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胸前的衣衫扒开,露出了苍白瘦巴巴的胸膛,好不容易才摆脱那只无辜的「暗器」,他已经手软脚软快要虚脱了。
「我的天啊。」他牙齿打颤。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咦?」春怜正要上前安抚,突然眼尖地瞥见他的胸部。
没毛?乾乾净净?连半根毛都没有?
而且他的胸膛……啧啧,还真是挺排骨的,著实该多晒晒太阳练练身子,要不然以後怎麽保护妻子呢?
呵!感谢老天,他原来不是她梦里的英雄呀。
不过在这短短的惊吓时刻中,春怜已经彻头彻尾想得一清二楚了。
管他什麽梦中的英雄,人是活在现实里,她真正爱的是顶天立地活跳跳的戴严人,而不是莫名其妙胡里胡涂的梦中人啊!
她感到好开心、好兴奋,简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才是第二天黄昏,距离约定的三天後月色亭见还有一天的时间,可是她已经等不及要跳到他身上抱得紧紧的,大声宣布爱死他了。
「啊,我现在得赶到天下第一大客栈去,决计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自言自语地道,拔腿就跑。
「春怜姑娘,春怜姑娘?」柳秀才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跑掉了?
他掏心挖肺地说了一堆情话,没想到她一丝感动也无,还掉头跑掉?
「天下第一大客栈?」他握紧拳头,毅然决然下定决心,「无论你到何处,身在何方,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仰慕你的心是坚定的,永远不变的,日月星辰都了解的,高山流水那样长久的……」
哎呀,他现在还在絮叨个什麽?赶紧追人才是要紧呀!
柳秀才气喘吁吁地追了过去。
「春怜姑娘,你等等我啊!」
躲在树丛里忍著笑忍到肠子快打结的绵杨两人,直到现在才敢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好玩,真是太好玩了。」红芷嘴角都在抽搐,真要命,刚刚差点控制不住笑出来。
莲高眨了眨美丽的眼眸,笑咪咪地道:「这一招不错吧?告诉柳秀才,怜怜梦里英雄所说的话,肯定能把她吓醒,好让她看清楚究竟谁才是她心底真正爱的男人。」
「只是把她偷偷告诉我们的梦里话,就这样泄漏出来了,好像太不讲义气了点。」
红芷捂著小嘴,「真是对不起怜怜呀。」
「只要能够快快嫁出去,我绝对不介意你们这样待我。」莲高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只可惜我现在连半个对象也无。唉,究竟到什麽时候才能够尝一尝神魂颠倒的滋味呢?」
「慢慢等吧,我们现在只有酒味可以尝。」红芷羡慕地望向春怜消失的方向,
「唉,此刻京城有怜怜心爱的男人,还有她的梦,可是有我们的什麽吗?唉,什麽都没有。」
莲高支住了鹅蛋脸,哀声叹气,「可不是吗?」
第九章
春怜娇喘吁吁地冲到柜台前,「掌柜大叔,他在不在?」
掌柜见她前前後後出入几十回了,熟稔地笑道:「在,还是在天字第一号房里,看起来有些失神的样子,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哪有?」她不好意思地用肘撞了撞他,「哎哟,不要再问了啦,」
「快喝你的喜酒了吧?」掌柜暧昧的朝她挤眉弄眼。
「讨厌,我现在是要找他谈正经事的。」春怜娇羞地眨了眨眼,「不跟你说了,我上去了。」
掌柜笑得满面春风,虽然他也不知道出口己在跟人家高兴个什麽劲。
春怜咚咚咚地冲上楼,到了天字第一号房的门口,她突然又羞怯了,小手一下子举起一下子放下,心底咚咚打著鼓,又羞又慌。
这第一句话该说什麽才好呢?
戴大哥,我想通了,我爱你。
嘿!肉麻兮兮,而且了无新趣。她搔搔脑袋瓜,著实苦恼不已。
「戴大哥,反正我就是赖定你了,你逃也逃不掉,甩也甩不开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这麽说。」这比较符合她的个性。
春怜深吸一口气,举手敲了敲门。
「请进。」
她忑忑地推门而入,目光一触及他微微清减、灰败的气色,喉头倏地绷紧了。
戴大哥!
她飞奔了进去,在他尚未回过神来时,紧紧巴住他的胸膛不放,放声大哭。
「哇……你怎麽变坏了?才过了两天而已,你怎麽可以让自己变得这麽苍白呢?你是我的,不可以把自己弄坏。」她好心疼、好心疼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严人惊喜地低头凝望著她,泪雾蓦地冲进了眼底,他连忙眨眨眼。
「春怜,你怎麽来了?我们不是相约三日後在月色亭……」他语气里充满了惊奇,话虽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抱住她,感受著柔软熟悉的小身子在怀里的心满意足。
老天,不见她才知有多想她,古人所说:相见挣如不见,多情还似无情,一点都不适用在他身上。
他是越想她越思念,越念她越渴望,可是他强迫自己不能去找她,短暂的分别期待的是一生的厮守。
但是春怜现在就跑来了,这是不是表示……
他脸色变了。
「你是不是迫不及待要告诉我,你其实……」其实爱的人不是他?
她欢然点了点头,「是呀!」
他心脏瞬间痛苦地扭统了起来,脸色变得好惨白,「你喜欢的人真的不是我。」
春怜愣住了,「谁跟你说的?」
「这麽说是真的?」他绝望地低吼。
她偏著脑袋想了想,觉得他们好像有哪个环节搞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看著他越发灰败悲伤的神情,她的心脏像是被鞭子抽过一般,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连忙抱紧他的头颅压在胸口上,「傻瓜,我爱你呀,你怎麽听成了我不喜欢你呢?」
严人微微一战栗,声音模糊地飘了出来,「我……」
「什麽?」他温热的气息吹拂著她的胸前,引起一阵异样的战栗悸动,春怜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轻吟道:「戴大哥,我觉得身子好……奇怪,好痒、好热……」
在她柔软如雪脂,幽香若兰麝的酥胸前,严人只觉心神荡漾,小腹紧绷了起来,像是有一千只蝴蝶同时在埋头振翅飞舞,撩拨得他阵阵颤抖了。
他痛苦地压抑著,还要紧紧固定住她的身子不要乱动……太刺激了。
严人的鼻头蓦然一热,他本能一後退,两道热热的液体就这样落了下来,他愕然地捂著潸潸而出的鲜红鼻血。
春怜惊呼了起来,急急地扶住他,「戴大哥,你怎麽了?」
「不打紧,只是流鼻血。」鼻血流得不多,不一会儿便止住了。
他怎麽会这麽脆弱?光是碰到她就流鼻血,那假如他们洞房的话……
噢,不能想,不能想,他的鼻端又开始燥热了起来;严人很快走下神来。
「哎呀,你的衣裳沾著血了。」春怜边说边动手剥起他的衣衫,严人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她,可是她的小手十分灵活,没两三下就扒开了他胸前的衣裳。
「咦?」她惊喜万分地瞪著他宽阔坚实,古铜色的胸膛,上头还有微微松曲的毛……「啊!毛毛!」
他的脸竟然红了,七手八脚就要穿回衣衫,低吼道:「不……不像话,怎麽可以这样剥男人的衣裳呢?除了我以外,不准你再剥其他男人的衣裳,知道吗?!」
她傻气地、满足地笑了,「呵呵,你吼我耶!」
一个高大伟岸,声如洪钟又会很疼她的大哥……而且还有毛毛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