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吐实,到时一切都玩完啦。
所幸秦孝轩的动作不慢,在得知儿子已被缠了五天之后,他确定是可以出手的时候。
***
浣芷坐在沙发上,呆望着窗外。她已经整整五天没见过秦仲文,甚至没有他半通电话。
按着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心中十分明白,她大概已经被抛弃了。
这样最好,不是吗?这正是她希望的,为何她还会感到心痛,甚至觉得空虚?她问着自
己,也骂自己。一个话说得响亮、志气比天高的女人有这等愁绪真是最大的讽刺。
叮叮咚咚的门铃声惊扰了她的心绪,同时也振奋了她的精神。她匆匆的打开门,看到的
却是一位陌生的老人。泛白的发下有一双锐利的眼,挺直的鼻梁和阳刚气十足的脸庞给人一
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抱歉打扰。”来人的礼貌无可挑剔。“我是秦孝轩,仲文的父亲。”
秦仲文的父亲!难怪她会感到熟悉。
“请进。”她慌慌张张的请他进来,在他锐利的眼光之下,自觉得无所遁形。
秦孝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原来这就是仲文看上的女人。她的确就如织敏所言,太纯
真、太脆弱,根本不是他那蛮牛儿子的对手。不过,谁说斗牛一定要用红布呢?
据报导,牛其实是色盲,能驱动它们前进的,是眼前那一大块挥舞的布块,与颜色无关。
拾浣芷小姐就如一块白绢,纯洁而娇柔,却正好牵动了仲又那头蛮牛的心。
只不过蛮牛就是蛮牛,不把她的布抢过来,它是不会了解布块的重要性。唯有舞动的布
块,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做出最精采的演出;这道理恐怕他那大儿子一辈子都学不会。
唉,精明与感性兼具的他竟然会生出仲文如此自负的顽石,实在令人难以理解。罢了,
继续扮坏人吧。秦孝轩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粉墨登场,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一定十分意外我的造访。”他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眼光锐利的瞟向还站着的浣芷。
嗯,教养不错,还懂得辈分之别。
“你也坐。”他示意浣芷坐在右侧的长沙发上。
浣芷依言坐下,局促而不安。
“仲文有五天没到你这儿来了吧?”秦孝轩开门见山的道,尽量不让自己受到浣芷脆弱
神情的影响。
浣芷无法答话,只能错愕的点头,不敢相信她和秦仲文的一切都在秦孝轩的掌握之中。
“你知道他这五天在哪里吗?”
她摇头,但心中有一种沉沉的预感告诉她,她将不会喜欢听到的答案。
“他和庆雯在一起。他们是旧情人,同时庆雯家和秦家是世交。”
意思就是门当户对。
浣芷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早该明了会有这么一刻,为何仍是如此难以忍受?她只是个平
民老百姓,甚至是可以买卖的情妇,凭什么高攀秦仲文?
他是秦氏的皇太子,现代的贵族。
“我懂了。”她努力忍住泪水,不让它们自眼眶流出。即使要哭,也绝对不能在秦孝轩
的眼前哭。
秦孝轩很欣赏她的勇气,可惜接下来的事会更打击她。但为了他们的幸福,他不能在此
刻心软。
“这是机票及护照。”他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
浣芷意外的抬起头,无法相信他竟有办法弄到她的护照。她记得护照是放在抽屉里的啊。
“相信我,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一点也不意外她的惊愕,毕竟护照被无声无息的盗定
是有些恐怖。
“请你离开吧,拾小姐。给自己一点空间,也给仲文一点时间。”还有一点教训。“你
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何必非得和仲文在一起?”
时间和空间?她的确需要。她回想起被捉去日本前的计画,那时她不就是想要争回自己
的空间?只是后来--
不要再多想了,多想无益。她早该走的。她若早些离开,也不至于落得弃妇的下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整理自己的情绪。等情绪稳定后,她再抬起头望着秦孝轩,
眼中不再充满愁绪,有的只是坚决。
“什么时候的飞机?”
秦孝轩不禁为她的坚强喝采。她非常有骨气,不愧是仲文看中的人。
“今天下午四点。”见目的达成,秦孝轩便不再久留。他还得赶回去执行第二个步骤
哩。“英国那一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尽管放心。”
“谢谢你。”
送走秦孝轩之后,浣芷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悲痛,痛哭起来。她是该觉得解脱,为何此
刻心中却只有浓浓的不舍?
四点……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擦乾眼泪,走到床边将床下的行李箱拉出来,打开衣柜丢
进几件衣服。
然后,她拨了通电话给浣翎,在她的答录机上留言,声明日后再跟她联络。
两点钟的钟声响起,她喀嚓一声锁上门,挥别她的情妇生涯。
***
在秦仲文的办公室中,徐庆雯终于高举双手投降。和他缠斗了五天,所得的结果只有一
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累。
“累了吗?”秦仲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丫头不知死活要挑战他的体力,他当然无
条件奉陪。“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突然间回台湾,又死巴着我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呃……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去,似乎不管她怎么办,秦仲文都能识破。
所幸秦仲文的行动电话适时的响起,救了她一命。
“喂?”他接起电话,但锐利的眼神仍盯得徐庆雯直想落跑。
“仲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声音,竟是他父亲。
“我是。”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现在几点钟了?”电话那头的问题莫名其妙。
“三点钟。”他父亲是嫌日子太清闲吗?
“那么……拾小姐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中正机场,或许正等着办通关手续。”
中正机场?浣芷?
秦仲文倏地沉下脸,语气不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几乎是用吼的。
“先别吼。”秦孝轩一点也不在意。“有空吼我倒不如想想办法,看该怎么留住人家。
你……总有办法吧?”他的口气彷佛大儿子一定办不到。
“这不劳你操心。”他才不会顺他父亲的意。“只要告诉我你把浣芷安排去哪里?”该
死!为何这一切发生得这么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我不会告诉你。”秦孝轩显然是和大儿子卯上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给小姐搭的
是四点钟的班机。”
四点钟……真他妈的,现在是三点零三分,他再怎么赶,也不可能赶到中正机场。完了。
“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他的口气大有杀了他老爸之意。
“问问庆雯。”秦孝轩倒挺会推的。“但我要提醒你,兔崽子。如果你无法真心爱人
家,就放人家自由。拾小姐的日子已经够苦,不需要你再雪上加霜。”
喀啦一声,电话断了,但秦仲文的火气正旺。
“你他妈的最好解释清楚。”他几乎要将徐庆雯瞪穿。
徐庆雯敢发誓她看到了暴突的青筋。在秦仲文的咬牙切齿下,她颤声道:“别生气嘛,
我们只是想帮你。”
这个“我们”指的显然就是他老爸和她,或许还包括他全部的家人。他到底是哪里惹到
他们了,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仲文,你向来是个佼佼者,自私而骄傲,从不肯放下身段,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必须帮
你的原因。”徐庆雯放软了语调。在年轻气盛时,大家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骄傲,但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