小喜子吓得贴到石壁上,衷心祈盼:老天爷,别又是个受重伤的短命鬼,又在临死前托付给她什么鬼东西,害她像丧家之犬,到处被追杀。
“唔……唔唔……”
听那呻吟,似是痛苦万分,小喜子不禁又动了恻隐之心,慢慢走近那团不时发出痛苦呻吟的东西,仔细的查看。
原来是个身受重伤的老头子。
“老大爷,你什么会受伤躺在这地底下?”
受伤老者闻言睁开混浊双眼,虚弱的打量小喜子,好半晌,才挣扎的撑起身子,靠在石壁上喘息不休。
“老夫……乃是冯至刚……”他声音细弱的说。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小喜子干脆把耳朵贴近老者的嘴边。
“咳咳!老夫冯……冯至刚。”
“什么?你说你是擎剑山庄庄主冯至刚?!”她惊讶的大声问道。
重伤的老者孱弱点点头,“正是老夫。”
小喜子大惑不解的搔搔头发,“不对呀,冯庄主正在上头大吃大喝做大寿,他还请了好多客人呢!”
两个冯至刚,这可新鲜了。
“他是断指庞九,不是老夫。”
小喜子杏眼圆瞪的问:“你说上面那个冯至刚是冒牌货?”
奇怪,怎么庞九这名字挺耳熟的?好象在哪里听过?
“老大爷,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些?”她要求道。
“他是为了得到秘籍……咳咳……”冯至刚一口气喘不上来,猛地咳得面红耳赤。
小喜子见状,连忙动手拍打冯至刚的背部,帮他顺顺气。
“秘籍?你是说那本记载盖世神功的武林秘籍?”
冯至刚点头不语。
蓦地,小喜子灵光一现,恍然低嚷:“我想到了,那庞九就是血手霍天残的师弟嘛!”
“小兄弟,你也知道血手霍天残?”冯至刚大感意外的看着她。
“嗯,刚才在寿宴上听来的。”
冯至刚虚弱的闭上双眼,仰靠在墙上,休息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说:“断指庞九居心叵测,易容藏身在擎剑山庄为仆,长达二十年,而我毫无所觉,唉!糊涂,真是太糊涂!”
小喜子可没耐性听冯至刚自怨自艾的,催促道:“冯庄主,你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免得嗝……呃……怎么了,那可就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