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一点都不骄傲,她只希望他们放了她。
这真是一团乱,为何上天要安排他们三人相遇,注定彼此的磨难?
“捉紧!”任意情右手圈住她的腰,左手抓住巨大的船桅,在强烈的冲撞中,唐秋缠几乎跌倒。
就在快跌倒的剎那,她看见任意桐,他正费力保持住平衡,紧捉住船板不让自己掉入滚滚浪涛中。
“敏儿!”
任意桐也看见她了,却只能在错身的船头间互相凝视。
“敏儿!”任意桐迅速跳上另一艘和她同方向的小船,在身后追赶着她和任意情。
“看什么!”任意情醋劲大发,再也受不了她布满痛心的眼神。
“意桐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她大吼。都是为了她,让一向沉静的意桐也变得和他大哥一样疯狂。
“我就不危险吗?”在刚才激烈的冲撞下,为了保护她,他差点撞岔了气,此刻胸口仍隐隐作痛,而她居然只在乎意桐。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他紧扣住她的肩膀摇晃地问,几乎快被浓烈的醋意淹没。
“我……”对于他的问题,她自己也很困惑,她快被矛盾的情绪撕成两半。
“别再保持该死的沉默,回答我!”他疯狂地摇晃她的肩膀,发誓一定要摇出答案。
“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一直是什么样的人。”她狠下心平静道,怨恨他扰乱她的清静。
这句话成功的让他放下双手。“掠夺者,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任意情自嘲道,强烈的心痛几乎使他站不稳。
他活该,谁教他毁了人家的家园,现在她不过是用话回敬他而已,他有什么好心痛的?可是……该死的!他好痛!痛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痛得几乎濒临崩溃。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混蛋得彻底吧。”他决定让自己恢复成过去那个任意情──恣意的掠夺者。“我曾说过,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一定会拉你当垫背。现在,该是我实践诺言的时候。”
“你要干嘛?”他眼中的疯狂令她害怕,他看起来彷佛要把她吃了。
“带你走一趟地狱。”他要把她关起来,让她见不到任何人,包括她亲爱的意桐。
“不要!”唐秋缠疯狂的挣扎,但用尽所有力气也无法挣脱他的箝制。
“太晚了。”他的耐心已然耗尽,现在只剩满腔的怒气。
“敏儿!”任意桐焦急的呼唤由他们身后传来。
“意桐!”任意情眼中的疯狂使她忍不住大叫任意桐的名字,这使得任意情更加狂乱。
“不准叫!”他索性扛着她跃下船,及膝的江水显示他们已经到了港边。
“意桐!”她再次放声尖叫,令扛着她的任意情更加生气。
“我说过了不准叫!”任意情将她放下来,支起她的下巴,狂乱的看着她。“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尤其是从你的口中发出。”说完,他的唇封住了她的抗议,印证他的誓言。
如果说从前他与意桐是意气之争,那么从此刻开始便是生命的决战。
他爱敏儿,爱得超乎自己的想象。从前顶多是嫌弟弟的名字碍眼,现在却恨不得踏平这个名字。
“为什么你从不像喊意桐那般喊我,为什么?”他已经厌倦了“任意情”三个字,他要的只是两个字──意情。
因为我怕那会给你操纵我的能力!唐秋缠在心里狂吼。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坚持连名带姓的喊他,不单是因为长年以来的对立,更因为这是一把开启她心门的钥匙。
她不爱意桐,所以能自在的喊他名字而不觉得束缚;可是面对任意情时……她就只能以此方式来坚固心墙,不让那份莫名的悸动将它击碎。
“叫我意情,敏儿。”他的眼底布满赤裸裸的痛苦,彷佛已期待了一辈子。
她能喊吗?给他阻止她飞翔的牢笼?
“敏儿。”他再一次要求,声音中含有明显的期盼。
给他吧。她和他同样疲惫,同样迷失在狂情炽爱中,只是她太骄傲,硬是不肯承认,其实她早已对他动情,早就迷失在他轻佻促狭的眸光中。
但唐秋缠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同样心焦的声音自他们背后追赶而至。
“又是我那天杀的弟弟。”任意情冷笑一声,捉住她的双手硬是将她拖往另一个方向,对着一名才刚刚上马的年轻男子狂吼:“下马!”
年轻男子吓得赶紧下马将马交给他,因为他认出眼前这位披头散发的男子就是鼎鼎大名的任意情。
任意情先将她放上马,随后跃上马背,策动缰绳疾速飞奔而去。
“借一下马!”
才刚要上另一匹马的年轻人倏地发现自己又被另一个高大的人影推倒在地,等他站起来时,连人带马都不见了,搞得他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作了白日梦。
唐秋缠对马非常没好感,尤其任意情又以这种不要命的速度策马狂奔。
“敏儿!”
跟在后头的任意桐显然比他们更不要命,使劲的追着他们,追得任意情更是火大,马也策得更急。
“停下来!”唐秋缠吓得大叫。就算一年多前被思珞他们抢了也没跑得这么快,好象有恶魔在他们身后追赶似的。
不过对任意情而言,他弟弟简直比恶魔还可怕,如此不屈不挠早已超过他能够忍受的范围。
敏儿是他的,谁也别想跟他抢!
“停下来……”她吓得脸色发白,但任意情还是没有减速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任意桐终于追上他们,与任意情的马并驰。
“减慢你的速度,意情!”任意桐狂吼,唐秋缠苍白的小脸教他心疼。“难道你看不出来敏儿已经吓坏了吗?”
“意桐……”唐秋缠虚弱的呼唤道,她已经吓得浑身乏力。
又是意桐!
任意情决定他已经受够他弟弟的干扰,该是让事情明朗化的时候。他立刻在山崖前停下马,抱下脸色苍白的唐秋缠,低头轻吻她的面颊。
“不准碰敏儿!”任意桐见状几乎失去理智。从敏儿被意情带走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断猜测他们会不会发生关系,敏儿会不会倔强到以自杀做为逃避的手段。可是显然他的烦恼都是多余的,因为敏儿似乎很习惯他的碰触,连回避的意思也没有。
难道……敏儿真的将自己给了他?
不!他不相信,敏儿不会的,她不是那么轻率的女孩,不可能轻易投降。
“不准碰?”任意情挺身走近任意桐,大有再打一架的意思。当年要不是全家总动员拉走两个打得吐血的亲兄弟,说不定两人会打到死为止。
“敏儿是你的吗?”他拉起任意桐的领子阴狠的威胁他。他后悔当初没亲手掐死他,现在才会无端惹来这些麻烦。
“敏儿不是我的。”任意桐甩掉领口上的箝制,如果他还以为他仍是以前那个身体瘦弱的任意桐,那他就错了。经过这些不眠不休寻找敏儿芳踪的痛苦日子,他早已练就一身强健体格。
“但她也不会是你的。”他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不见得。”任意情语带玄机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任意桐愤怒的问道。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他故意语气暧昧的回答。
“敏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任意桐失望的看着她,眼中的痛苦让她误以为是轻蔑。
她受够了!她要自由,再也不要夹在他们兄弟之间。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要当我自己的主人,没空理你们这两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