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穿啊!你都满十六岁了,再不改穿裙子怎么嫁得出去?”段一豪这句切中要害的答话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对啊、对啊,小舞,你再不改穿裙子,我们都忘了你原来是个女的。”寨里头最顽皮、也是段雁舞的死党之一——启杰义无反顾的做第一个开炮的人。
“启杰说得没错,咱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穿裙子,穿一次给我们瞧瞧嘛!”
“二愣子,你说得真好。不要说穿,我怕小舞搞不好连裙子都没见过!”小狗子闲闲的加上这一句,顿时山寨大厅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小狗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老子穿不穿裙子关你什么事?你有本事去掀别家姑娘的裙子,别老垂涎我!”段雁舞冷哼道,嘴里仍不断的啃着花生。
“谁垂涎你啊!”小狗子老羞成怒,他追段雁舞不成早已是寨里公开的笑话。“我怕你连‘垂涎’两个字该怎么写都不会,只会空口放响屁!”
“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次!”段雁舞朝桌子用力一拍,桌子上的茶水霎时飞了起来,喷了段一豪满脸。
“说就说,怕你不成?”他豁出去了。“垂字你会写吗?涎字你会写吗?你要是会,现在就写来瞧瞧!”
这下子众人的眼光全往段雁舞身上摆,彷佛在问她到底会不会?
“我……唔——”真他妈的!小狗子这人真坏,明知道她大字也不认得一个,偏偏硬逼她当场表演,分明是要她出糗。
“不会吧?哼!”他早料到她根本是文盲一个,凭什么跟他斗?
“雁舞,你爹也是为你好嘛,你就穿穿看,又不会死人。”杨桃大叔看不过去,出面当和事佬。
“是嘛,我们也很想看你穿裙子的模样哩,你就为大伙牺牲一次嘛!”启杰再次怂恿,还对着大伙挤眉弄眼要他们帮腔。
“是嘛,是嘛。”
“你就穿吧。”
“穿吧。”
“穿、穿、穿、穿……”
最后竟演变成全体大合唱!连她那无情的老爹也轧了一脚,甚至当起总指挥来!
“好啦!我穿!”段雁舞大吼一声,巨大的声音使得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你们这些叛徒给我记着。”她边骂边走进大厅侧门旁的小房间,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裙子套上,悻悻然的走出来。“怎么样?好看吧?”段雁舞满脸得意的看着众人惊艳的反应,心中雀跃不已。
她哪里知道他们不是“惊艳”,而是被“惊吓”,她竟连裙子穿反了都不知道!
“这真是……惊人哪!”启杰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用手揉揉自已的眼睛。
“可不是嘛!”段一豪挫败的大吐一口气,举高双手赞同启杰的话。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好象看见低能儿一样?“我可是按照你们的希望行事了喔!好歹也给我一些批评嘛!”
“段雁舞,你是白痴啊!你裙子穿反了知不知道?”小狗子恶毒的捧腹大笑,惹得大伙儿也忍不住跟着大笑出声。
“哈、哈、哈……”
此起彼落的嘲笑教段雁舞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穿反了?怎么会?扣子不是应该摆在前头的吗?难不成她弄错了!
“笑什么?不准笑!”段雁舞终于被这巨大的嘲笑声惹得发狂,失声叫骂。
“为什么不能笑?天底下要找出几个像你这样连裙子都不会穿的‘女人’,恐怕不太容易。”小狗子再给段雁舞最后一击,击得她失去理智。
她当场就把裙子解下甩到小狗子的头上,趁着他还来不及反应,“啪”一声整个人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地上,狠狠的揍他。
“你他妈的敢笑我,我要打死你!”左一拳、右一拳,她就这么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开打起来,这姿势实在……
唉!段一豪认命的一手抄起段雁舞张牙舞爪的身子,把她甩向大当家坐的目椅里。
“哎哟,”段雁舞揉揉被她爹摔疼的肩膀,皱起眉来大声开骂,“爹,你想摔死我啊!很痛耶!”
亏她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品德教养却鄙俗得不如一名村妇!段一豪顿时无话问苍天。
她是需要找人好好教她一般的应对进退礼仪了。放眼凶匪寨,除了禹宣之外,没一个有能力担得起这工作。而他此时却又出远门去了,搞不好半年、一年都不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孔。对了!清灵寨的秋飞还欠他一个大人情没还;他号称“山贼中之君子”,礼仪、读书样样行,雁舞若送给他教一定没错!更何况……嘿嘿嘿,搞不好礼仪学完了还可以顺道捞个女婿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么办!这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他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大智大慧来。
“雁舞,你明个儿收拾好行李,给我上清灵寨去学礼仪和习字。”段一豪一面下令,一面也跟着啃起花生来。
“你要我去当尼姑?”段雁舞条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瞪向她老爹。
“小舞,你少土了好不好?清灵寨跟咱们一样是土匪窝,不是寺庙。”启杰最了解她思路的运作,她八成只听到“清灵”两字就认定她老爹是要送她去当尼姑。
“喔!”好怪喔,哪有人将土匪窝取这种名字的?那里住的一定全是些怪人。
怪人?那她才不要呢。光听名字也想得到那个山寨一定死气沉沉像坟墓一样。她抵死不从。“我不要!”
“由不得你!”段一豪铁青着一张脸瞪向女儿。
段雁舞被她老爹那难得的严厉给吓得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启杰,给我拿笨和纸来,我要先写封信给秋飞。”
秋飞?这就是她未来夫子的名字?
奇怪的山寨住着奇怪的人。她忐忑不安的注视着那条被她甩在地上的裙子,内心烦恼不已。
“雁舞,那条裙子也给我带去,听到没有!”
段雁舞收回思绪,恨恨的瞪着身上这件粉红色裙子,心中诅咒了一千回。
什么生日礼物嘛!搞得她鸡飞狗跳。害他和小狗子打架不说,还被老爹踹到这儿来接受死牢头的虐待,简直是千年大祸害。
“小姐,你要拖到几时?”秋飞沉着一张脸问段雁舞,他已经多等了她一刻钟。
“来了啦!”她浑身不自在的大步前进,由于踩的步伐过大,差点让裙子绊倒。
这小魔头显然连一点常识也没有,身着裙子居然还踩着男人的步伐,看来他得好好教教她如何走小碎步才行。
看着那条艳得可怖的粉红色裙子,秋飞实在不敢说那是条漂亮的裙子。说实在话,他一辈子也没看过那么俗气的东西,大粉大花的毫无格调,充分显露出购买人的粗俗品味。
“你……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知道这条裙子很漂亮,但你老盯着我看,我会很难为情耶。”看他那羡慕的眼光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件裙子,老爹的眼光真不是盖的。
漂亮?亏她还说得出口!他差点忘了段一豪以眼光差出名,唯一的例外是擒了个美艳绝伦的老婆。
幸好段雁舞长得一点也不像段一豪,听说她就像是她母亲的翻版。
当初接到段一豪的来信时,他以为自己将会看到一个丑陋不堪、粗鲁骯脏的小鬼。结果他所看到的段雁舞并未让他失望,粗鲁有余,但丑陋嘛,则一点也称不上。
事实上除了袭人的老婆之外,她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总是泛着红晕的脸颊和雪白的肌肤完美的契合着,就像一粒饱满的水蜜桃。灵秀的大眼水波流转,充满了精神,令人不禁沉沦其中,不知不觉的追随着她的眼光。但最该死的要算是她那小巧却饱满的嘴唇,娇艳欲滴,诱惑着男人蠢动的心,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