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安德烈忙不迭放下手中的苹果上前扶住他。
“我的命若因此没了也是你害的,自作聪明的家伙!”把军事商场上的那一套拿来用在席丝身上,只会适得其反。
她可能会因此认输投降,却会心碎……
一个心碎了的席丝……唉!他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卡诺·潘,我是帮你耶!刚好趁麦克·凯恩被乔丹抓去的这个时候顺便拿来利用一下——”
“她人在哪里?你不要告诉我你又该死的把她关在水牢,我会宰了你,马上!”卡诺恶狠狠的瞪着他。
“当然……不是在水牢,只是在你房间上头的阁楼里!”卡诺生起气来的模样真的好可怕!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是第二次,上一次是他得知自己把席丝·凯恩关进水牢的时候……
一向优雅的他,会在瞬间变成一只暴怒的狮子。
得知席丝的所在后,卡诺不再理他,负伤奔了出去。
“喂,卡诺·潘,你的伤——”
“不必你管!”
吼声在回廊回荡,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安德烈嘴里挂着他的伤,却没有追出去,反而坐下来将削到一半的苹口送进口里吃将起来。
“我嫉妒你,卡诺·潘,不让你吃点苦头,我怎么对自己的良心交代呢?你就好好去收拾善后吧。”
嘀嘀咕咕着,直到一颗苹果吃完了,他才拍拍屁股离开医院。
席丝一个人坐在阁楼的窗边凝神注视着窗外,虽然这里的景色没有卡诺·潘房里的一望无际来得壮阔,却是一样的美。
听说,卡诺·潘从小就爱赖在阁楼里,贪看月光不想下楼……
她微皱着眉,对自己竟满脑子都是他感到懊恼不已。
只是,这儿的月光的确近得仿佛伸手可及,仰躺在床上,月亮就在你的眼前照耀着你,让你觉得世界变得好亮,黑夜不再寂寞。
可惜,现在不是夜晚,只看得见太阳落下的余晖……
卡诺·潘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替她挡下子弹的画面又晃了上来。
忘不了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温度与力道,忘不了他躺在血泊之中,还勉强着自己露出笑容安慰她的温柔与体贴……
那一刻,心是那么的充实,又是那么的疼痛,深深刻刻地感受到他对她死生实之度外的爱……
没想到,是假的,虚伪的,有目的的……
泪,猛掉着,连太阳都蒸发不掉。
卡诺就站在通往阁楼的阶梯上,远远看着坐在窗边的她,看到她的泪,也听到她的轻泣,心,在刹那间更加沉重了,却又欣喜。
曾几何时,她的一个随便反应都可以牵动他的心了呢?他甚至无法容忍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布满哀伤。
专注的目光在寂静的空间中锁住目标,隐隐地,悄悄地,想要借此牵引住另一个人的心……
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席丝缓缓地回头了,交缠住他的深情眸子。
心,剧烈的震动着,像令人心惊的地呜声,隐而不发。
他,不是受伤住在医院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迫不及待的来宣告他的胜利?想看看她受伤可怜的模样?。
“我爸爸呢?”她的声音冷冷地,抬手拭去让她显得软弱的泪湿,故意漠视内心那股真切的急躁。
“他应该被关在俄国黑手党位在义大利的总部。”
“俄国黑手党?”席丝挑高了眉,想也没想过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这个出人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卡诺直视着她,看着她起身,一步步的往他这里走过来。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爸爸并不在你们的手上,而安德烈该死的骗了我?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两天,你知道两天的时间够把一个人给害死吗?你们却把我救人的先机给耽误。”
“放心,我会负责把人完好无缺的交还给你。”
“我凭什么信你?你们威登堡的人说话没一个可以相信!我自己就可以把爸爸救出来,不需要靠任何人!”说着,她越过他便要离去。
他伸手拉住了她
“放开!卡诺·潘!”席丝高傲不已的仰起下巴,眯着眸子命令道。“我不管你们借故把我囚禁在这里有何目的,总之我现在要走,你若想阻止我就杀了我,没有第二个办法!”
“我不可能让你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跑去冒险,再忍一忍好吗?今天过完之前,我保证你可以见到令尊。”
“我不会再听信你任何话,放手!”席丝使力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
卡诺手一扯,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你冷静点。”
“去你的冷静!”她使劲捶打着他的背,偏偏他铁了心不放手,任她怎么挣扎也无用。
直到她扬起手气怒的挥了他一巴掌——
看见他的脸颊上多了红色的血迹,还有她的手心上沾满的血……
“你的背……”她仰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这才想起她刚刚每一拳落下之处,正是他前两天受枪伤的地方。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额头微冒着汗珠,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说不出此刻的她究竟是什么感觉。
突然,他举起双手捧起她的脸庞,认真不已的对着她道:“你听好了,这句话很重要,你得给我仔细听好。”
“我什么都不要听,你快回医院吧。”她不敢伸手推开他,只好闭上眼,捂住耳朵,拒绝再看他、听他,就怕自己又一次的心软。
他拉下她捂住耳朵的双手,低头吻上她的眼睫、她的唇,“不容许你不看不听,我爱你,席丝·凯恩。”
闻言,她又气又怒又恨又怨的瞪视着他,约莫有一世纪那么久。
“你不要再欺骗我了,我不会再信你。”她的心在颤抖,唇在颤抖。
多么的不争气呵!她根本承受不住他对她的一丁点温柔……
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要死了,你才信吗?”他的唇角慵懒的噙着一抹笑,却是极为勉强的。
伪装的优雅,该死的风度,他此刻想做的是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她,抱她,狠狠的吻她……
可惜,头晕目眩,无能为力了。
感觉到卡诺放在她身上的重量愈来愈强,愈来愈重,席丝忙不迭伸手扶住他——
“卡诺……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卡诺耍赖似的将脸埋进席丝的胸前,“你别想偷跑,我要紧紧的抱住你,永远永远不放手……”
男人撒起娇来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呵。
席丝伪装的冷漠在卡诺闭上眸子昏过去的那一刻,毫无防备的被他孩子气的占有话语给融化了……
一点不剩。
黑夜的巷道里,两个黑色人影迅速的行进着,恍若迷宫般的巷弄对这两人而言,却如毫无阻碍。
“该死的,走慢点!”
“谁叫你要跟来的?不安份的家伙!”早上才送去急诊,晚上竟然跟着他攀岩走壁,
“我敢不跟来吗?要是那老家伙不小心惹了你,你不放他走还把他给杀了,我拿什么跟我未来的夫人交代?”
“你够了没?结婚很了不起吗?你非得一个小时跟我说上十几次你未来的夫人、你未来的夫人吗?真是恶心极了!”愈想愈气。
落后的高大黑色身影停了下来,面罩下的目光带点嘲弄的瞅着前方的黑衣人,“嘿,你嫉妒我?”