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不谈,是因为,她另筑了一个梦,一个简单平凡的梦。
在她的人工记忆里,他是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
“那不一样!你告诉我他是谁,至少,让我和建明两个人,一人去接他一拳,这才痛快!”佩玲恨得牙痒痒的,直接用手把菜截成一小段、一小段。
“别谈这些,好吗?”垂下眼,眼底浮上浓浓的愁郁。
她筑的梦,连她自己都不信服,将来说给孩子听,孩子真的会信她吗?
“好,不说、不说。”
这件事让允蕾连谈都不想谈,那一定是伤她很深。
佩玲及时止住话题,嚷嚷着:“咦,这四四方方紫色的东西是什么?应该不是火腿吧?”
“那是山药。等会儿,我炒给你吃。”
“山药啊,好啊、好啊,我听说,吃山药对女人很好的,养颜美容呢!”
“怎么每一样东西,都让你说成养颜美容的圣品?”
古允蕾把那条山药放到砧板上,细心的切着。
“心诚则灵,听过没?”佩玲拿起一根芹菜,咬了—口。“你只要心中念着。吃了它,一定会让我变得更漂亮。,你看,我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一点吗?”
“你婆婆不是说过,女人怀孕若是变得漂亮,会生女孩子吗?你不怕?”
“早就验出是女孩了!再说,现今社会女权高涨,说不定以后是女要男。你可要当心了,以后我女儿,就会把你儿子娶回家。”
“那我是不是该请你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你放心,我会善待你儿子的!”
笑瞪了她一眼,古允蕾把她手中的芹菜抢过来。“菜都被你生吃了,拿什么来炒啊!”
“还有一点嘛。”
两个女人笑成一团时,屋外传来吆喝声——
“佩玲、允蕾,快出来看啊。”
“看什么呀?”
佩玲拉着允蕾,两个孕妇慢慢步出屋外。
一条大约有建明一条手臂那么长的鱼,放在地上铺的袋子上。
“哇,哪来这么大的一条鱼?你们是出海捕鱼去了吗?”
“我们才没有那种本事!”何建明咧着嘴笑。“是阿源叔送的,快点拿菜刀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来一桌的一鱼十吃。”
“可是……我……我不会杀鱼耶。”古允蕾望着那条鱼,大皱眉头。
“放心,有阿杰在,一切搞定!”何建明拍拍身边和他年纪相仿,一身黝黑皮肤的老邻居。“你们两个坐在旁边看表演好了,我进去拿刀。”
跨过那条大鱼,何建明兴匆匆地要进门,一不小心,撞到砖台叠成的花墙,一块空的砖台掉了下来,砸到了正回头要告诉他菜刀放在哪里的古允蕾。
砖台砸到了她的左脚背,古允蕾痛叫了一声,另外三个惊慌的跑过来。
“允蕾,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何建明踢开落在她脚边的砖台,满脸歉意。
“何建明,你在搞什么啊!”佩玲怒捶了丈夫一下。
“好痛、好痛……”看到脚背破皮流血了,古允蕾吓得掉泪。
“我……我去开车。”阿杰马上想到要送她去医院。
何建明和佩玲扶住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发抖的古允蕾,坐上阿杰的车,一行人一同前往医院。
第八章
海风袭上脸,拂不去心头的烦扰,手一抹,抹去脸上的沙子。
“总经理,这个地方能盖度假别墅吗?”台甫嗤笑着。“只要稍微打一个哈欠,就有一堆沙子飞入嘴内,谁会来这个地方度假?”
台甫的说辞是夸张了一点,但是,沿海地区上过了中秋,进入初冬,北风飒飒一吹。砂子满天飞,屋前、屋后。想不堆—层沙都困难。
“我们这不就是来评估的!”皱着眉,嗣耀亨也怀疑董事会的提议是否可行。
现在国人是注重周休二日的休闲生活没错,到偏僻乡下来度假的人,也不是没有。
虽然先进驻能先抢得商机是没错,但能不能带动这个小村镇的繁荣,攸关着度假别墅的落成与否。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要在这个地方盖度假别墅,仍是一种极大的风险。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台甫猛摇头。
“先回去再说吧!”
淡淡的叹了声,藏在心头八个月的影子,又被海风给吹出。
他以为,时间一久,他就能把她给忘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忘不了她。他把锁在大宅院那双鞋,拿回家里,放在他的房间内。
还请人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把鞋子放在盒子里,一来,怕鞋子沾了灰尘,二来,他总习惯在累了一天之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那双鞋,回忆着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解除他一天疲惫的最佳良药。
台甫开了车过来,见他望着海面叹息,等了一会儿,他才下车。
“总经理,我们是不是要先口村里去?”
清咳了一声,收回思绪,嗣耀亨撇撇嘴。
“嗯,先回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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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房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显得格外耀眼。
台甫开着车,嗣耀亨用手机和提议到这个小渔村盖度假别墅的董事,互相沟通着。
微弱的讯号、让嗣耀亨的火气渐渐提了上来。
“我说,这个地方……喂,喂……你听得到吗?嗯,喂……我看,等一下我再打给你。”
讲不到两句话又断讯,他的耐性已至最底,偏偏彼端的那位固执董事,还坚持要和他谈下去。
“……我觉得现在不宜在这地方,喂……”
啪的一声,嗣耀亨把手机关了,丢到一旁。
开车的台甫暗叫不妙。总经理要是真的和那个董事杠上,公司里,少不了又是一场风雨。
一个火爆、一个固执,大战起来,可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了事的。
“呃,总经理,我想,郑董事大概是想实现理想吧,我听说他以前就住在这个小渔村,大概是……”
“去他的狗屁理想!”嗣耀亨怒喝着。
上司突如其来的怒吼,把分心想着他有何反应的台甫给吓了一大跳,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滑,方向盘偏了一下,砰的一声,接到路旁的电线杆。
还好他及时稳住,没有大碍。不过,车头撞凹了一小处,坐在后座的嗣耀亨,也被晃了一大下。
“台甫!”
“总经理,对不起,我……我马上下车察看。”
台南一脸徇然,知道自己要倒大榻了。
嗣耀亨也下车,一下车才发现,窄窄的路上,围上了许多村民,全都好奇的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一堆人指指点点,让嗣耀亨火爆的情绪又怒涨。
“我到商店去买饮料。”
丢了话,他从村民之间,找到出口,走了两三步,到斜对面一家杂货店。
停在杂货店外的一辆跑车,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八个月前,停在新庄大宅院外的,也是同一款的跑车。
只是巧合吧?
嗣耀亨锐利的视线,直盯着那辆跑车看。
站在车边,正弯身在清车内沙子的何建明,感觉有人在看他的车子,虚荣心又起,他抬头得意的笑。
但,一对上那双锐利的眼,他心头骇了下,一抹干笑,让他的唇线咧的难者极了。
“呵、呵……乡下地方,风……风飞沙的,实……实在不适合开跑车来。”
那高大的男人,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一双怒眼瞪得他心惶惶。
是他!一定是他!
嗣耀亨往前迈了两大步,怒火旺烧着心口。这男子的身形,和他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差不多,加上这辆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