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昭冷锐的眸光,忽地朝他一瞥。“二寨主,人可是你带回来的,她的来历,你可得全权负责去查清楚。”
段大铁愣了下。“呃……”
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名小妞,叫他从何查起?她又不像是江湖中人,只要他随便打听,什么来历,他马上一清二楚!
她也许是一名平凡的村姑,但这县内的村姑何其多?要是她随便胡诌一个身分,他不忙得团团转?
夔昭挑着眉。“怎么?你办不到?”
“开玩笑!这点事,还难不倒我铁大刀呢!”段大铁一改方才的犹豫,拍着胸脯大声说着:“两日内,我一定查出她的来历。”
“那就看你的表现啰!”夔昭扬起嘴角。
“呃,没问题、没问题!”
虽然表面上应允得爽快,但段大铁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可是,他好面子的习惯又改不掉。就在段大铁懊恼着,该从何查水漾的身分之际,同安跑了进来。
“禀……禀大寨主。”夔昭两手负背,长发束于脑后,英挺巍峨的站在石阶上,两眼睨视着瘦弱矮小的同安。
“什么事?”
“是……是……”
“你要禀什么事就快说呀,吞吞吐吐的,这像个男人吗?”段大铁嗟道:“不会是那只小猪又跑掉了吧?”
“没有、没有,那只猪我看得可紧,而且把它关在笼子里,它跑不掉的。”
昨晚,夔昭把猪身上的名字刷掉之后,一早就抱给他,要他好好看管,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杀猪。
“那究竟是什么事?”段大铁横眉竖目的问。
“呃……我……我是想禀告寨主,都正午时分了,可……可儿她还没来端饭,早晨……她也没来……”同安愈说愈小声。
寨里的弟兄都知道小姐是寨主的宝,这可儿没来端饭给小姐吃,他在厨房愈想愈觉得不对劲,遂马上跑来禀告……
可是,现下说出来了,他又怕寨主认为他大惊小怪。
夔昭闻言,浓眉立即蹙起,心头一震,怕荷月会不会是出了意外。该死!他怎能那么放心的把荷月交给水漾!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旋即迈开大步,急速的奔出殿外,朝荷花园的方向冲去──
段大铁也一路尾随的跟至荷花园外,他停下脚步,急喊着:“寨主,要不要我跟进去看看?”
夔昭停下脚步,回过头喝住他:“不需要,谁都不许进来!”
他就不信一个娇小女子,能在他的降龙寨内飞天窜地。
她要真伤害了荷月,就算铲平了降龙寨,他也要把她揪出来,凌迟至死!
※ ※ ※
“荷月、荷月……”
夔昭一进入荷花园内,身形疾转,几个箭步之后,人已踏入妹子的寝房。
“荷月。”
他冲至床边,还未细看床上的人儿,一只长臂从她头下穿过,旋即扶起躺在床上的人──
“荷月……怎么是你!”
方才他一冲进来,以为荷月被迷昏了,或者更糟──心一急,他坐在床上,马上扶起她。
谁知,这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妹子,而是──水漾。
水漾缓缓的睁开眼,脸上还有浓浓的困意。
从她略张的眼缝中望去,那俊俏的胡子大王,神色焦虑的紧蹙眉头──
胡子大王……
思绪一清醒,水漾吓得弹开。“你……你跑进我的卧房来做什么?阿玛、额娘,快来人呀!”
水漾以为自己已经回到王府了,因为她方才梦见的,就是她额娘端了一碗补身子的汤要给她喝……
夔昭拧紧眉头,视线在房内扫视一遍,确定这儿是荷月的闺房,不是客房。
“你别装疯卖傻了!快说,你把荷月藏哪去了?你为什么睡在荷月的房间?”
他一心急,也顾不得她是女儿身,长手一探,揪住她的前襟,恶目相向。
他的凶厉让她着实吓了一跳,心头颤动之际,她也溜眼看看床的四周。
唔……这真的不是她的闺房。
“你……你别那么凶嘛!我想一想……”
“你还想装傻!”夔昭将她的衣襟揪得更紧。
“你……你把我提得那么高,我……我会想不出来的。”
水漾虽然还坐在床上,但夔昭将她的衣襟拎高,害她的头不得不向后仰,很是难受。
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一个用力,她前襟的衣料被他撕了一半,里头的那件粉色抹胸,依稀可见。
水漾捂住胸前,又怒又羞。“你……你竟然撕了我的衣裳!你又是偷看我洗澡又摸我,现在又……你真讨厌,我都说我不嫁你这个大胡子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惹我啊──”
水漾还在嘟嚷的当儿,夔昭已揪住她一只手。“荷月呢?你快把她交出来!”
他目露凶光的模样,看来真是吓人。
“我的手,好痛。我……我怎么知道荷月去哪了?昨晚我们一直聊天,后来我困了,就睡着了,她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还嘴硬!不交出荷月,你也休想离开我这降龙寨!”夔昭阴沉的打量她,另一只腾空的手,倏地朝她粉色的抹胸上罩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又摸我!”水漾气呼呼地。“我就是不知道荷月去哪里了呀!你不会到别处找一找吗?”
“荷月从来不会过了正午还不起床,连可儿也不见人影,除非有人将她们藏了起来,否则……”
“谁把她们藏起来了?”水漾这时才发现,她叫了半天,也没见到小菊的人影。“我的丫鬟是不是也被藏起来了?”
看她一脸震惊又讶异的表情,他的眼睛倏地眯起。
“我的耐心有限,你可别……”
“呀,荷月来了!”水漾面对着房门,看到荷月走进来,她讶叫了声。
夔昭闻声回过头,果然看见妹子。“荷月!”
荷月一踏进自己的闺房,看见房内的情景,不禁尖叫了一声。
“啊!大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荷月羞地旋过身,不敢正视床上的情景。
夔昭回过头,看见自己的手罩在水漾的胸前,连忙缩回手,倏地站起身,来到妹子身后。
“荷月,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呀!可是……你……你为什么对水漾……”荷月蹙着眉头,奔到水漾身边。“水漾,对不起,我……我大哥他……”
水漾手贴紧在胸前,嘟着嘴说:“你大哥说我把你和可儿藏起来了,可我明明就没有那么做。”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荷月不解的问。
夔昭脸上难掩尴尬的神情。“是同安说,可儿从清早到晌午都没去厨房端饭,我一急,来到你房间察看,发现她躺在你床上,以为她对你不利……”
“啊?”荷月羞愧的道:“大哥,对不起,因为我睡晚了,可儿也是陪我到天亮才睡,所以……你真是误会水漾了,我去睡客房,不是被水漾藏了起来。”
听了妹子的解释,夔昭心中的忧虑消除,他的目光移至水漾身上,虽感歉意,但他一向为王,道歉的话,还真难说出口。
水漾给他怒瞪了回去。“你还看!”
夔昭移开目光,背过身去。
“水漾,对不起,一场误会,是我不好。”荷月急着想安抚水漾。是她留下水漾的,水漾是她的客人,她应该要保护她的,可看到水漾胸前缺了一块布料,她心头不禁盈满愧意。
“算了,这事我不同他计较了。可是,昨晚他偷看我洗澡、又偷摸我,这件事,我虽然不想同他计较,可是我阿玛和额娘,绝对会同他计较。”水漾偏头思索半晌。“可是,我不想嫁给一个大胡子,他的胡子会蹭得我好痒、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