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臣要钱,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一想到树屋里贴着的相片她就心疼,那些相片的背景
中从来没有他父母的影子,足见佐原之臣是多么孤独的长大。
“还有你!”猛烈的炮火转为攻击闪躲不及的屈延沾,轰得他灰头土脸,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请你把你那张脸撕下来,因为你根本不配拥有跟之臣同样的脸孔。
你虽然跟他长得很像,内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我的……我的……”她支吾了
半天,就是找不出一个适当的形容词。
“反正你撕下来就对了!”说完这句话她拔腿就跑,迫切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佐原之臣一定觉得她很莫名其妙,没她的事还如此激动。
喻姗一溜烟的不见人,留下目瞪口呆的要钱夫妇和了然于心的佐原之臣对瞪。
“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孩!”佐原美智子如梦初醒的破口大骂,不甘受此侮辱。
“我告诉你,我绝不承认这个媳妇!”她跩跩的宣布,整张浓妆脸扭成一块儿。
“我没要你承认。”佐原之臣笑笑的戳破她的春秋大梦,目光冷得像冰。“比起你
们,喻姗更像我的家人。她关心我、维护我,懂得我的努力,不像你们只会拿我和大哥
换钱。”在安排这场戏之前,或许他曾私心盼望过结局能有所不同,事实证明他错得离
谱。自私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因一次会面而改变他们自私的习惯?
是他奢求了。
“那是因为……因为……”面对突来的指责,佐原美智子傻眼了,而她那和她一样
自私的老公正准备开溜。
“拿去,这是最后一次。”佐原之臣拿出老早准备好的支票交给父母,心平气和的
开口。“就像喻姗说的,只要肯工作一定饿不死。你们这一生都过得太顺遂了,从不了
解亲手赚钱的辛苦。”说得难听点就是米虫。“这些钱大概还够付你那件貂皮大衣,至
于夏威夷的房子就勉强凑合着住,等你们自己赚了钱再说。”
他的话成功地引起了注意,佐原美智子打开支票一看,差点被票面上的金额气倒。
这跟她一贯拿到的金额足足差了一半。
“这些钱只够拿来塞牙缝!我要打电话给爸爸。”她拿起行动电话就要拨号,佐原
之臣冷冷的声音却阻止了她。
“你拨了也没用,我早通知过你,会计换人了!爷爷不会理这档事。你若喜欢吃闭
门羹的话尽管打,但支票上的金额是不会更改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儿子笑得越阴森,就代表他越认真。佐原美智子知道自己被打败了,她虽然跟这个
儿子没什么接触,但也知道他是个难缠的人物,更何况他手中还握有她父亲的支持。
“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是你的父母!”她做最后的挣扎,抬出亲情那一套,遗
憾的是她的儿子根本不甩她。
“我能,而且你们没有做父母的资格。等你们哪一天想重新做人再回来这个岛上找
我,到时我一定会张开双臂欢迎你们,恭喜你们终于找回遗失许久的良心。”
佐原之臣尖锐的回讽,逐渐失去耐心。
佐原美智子无法再待下去了,她就算有再厚的脸皮也禁不起佐原之臣这种磨法。
“谁会回来这个烂小岛找你?我和你父亲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回来求你!”她边吼边
拖着脑袋一片空白的屈延沾离开主屋,一路拭汗奔回他们的游艇,忿忿的发动引擎,咒
天骂地急着离开这个破地方。
“一路顺风,当心机械故障。”佐原之臣在他们的身后挥挥手,算是感谢他们的热
情演出。
愚蠢的人自有适合他们的生活方式。他很忙,没空理会那对小丑般的父母,他要亲
手创造自己的人生。
正在气头上的喻姗也弄不清自己哪来的勇气踏入这片充满毒花、毒蛇和鳄鱼的雨林,
她甚至踢走了几只烦人的蟾蜍爬上高耸的树屋,然后坐下来生闷气。
佐原之臣一定很生气,他好心帮她引见他父母却被她搞砸了;有谁能容忍自己的母
亲被人家说成一个不要脸的人?可是她真的很生气,气他们满不讲理的口气和咄咄逼人
的态度,好似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有金钱,亲情都可以闪一边凉快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佐原忍者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这一次她又没被吓
到,镇静的功夫越练越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满脸疑问,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暗暗装了摄影器材之类
的东西。
“因为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来。”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很有默契,听
得她一阵脸红。
“伯父和伯母走了吗?”她心虚的低下头,从眼睑下瞄到他逐渐靠近的影子,乃至
于和她并肩而坐。
“走了,现在应该坐在游艇之中。”他微笑,静待她把垂至地板的头抬高。
“你……会不会生气?”她一次发出一个问题,头也跟着抬高一吋。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反问,发现她大有进步,头又抬高了一吋。
“因为我骂你母亲……不要脸,又要你父亲把脸撕下来。我想你一定很生气。”她
好不容易抬高的脸又因羞愧而垂下。这次佐原之臣适时接住她的下巴,温柔的抬高她的
脸与他相对。
“我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还非常高兴。你不因他们对你的评语恼怒,反而我打抱
不平,我真的很感动。”一般人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维护自己,她却相反。
“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喻姗忽略他的感动,直接跳到正义层面开骂。“光看你为
了完成自己的梦想花了多少心力,我就觉得他们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猜他们这一生
从未工作赚过钱!”真是太不公平了,她工作得半死赚的钱还不够缴房租。
“你猜对了,他们确实未曾工作过。”她的智商大有长进哦。
“所以说嘛,他们有什么资格向你要钱?他们才是人家的父母呢!”她越想越呕,
也越显激动。
佐原之臣不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他真幸运,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一个
百分百忠实的女孩。
“恐怕他们对于‘父母’的定义没有多少概念。基本上他们两个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也不愿意长大。”
“你真辛苦。”难怪他这么早熟。有那种双亲,不赶快长大也不行。
“也许吧。”佐原之臣感伤的回答,为他的下一步铺路。“仔细想想,他们其实也
满悲哀的。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我的父母犹如被折断翅膀的玩赏鸟,不能飞行更无法觅
食,只能四处乞求寻找愿意供给他们奢华生活的人。”还是靠自己的双手比较踏实。
“你说的有理。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很过分,你这么辛苦的工作赚钱,他们还来压榨
你!”一想起那两张狰狞的面孔,她的火气一下子又升上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有时一年会出现好几回,我都快没办法应付了。”
真正没办法应付的是他爷爷,以前他从不管这档事的。不过就像他说的,会计换人
了,他们想拿钱就得工作,最起码也得卖力演出帮他拐到老婆。
“你好可怜!”喻姗情不自禁的搂住佐原之臣的肩膀,主动提供安慰。
“所以我才需要像你这么富有正义感又充满爱心的女孩来解救我。”这就是他需要
的机会——充分利用她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