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而且它可以飞得很高,飞得很远,就算一路飞回日本也没问题。”佐原之臣
干脆的回答,随手一捞像拎小鸡般将喻姗拉出车外之后又丢往直升机驾驶座旁的座位,
不容反对的帮她系上安全带。
“日本……”
喻姗的脑子先是一片空白,而后轰隆隆的炸成一片一片,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叫
——
“这是绑架!”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遇见绑匪!
“Bingo。”佐原之臣愉快的激活直升机的螺旋桨,大方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身无长物长相还算清秀,智商平平恰巧脱离智障边缘堪称十项无能再平凡不过
的一名小护士,居然被全日本最具身价的单身汉绑架了。
为什么?
第二章
什么?
心中的疑问清清楚楚的反映在喻姗的脸上,而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佐原之臣倒是不慌
不忙的系上安全带,戴上耳机调整麦克风和塔台联络,准备起飞。
“你搭过直升机吗?”佐原之臣温暖的声音倏然响起,打散她满脸疑问。
喻姗连忙摇头,对于飞机这玩意儿她一向是敬而远之,有多远闪多远。
“很好。”他满意的微笑,确定她一定会点头答应他的要求。“你知道直升机也和
车子一样,不但可以前进,也可以后退,甚至还可以原地打转?”
她哪会知道!她这一生还没到过比恒春更远的地方。她老早就下定决心死守台湾,
一辈子不出国,就为了怕搭飞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耳机那头似乎传来某些声音,听得喻姗一阵莫名
她再一次摇头,一点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这就代表我可以直着飞、倒着飞,爱怎么飞就怎么飞,直到你恢复记忆为止。”
他笑得无邪,彷佛挟持人质算不了什么。
“你……你才没那么厉害。”她一点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又不是特技演员,哪可
能这么厉害。
“走着瞧。”他轻松的回答。此时耳机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模糊
的指示。
喻姗一脸戒慎的看着佐原之臣回答由耳机传来的指示,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忙碌的
手指拨动着一大堆她看不懂的按键;正当她恐惧之际,直升机竟和她唱反调的渐渐离开
了地面。
老天,他是玩真的!
“放我下去!”她像只即将下锅的母鸡惊声尖叫,就是没有勇气打开机舱门。
“要跳机请便,降落伞就放在你座椅的下面。”说话的同时佐原之臣用力拉高手中
的操纵杆,原本还缓行慢飞的直升机瞬间有如航天飞机直往前冲,而且越冲越高,越冲
越快,冲得喻姗惊叫连连。
“救命啊!”她紧抓着扶手不放,脸色早已发黑,眼球更是爆凸的快掉下来,样子
悲惨极了。
“恢复记忆了没有啊?喻姗。”他轻松的问,故意让直升机飞到一定高度后停留,
让她有时间消化他的威胁。
“恢……恢复了。”一想到他可以“直着飞、倒着飞”,她不禁手软脚软,所有想
耍赖的念头也不翼而飞。
“如果想不出来千万别勉强,我可以让直升机飞得更高一些。你知道,今天天气不
错。”说着说着,他的手也跟着动起来,眼看着噩梦又将重演。
“一点都不勉强,真的!我统统想起来了!你千万别冲动,这个高度很好,我很满
意!”妈妈咪呀!千万别再向上攀升了,她一点也不想上天堂报到。
“真高兴听见你的病情有所进展。”他略表同情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喻姗,有礼的询
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想起什么了吗?”欠修理的小妮子,想跟他玩?她恐怕得回
家修炼个一百年。
难怪他和秦仲文合得来,他们根本是一丘之貉,十足的大混蛋!喻姗忿忿地瞪着他。
只怪她贪杯误事,才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喻姗——”
如同鬼魅的声音飘然乍现,教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两年前那个受诅咒的夜晚……
这一夜,缤纷而美丽。衣香鬓影浅流于冰凉的夜色中,四周人潮汹涌,嘈杂的交谈
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干杯”汇聚成恼人的音柱,横扫喻姗几乎崩裂的耳膜,使得她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脑子有如被巨大的铁锤锤过。
该死,她喝多了。
努力忍住翻涌的呕吐感,蹒跚的步伐如同一个时日不多的老妪,喻姗举步维艰的向
饭店的后花园踱去,尽量不让自己的不适影响好友的欢乐气息。今晚,是最值得庆祝的
夜晚,也是织敏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说什么她也得忍住,至少不能在织敏及雨楠的面
前发作,要是让她们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她们一定会不顾一切放下所有的事先送她回去
休息,彻底破坏舞会的气氛。
天啊!真的好痛……一阵强烈的抽痛侵袭着喻姗的脑袋,像支一百磅的大锤子直往
她的头顶敲,敲出她的怨气也敲出她的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能玩得那么愉快,
唯独她必须忍受这要命的头痛?
她回头凝望屋子里的状况,穿着红色礼服的织敏笑得甜美可人,宛若一朵盛开的玫
瑰,绚丽而耀眼。瞬间她感到骄傲无比,织敏一向就是人群注目的焦点,也是她们“三
人组”里最具魅力的人,在学校时还曾是校花哩。
一想到挚友,她的头痛立刻减去了大半,脑海中不禁回溯起过去的生活片段。骄傲
的织敏、大笑的织敏……一切宛如昨日,却已悄悄过了八年。在这期间,她们三人虽选
择了不同的道路,心底却始终相依,无论她们身在何方。
若说织敏像朵玫瑰,雨楠毫无疑问就是百合。高挑细致的雨楠气质天成,虽不像织
敏那般惹人注目,却能赢得更多爱怜。她雪白柔软的肌肤宛若低垂的花瓣,毫不做作的
透露出迷人的光泽,散发出自然的芳香。
相对于她们两人的耀眼,喻姗觉得自己就像屋檐下的风信子那般平凡而且不起眼。
她既没有美丽的外表,也没有良好的家世,最惨的是头脑又不好,唯一的优点是心直口
快——其实这还不能算是优点,至少被她得罪过的人从不这么想;天晓得为什么雨楠和
织敏会觉得她这种性格很可爱,还跟她一路交往至今。
不行,她快挂了……再不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她铁定撑不过这个夜晚。
“呕——”再也忍不住的喻姗终于放弃坚强的假相,单手扶住冰冷的柱子吐个痛快。
经过一阵呕吐之后,她终于觉得好一点了,至少不会像刚才那般难受。
或许她真能撑过今晚也说不定——
正当她这么想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乘着夜色而来,无声无息的由背后靠近她微微
发颤的身体,打破她可笑的乐观。
“小姐,你这样乱吐弄脏花园,小心饭店的经理会要你赔偿哦!”好听的男中音在
夏风中响起,提醒喻姗她的窘境,冰凉的大手像是撒隆巴斯似的覆住她的额头,为她高
烧不退的脸庞消去不少温度。
这感觉真舒服!
吐到快脱水的喻姗此刻最感激的就是任何可以减低她痛苦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一双
冰凉的大手。
“谢谢。”抬起迷蒙的眼睛,喻姗困难的眨了眨眼,试图看清来人。
她……一定是看错人了;或许她比想象中还醉得厉害,否则怎么会把眼前的男子看
成织敏的老公?他明明还在屋子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