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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都是嘴巴上仁义道德,其实心底在想什么她可清楚得很,爹也说过,女追男隔层纱,今晚她打算豁出去了,怎麽也要把他套得紧紧,让他乖乖成为她的裙下臣。

  掌柜看著她凌厉坚决的眼神,有几颗胆子敢跟她作对。

  「咳,是是是……你请。」就让她去等上一整晚吧!

  戴大侠抱著春怜姑娘扬长而去,恐怕今晚是嘿嘿嘿了,就让这只虎姑婆独守空闺去等吧!



  华雁骄傲地迳自上了楼。

  就在她上楼不久,柳秀才也走进天下第一大客栈。

  他跑到两腿快断了才问到天下第一大客栈的地址,天都已经黑了,不知道春怜还在不在这儿。

  「请讲请……请问……」他喘了几口气,「有没有一位萧春怜姑娘在这儿?」

  掌柜一抬头看见这位书呆子,忍不住讶异,「你要找萧姑娘?你是哪一位呀?」

  「我是……」他脸红了起来,「她的仰慕者,她有来吗?」



  咦?耶?嘿嘿嘿……

  少年人,萧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待掌柜的我为你指点一条暗路……呃,不,是明白路吧!

  掌柜伸指往楼上一指,「天字第一号房,进去别急著叫名字,姑娘家害羞,你明白吗?」

  柳秀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地点头。

  原来春怜先前是在对他暗示,她已经来天下第一大客栈开房间等著与他畅谈心事了,哎呀,他真是个呆头鹅,竟然到现在才想明白,还让佳人痴痴等待了那麽久。

  真是该打,该打呀。

  柳秀才颤抖著腿爬上楼,掌柜笑到肚子都疼了。

  他真是坏心呀,不过被那个虎姑婆凶那麽多次了,捉弄一次也不为过吧?

  就算待会虎姑婆下来剥他一层皮,他也顾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

  ***

  柳秀才推开了门,咦?真的没关。

  屋里头暗暗的,伸手几乎不见五指,怎么不点灯呢?

  他随即恍然,啊!一定是春怜害羞,想要与他静夜无灯促膝长谈吧?

  真够诗意啊。

  「你……回来啦?」一个娇柔至极的声音响起。

  「是,我回……」咦?

  就在柳秀才还未会过意来时,一股力道已经将他推倒在床上,接著,一副柔软香躯压在他身上。

  「吻我……不要问我……」轻柔如兰香的气息对著他的头脸喷了过来。

  柳秀才整个人都醉了,本能地拥紧怀里的娇躯,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翻云覆雨莺声婉转,红被涌成了如浪般的起伏……

  春夜正长呢!

  ***

  相较於天下第一大客栈的天字第一号房里的咿咿哦哦,羊庄萧家姥姥正坐在大厅里吃饭时,听见外头众人议论纷纷,她好奇地一抬头,愕然看见孙女儿竟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了进来。

  「姥姥,您好,我是四川戴严人,今日冒昧求见,恳请姥姥将春怜下嫁於我。」他开气吐声,潇洒清亮。

  萧姥姥呆了一呆,心下随即暗喝了声采。

  好气魄、好相貌,举止飒爽眼神正气,她这个傻孙女儿是打哪儿逮著这号人物的?

  春怜娇羞地推了推他,挣脱他的怀抱落下地来,「姥姥,他……他就是我选的人。」

  虽然心里满意得要命,萧姥姥还是缓缓放下筷子,精明地道:「想要做我萧姥姥的孙女婿,娶我家春怜,就得通过五关考验,你有信心吗?」

  「有,姥姥请示下。」他不卑不亢,谦冲又自信地道。

  萧姥姥眉眼闪过一抹喜爱,她沉著地点点头,「来人,摆酒。」

  萧家上上下下仆佣酿酒师都过来凑热闹,姥姥这麽一吩咐,登时就有三名大汉迅速冲到酒窖去搬酒,还有几人摆了红木桌椅在庭院里。

  月光如梦,晚风欲醉,春怜紧张兮兮地望著严人,他回头对她安抚地一笑。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无声地抚慰。

  你要加油呀,可也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她痴痴地点头。

  他俩无语地交换著眼神,萧姥姥看在眼里,唇边不禁漾起一丝满意的笑。

  这小丫头果然不是胡乱去找一个来充数,光是看他们彼此深情的模样,她老婆子就知道离抱曾孙女的日子不远了,呵呵。

  三坛酒一一摆上来,萧姥姥得意一笑,「请。」

  「姥姥,请。」他一拱手,先拍开第一坛的女儿红,豪迈地单手挑起仰天畅饮。

  酒香四溢,众人看得眼都直了,春怜则是紧紧绞拧著小手,紧张得要命。

  无意间一瞥眼,红芷和莲高也在人群中,笑著挥挥手为她打气支持。

  她感激地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低低道:「我一定要相信戴大哥,他可以的。」

  转瞬间,严人已经把一坛女儿红饮得涓滴不剩,他平稳地放回空坛子,赞叹地道:

  「姥姥,好酒,是三蒸三酿的十年女儿红吧?」

  闻言,众人哗然惊叹了。

  萧姥姥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第二坛,讲。」

  「戴大哥,你最棒了。」春怜兴奋得小睑涨红,圈起小手放在嘴巴大喊:「加油!加油!」

  他性感地瞥视她一眼,看得人群里的姑娘们都脸红心跳起来了。

  第二坛他一样脸不红气不喘地饮乾了,「一蒸二曝三酿的七年状元红,性烈而醇口,好酒。」

  他又答对了。

  最後是胭脂井淡酒,严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擎起、仰头,淡如胭脂的香酒涓涓落入他嘴里。

  飘香十里闻人欲醉,这胭脂井果然芳馥可口、清厚香醇。

  春夜里,人人皆醉了。

  「好酒。」他心满意足地一拭嘴边残酒,放下了空坛子,英挺的脸庞已有淡淡红晕,「胭脂井驰名天下,确实名不虚传,再以桂花衬底杏花为浆,酒香层层叠叠数之不尽、甘美不绝……好酒!姥姥,晚辈折服了。」

  萧姥姥笑到合不拢嘴,「好好好,好孩子,好气魄、好酒量,一张嘴又甜似蜜,最合我老婆子的胃口了。最後你且吟出三首与酒有关的诗来,若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可以待你明日酒醒再吟也无妨。」

  姥姥对他实在太满意了,甚至不惜稍稍打破一下规矩。开玩笑,像这样出色的孙女婿哪里找去?就别太为难人家了。

  「多谢姥姥疼惜,晚辈还可以支撑。」他颊上虽有淡淡酡色,但是双眸依旧冷静漾笑,「请姥姥鉴识。」

  春怜紧紧地攒住衣袖,人人都屏息等待著他吟诗。

  太神奇了,没想到他的酒量惊人,而且鉴赏酒性的能力也无懈可击。

  严人走到庭院当中,优雅低沉地吟起

  「独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理,无人会得凭阑意;也拟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深情感叹。

  众人彷佛可以听见他对於感情的执著与苦中带甜的滋味,就算对酒当歌,依旧掩不住思情的落寞,纵然有再大的阻拦,他还是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四周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春怜脸儿绯红,大眼睛闪映著激动的泪光。

  萧姥姥点了点头,「柳永的蝶恋花,很好。第二首,请。」

  严人缓缓踏移轻步,「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菅。」

  众人更震撼了,这是倾诉著自己飘泊天涯,经历无数风霜雨露,饮酒伤醉也无人借,因而蓦然思念起,有人照管著,是何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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